67、要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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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重?最?近很不对劲。

戚向玉躲在窗户后面,注视着赫湘重?的身?影在竹林间渐渐消失，手里的花瓣被扯成两半。

自从两人彻底说开之后，戚向玉就搬到了这座宫殿里。

本来因为这屋子空间太?大、装饰的器物又精美昂贵,她生怕一个不小心弄坏,是想住到以前两人的草屋里的。

然?而小重?却?怎么都不同意,说那边太?湿冷、睡不着太?阳、离厨房太?远……但又说什么也不肯拆,于是最?终两人各退一步,白天赫湘重?上朝处理政事、晚上就回这边睡觉。

她都快适应这样的生活了，可没想到从几天前开始，小重?行为突然?古怪了起来,早出?晚归不说，一回来甚至看都不看她就闷头睡觉——

要知?道?以前,自己不给他哼歌、揉脑袋,亲亲抱抱的话，可是要“辗转难眠”“梦魇缠身?”的。

“难道?说是最?近太?累了？”

戚向玉自言自语，想想又觉得不应该。

采用了新制的科举刚刚结束，试验田培育的杂交水稻也长势甚好，肥皂和玻璃的衍生商品也早投入市场……

要说最?近的，上月出?海游历世界的舰队刚返程,带回来各种东西是种类繁多、需要处理,可按理来讲、这些事情?不应该由小重?操心才是，再怎么也不至于他一皇帝，亲力亲为、忙到脚不沾地吧？

问他发生了什么也不说，每次都红着脸支支吾吾一阵、又转移话题了，弄得反倒是她多心。

那……是在外面有别的小姐姐了？

虽然?心知?不可能，然?而戚向玉还是被这陡然?冒出?来的念头唬得心头一跳，就在她胡思乱想到慌乱不已的时候,耳旁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小玉，我收到总部传来的消息，回程通道?被打?通，我们可以回去了！]

“……欸？”

思绪被骤然?打?断，戚向玉望着蹦到窗台上的白色奶猫，睁大了眼睛。

喧嚣的街道?上，摊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衣着各异的人们摩肩擦踵而过，间或混着几个金发碧眼的外邦人，旁边的路人也早已见怪不怪。

赫湘重?怕被冲散便攥紧了戚向玉的手，却?见她恍恍惚惚，连脸上的面具都被撞歪了也毫无察觉。

“姐姐当心！”

恰巧一辆果车路过，汹涌的人群挤过来，赫湘重?眼疾手快抓住她，将她护进自己怀里。

“啊。”

戚向玉感受到后背温热的触感，这才如梦初醒，赶紧直起身?，羞赧道?：

“抱歉，人太?多了没反应过来。”

“嗯……”

为何感觉姐姐有些心不在焉？

赫湘重?担忧地看了她一眼，去见她在说完后又抬起头不知?看向什么地方了，语气这么轻，表情?也淡淡的、瞧不出?半点情?绪。

就仿佛回到了当年强行将她关在草屋里的时候，她依靠在窗边望着屋外时也是这样，如隔云雾般遥不可及……

可明明是她提的想出?来逛逛的？

为此他还特意推掉了朝会，瞒着赵棉偷偷溜了出?来。

本来都计划好了，北门后面的酒楼松鼠桂鱼做得不错，东街的糖水铺子味道?最?好、西町来了批卖新型点式的外国?商贩、南巷的糯米汤圆需要排队、得卡在黄昏前……

神仙姐姐自然?是不会有问题的，那做得不对的必然?是自己，莫非是昨天的桃花糕不够甜让她不满意了？

不，姐姐不是那么无理取闹的人，那就是他晚上装睡、偷偷看她的事情?被发现了？也不对，那样姐姐只?会脸红、不会这么平静，可除此以外又是因为什么……

赫湘重?盯着少女白皙的侧脸，心里缓缓升起一阵恐慌。

难道?是姐姐对他……终于厌倦了？觉得和他相处其实没什么意思？又或许是真?正?在一起后，发现自己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好，想结束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戚向玉的目光从周边五花八门的摊贩上收回来，冷不丁撞见赫湘重?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

“小重?你怎么了？！脸色好差，中午吃错东西了吗？这附近有没有医馆……”

见她转身?，赫湘重?猛地揪住她的衣角：

“姐姐，我——”

熟悉的神情?让戚向玉心里一咯噔，回去的事情?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顾不得被扯住的衣角，她一把握住他的手：

“发生什么了？别怕，慢慢说，我一直都在……”

“姐姐真?的会一直在吗？”

还没说完，赫湘重?难掩激动的声?音便打?断了她的话，戚向玉看着他睁大的眼睛和微颤的指尖，不由为之一顿。

对了，小重?本就缺乏安全感，光是离开一小会都会紧张害怕成那样，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有可能和七七回到原本世界的话，那反应得是多激烈……

戚向玉不禁迟疑了。

然?而，出?乎她预料的是，赫湘重?只?是沉默了片刻，接着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脸上复又挂起温和的笑容，领着她逛起了周边的店铺。

“来一来，让一让，新娘子来咯~”

前方突然?响起了热闹的鼓乐声?，原是正?有一户人家迎亲，主家围着花轿撒喜糖，惹得孩子们一阵哄抢。

赫湘重?的目光在喜气的红轿子上看了半晌，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却?是一愣：

“姐姐，怎么了？”

戚向玉正?定定地看着一处，苍老沙哑的声?音随风飘来：

“曾经，楚朝也是有“神明”的，在所有人都以为楚朝气数将尽的时候，一位奇人突然?现世、力挽狂澜，协助□□将王朝起死回生，使得那荒芜的空地奇迹般地长出?了金色的果实、枯涸的河床内喷涌出?了源源不断的泉水，种种壮举堪称神迹……这也就是为什么先皇这么追求神道?的原因了。”

“那拯救了所有人的神呢？”

“嘘……大家都说啊，是先祖犯了亵神的大罪，竟然?妄图将其占有，最?终导致神明怒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