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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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知遥的飞机预计晚上九点钟抵达。

夜晚的飞机场安静的有点沉闷，一堆人坐在候机室的椅子上，无言的看着手里的杂志和手机，咖啡苦涩的香味在空中蔓延，窒息的味道，像发酵之前把一堆黄豆丢到罐子里。

这样沉闷的环境下，坐在长椅上抱着几捧火红玫瑰花的她们俩就显得有点突兀了。

飞机属于天上的事，常有晚点，按理说接人只要八点钟到也就没什么大事儿了，但是程莘下午四点钟就把她拖到了机场，买了好几大捧火红的玫瑰花，虔诚的抱在怀里，还威逼着她也拿了几捧。

坐在长椅上不停的拽着她叨叨叨个不停，“兮兮，你觉得我的这身打扮好吗，会不会被知遥嫌弃啊。”

或是，“兮兮啊，你说过了这么多年，知遥会不会认得我们了啊，我们要不要去弄个接人的牌子，显眼一点啊。”

或者是，“兮兮啊，你觉得知遥会喜欢玫瑰花么，这样是不是太直白啊，不然我换个别的花好了。”

前些问题容与兮还能耐心的回答她，等到她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直接把她拉在住坐好，“你淡定点儿，不用了，这样就很好。”

“可是……可是红玫瑰的花语是爱情哎。”程莘脸有点儿红，扭捏的抓自己衣角，“这也太不低调了，万一知遥计较起来怎么办。”

还要什么低调，现在认得你的人，还有谁不知道你喜欢她啊。

容与兮十分看不惯她这副扭捏的样子，“你直接跟她告白不就好了。”

“但是我担心她不接受。”程莘摇头，有点儿沮丧，“你知道的…我明示暗示好多次了，她都没有表示，我担心她…她并不喜欢女人。”

她们仨是一块儿长大的，打从程莘知道什么叫做“漂亮”和“爱情”开始，就一直往文知遥身边蹭，寻找存在感。

容与兮也不是不漂亮，但程莘受她观念守旧的爷爷影响很大，相比于有妖孽情人长相的容与兮，她更喜欢安静内敛大家闺秀气的文知遥多一些。

她表现的那么积极，不仅几家同龄人知道了，连家里的大人都知道了。程莘这一脉人丁兴旺，家里的大人对这些管的不严，早就定下她大哥要传承香火，所以对于程莘选择和谁在一块也不太计较，由着她去折腾。

相比之下，文家是世代的书香诗礼之家，对于同性之爱的态度，并没有那么通明，就在文家的家长们苦苦思索要如何棒打鸳鸯的时候，文知遥像是根本不知道程莘的心思一般，依旧和往常一般对她温柔相待，却规规矩矩的，一点儿也不越界。

她们三人是同年出生的，程莘最小不懂文知遥的心思理所当然，但她只比文知遥小一个月，却依旧弄不太懂文知遥是什么意思。

到底是不喜欢女人，干脆就装作不知道这件事，还是别的，她也不能肯定。

“说了你自己去问她。”容与兮最讨厌的人就是在爱情上面纠结的人，看见她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来回走，觉得自己眼都花了。“你淡定一点好不好，先坐下来，我头晕。”

“可是我——”

“哎，别说了，飞机到了！”容与兮眼尖的看见广播屏幕上显示出了文知遥坐的那航班的名字，赶紧站起来，拉住她往取行李的地方走。“你不是要第一时间见到你的知遥姐姐吗，快把握机会吧你。”

程莘紧张的不得了，四肢僵直，由着她拽住自己往前头走。

走了一会儿，远远看见走廊对面一个穿着咖啡色上衣牛仔裙戴墨镜的长腿女人，正拉着行李箱埋头往前走，容与兮赶紧一把将身边的程莘推出去，“好了，你的知遥姐姐来了。”

程莘抱住几大捧玫瑰花，激动的都喊破音了，“知瑶姐！”

文知遥听见自己的名字，惊讶抬头，透过磨镜看见离自己五十多米的地方站着两个抱着玫瑰花的女人。

一个高个子一脸英气，还有一个比怀里的玫瑰花还要美艳。

她笑着对她们挥手，“兮兮，小莘，好久不见啊。”

程莘激动的攥着容与兮的手，几步跑上去，把怀里的玫瑰花往容与兮怀里一塞，自己抢过文知遥的行李箱替她拉，一边星星眼对她笑得非常殷勤，“知瑶姐你飞了多久啊，累不累啊，我特意给你准备了回国酒会，你要是不累今晚上就去兮兮家的那只游轮上，我们一起庆祝吧？”

容与兮被她挤到了一边，手里抱着的花把她的脸都遮住了，严重被忽视的行为让她的脸开始泛黑气。

罪魁祸首还没有察觉到不对劲，依旧重色轻友的左一个姐姐右一个姐姐甜腻腻的叫。

文知瑶取下墨镜，把容与兮怀里的花和程莘手里的行李箱都拿过来，温和笑道，“不用那么兴师动众，我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太折腾了不太好。”

文知瑶的祖母是欧洲人，遗传到她身上时，一双眼睛就泛着幽蓝的海色。传说她每次微笑的时候，就能让人溺死其中。

这传说容与兮是没体会的，她只把文知瑶当朋友，就算她美到人神共愤她也没感觉。程莘最见不得她笑，一见她对自己笑，就骨头都酥了，傻傻的站在原地不动弹。

容与兮严重鄙视被美色所惑的人，当即不想理她，对文知瑶道，“知瑶姐，我们的车在外面，一起回去吧。”

“好。”文知瑶轻轻颔首，却握着行李箱的拉杆没动，反而眼神在机场四周逡巡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