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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的唇一触即分,快到怜舟尚未反应过来,已经对上某人使坏的眸。动作慢了半拍,心慌慌地想从她怀里退出来,腰肢被搂紧。

“跑什么?”

昼景不满地看她,流连了锦绣山河都比拟不出半点风流的眉梢微微上挑,怜舟脸颊红晕横生,恍恍惚惚地想:她又在仗着美色勾引我了。明知我见不得她蹙眉,明知她蹙眉都是极好看惹人疼的。

“是对方才的赔礼不满意吗,觉得时间短了,仓促了?”她暧昧低笑,凑近少女可爱通红的耳尖:“要不要再?来一次?”

气息飘进耳朵,轻飘飘又沉甸甸地累积心口,腰上的那只手沉稳有力,仅从表象丝毫看不出如此苗条纤细的人还有这把子力气。怜舟心头鼓噪,两手支撑在她肩膀,不敢看她眼,小声道:“这算哪门子赔礼……”

分明是耍流氓。

然而耍流氓的人换成九州公认的第一绝色,怜舟也没觉得吃亏罢了。

阿景的唇很软,上次她用指腹描绘她唇时就已经知道了,软得不可思议。方才脑子是懵的,这会仔细回?忆,那唇也是香的。微甜。

像亲吻一朵沾了水露的花瓣。

做梦似的。

她没力气挣扎,羞得头顶快冒烟,这人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太随便了!

“你快放了我。”

“说句好听的,哄我开心了,我就放过你。”

“你……”怜舟怔然:“你方才还不够开心吗?”她下意识看了看家主身后,心道:若这人有尾巴,恐怕尾巴都要翘起来了,看把她得意的!

昼景眉眼弯弯:“方才我主动了,这次换你。”

都是女孩子,怎能只有一人主动呢。

“快,说句好听的软话我就放你就寝,不然……”她眸子媚意流转,妖冶邪气:“不然,吃掉你。”

“……”

怜舟受不住她调戏,也知她肆意本性,不敢“以身涉险”。

内室烛光昏昏,晕黄温暖,慢悠悠的情调,捅破窗户纸的温情脉脉,又在昼景偶尔唇角上扬的瞬息扬起丝丝缕缕过火的情.热。

情爱一道上,昼景断然不是克己复礼的君子。哪个刚表明心意的人会这样看着喜欢的人呢?

太……

太嚣张了。

怜舟小脸像是着了火,腰肢倏地软了下来,下唇快要被咬破了,她踮起脚尖,颤抖的唇贴近某人的耳,软绵绵的近乎低吟:“求求你……”

快放了她罢。

就不怕把她吓跑吗?

她胆子再?小一点,真的就要哭了哦。

恃美行凶的大流氓。不能仗着我喜欢你,就无法无天罢。

昼景笑得牙不见眼,被取悦地整个人释放出一种朝气蓬勃的美,心尖晃悠悠的,她想,以后少不了有机会听她求饶,凤眼微眯,搂在少女腰间的手轻柔缠绵地移开。

放手都放得这么……这么什么怜舟一时想不出词来形容,她脑子太乱了。

好容易“逃”了出去,头件事要做的,便是吹灭了内室的烛火。

眼前天地由明转暗,她悄悄松了一口气,脸红如天边的火烧云,借着夜色遮掩,可以尽情流淌如水的羞涩。

昼景在暗色里笑得缱绻温柔,好在月辉皎洁,不用担心喜欢的姑娘因为一时慌乱磕碰了腿脚,她柔声道:“以后记着,不准逃了。”

转过身,大大方方解了衣袍,上床休息。

怜舟捂着耳朵不敢听,背着身子更不敢看,面红耳热地睡倒在她的小窝,软软的被衾覆盖躁动的心跳。

长久的寂静。

连窗外的风声都悄然隐退。

太像一场虚幻的梦了。

怜舟揪着被角:“阿景?”

“嗯?”

她果然也没睡着。

怎么可能睡得着呢?唇瓣不住地贪恋那蜻蜓点水的吻,掌心还弥留少女腰肢柔韧的触感,一颗心为光明正大住进一个人雀跃狂喜。

所?以,怎么可能睡得着呢。

知道她睡不着,怜舟患得患失的心反而安稳了。她侧着身,语气温柔:“没事了,睡罢。”

其他的,留给明天。

淡薄的月光如轻纱遮掩,床榻之上,昼景唇角翘起好看的弧度:舟舟怎么能这么可爱呢?她侧身对着她喜欢的姑娘,心道:何时才能把人哄上床呢?睡在地上,入了秋天气可就越来越冷了。她笑得不怀好意,我的舟舟啊。

小鹿终于跌跌撞撞地栽进狐狸的温柔陷阱,步步为营,为了那颗心,为了冬日能互相依偎的温暖。昼景从来都是务实的。

嘴上说得好听,一旦用心,做得比说得还要好听。有着完全的人性,有着完全的妖性,喜欢和占有,在她看来并行不悖。

那么接下来,就一点一点地占有舟舟罢。

打定了主意,她闭了眼。

窗外月色美好。

轻轻浅浅的呼吸声交错蔓延,梦境都是香甜。

怜舟再?次梦见了穿着洁白衣裳的昼景,美人散发而来,长发及腰随风摇曳,风是温柔的,她的眉目也温柔。

绝佳的色相,配上至极艳丽的诱惑,美人薄唇张张合合,纤细的指点在她的眉心,她道:“舟舟,被我占有罢。做我的人。”

少女胸前起伏,眼尾勾了一抹红,悸动醒来。

梦境与现实交织,又在刹那之间如玉簪拨开星河,泾渭分明。

意识回?到脑海,温热的手背贴在晕红的脸颊,还能感觉到微微的烫。她轻呼一口气,嗅着空气若有若无的清香:是梦啊。

好真实的梦。

她羞涩捂脸,少女心隐秘沸腾尖叫——她怎么能这么坏呢!都是被阿景带坏了。

是了,阿景。

怜舟心弦紧绷,慌慌张张地歪头看去。

昼景睡相乖巧,像是陷入无边美梦,唇边噙了浅笑。

哦。

她捂着怦然的心口:原来不是梦啊。

醒来,阿景还在。

所?以昨晚她的确表白了,霸道地要她和她度过接下来的余生,心意够了,假的也能成为真的。阿景说喜欢她。

还……还亲了她。

怜舟爆红了脸,果断将头埋进被衾,呼吸带着撩人热意。

是真的呀。

以后再也不用孤孤单单一个人折花看柳,再?也不用一个人防备地面对陌生的人和突如其来的事。

阿景会陪伴她。

如同此刻,一室而居,醒来,侧头就能看到她。

有人护她、有人爱她,有人待她如珍宝,捧在手心,当作心肝来疼。风风雨雨,她的手都有人牵着。喜欢和爱,会为她撑起一把不会淋湿不会被吹倒的油纸伞。

是真的呀。

怜舟热得从被衾探出小脑袋,眼睛亮晶晶的,笑意洋溢,鲜活的气息从眸子流出来,她不由莞尔。

虽然说起来很难为情,可是这是真的呀,她真的好开心。阿景是她的了。

她能大大方方地喜欢她,照顾她,为她操心一日三餐,和她享受生命里璀璨的浪漫,和朴实地充满烟火气的生活。

太好了。

这是个令人愉悦的清晨。

她起身穿衣,期间目光没少投向熟睡的某人,恋恋不舍地看了几眼,拿了衣裙轻手轻脚地拐进浴室。

爱睡懒觉的家主在睡梦里翻了身,修长笔直的腿踢开锦被,忽然间的不乖巧,不知道梦见了什么。

浴室悄悄响起流水声,她充耳不闻,睡得安稳。

天光亮起,驱散夜里的凉,庭院早早盛开的花此时花瓣凝结了细小水珠,薄薄一层,崭新漂亮的盎然生机。

少女脸上挂着娇美的姿态,提前沏好了茶,放在红木桌,小心翼翼搬了圆木凳坐在离床榻两步之外,再?近她怕把人吓到,又实在觉得羞赧。

也怕昼景荡漾着精致的眸子取笑她。

隔着两步之距,怜舟撑着下巴安静欣赏某人睡颜:刚夸了她睡相乖巧,扭头就踢了被子,长腿斜跨出来,雪白的里裤上卷,映出白皙细瘦的小腿。

分外惹眼。

她忍着没动。

捏着帕子细心看向昼景薄汗微生的额头。

几个呼吸过去,她站起身,来到榻前为她擦拭细汗。

今日她穿了一套颜色柔美清丽的衣裙,锦绣坊量身定做,价值两百金,是她衣服里面最贵的。俯身的动作,使得她身段看起来婀娜柔软,白净的素手捏着帕子,神情认真。昼景睡梦里皱了眉,少女的指流连过她秀气逼人的眉,半晌,沉迷睡懒觉的家主被拂去心尖窜上来的燥,安然熟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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