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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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说秦临的伤严重得很，开了一张长长的方子，长到段止观怀疑他是不是药店的托儿。

虽然这里有下人可用，但段止观还是坚持自己煎药。

以前给他煎药，那是结为联盟互帮互助，现在……他只会在煎药的时候偷偷傻笑。

——世间万物都换成了粉嫩嫩的颜色。

这事和喂葡萄的事都流传了出去，段止观本意是让大家尊重秦临，但更明显的效果却成了，只要他俩走在一起，就会收到众人酸溜溜的目光。

段止观觉得可爽了。

这么好的人，对自己又这么好，天底下谁能有这待遇？

他不知道秦临也是这么想的。

边境的战火越燃越烈，金国都城和周边的驻军都被派了出去，皇城只剩下一千禁卫军，而禁军统领正是吃葡萄那几人中的一个。

万事俱备，所有人脸上都写着兴奋，期待着恢复灭亡了三十二年的燕国。

只有段止观没什么感觉，每天最大的事仍然是煎药。

清晨，他端着药碗进屋，床上没人。要出去找时，打开门，就看到了要找的那位。

秦临手上捧着一堆……树叶。

“这院子里竟也有这种树，太好了。停这么久没敷药，还有几天入冬，能再抢救一下。”秦临说着，把树叶放到碗里，拿石头开始砸。

段止观皱眉，“你这一身的伤，还上树？”

“没事的，我上战场时伤得比这还重，都拿刀砍人呢。”

这下段止观被气到了，拿着碗去他面前，扒开嘴就灌药。

“以前你说我不爱惜自己，结果你自己呢？带着伤上树，你本事很大啊！这么多伺候的人，怎么就轮到你亲自去了？你病了，还不得我照顾你！”

一副气鼓鼓骂人的样子。

秦临舔干净唇上的苦味，缓缓从后面抱住他，“我这不是想表个心意嘛。”

“就你那点心意，不用表我也知道。”段止观把他往床上推，不满道，“先给你这一身的伤上药。”

和这些天一样，他把床上的人扒光。因为全身是伤，就要像烙饼似的，先抹正面，晾干了再翻过去抹背面。

手指蘸着药膏轻抚伤口，他故意做得温柔缠绵，触到的身子便开始微微颤抖，起了变化。

段止观勾唇一笑。

让他再不老实，以后都这么吊着他！

偏偏还故作什么都不知道，说些无关的话：“明天就攻城了，你今天好好养着，别到时候路都走不了。”

秦临忽然抓住那只游走的手，往起变化的地方放，还若无其事地接他的话：“我就不去了，这一身的伤，拖累你们。”

他主要是觉得，攻城这事和自己没多大关系，走进金殿的应该只有段止观一个人，自己要是在后头跟着，容易让人说闲话。要是他再没忍住给自己喂点什么，那实在是影响不好。

可段止观却说了句：“你不想看金国覆灭的场面么？”

这话却让他有些心动。

在静颐园的那段日子，他们二人都被金国皇帝欺负过，现在自己还被打成这样。他本来对金国没什么仇恨，但他想亲眼看看狗皇帝的悲惨结局。

“那就这么定了。万一事成之后杨丞相要对我下手，我不得靠你护着？”段止观冲他笑。

这个笑勾起了秦临的胃口，他用力将那只手按在突起的地方，浅浅抿唇，“说好的每天一次，欠我好几次了，什么时候还？”

·

金国边境，战场前线。

段国与秦国合兵后，双方主将聚在帐中议事。

段国三皇子段衍对这场战争十分自信，一直在侃侃而谈：“……再坚持一阵，拖住金国大军，等他们都城的事结束，我们也就可以退兵了。”

秦国的主帅是三皇子秦引，他虽然不擅谋略，但身手高强，这次打仗也不需要什么谋略，所以还是让他领兵。

听到这话，秦引很不高兴，“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要退兵？我们两国合力，完全可以直接打进金国都城，瓜分他们的土地。为什么要再弄出个燕国来？”

灭了金国，那他就是头功。就凭这一条，他那个在金国待了两年的哥哥就争不过他。

段衍耐心地解释道：“金国领土原本就是燕国，如果分给秦段两国，民心不向，难以治理。还不如恢复燕国，毕竟也是我们的友邦。”

秦引冷哼一声，“燕国和你们是友邦，和秦国是世仇。”

“你不知道吗？”段衍讶异，“燕国未来的君王曾居秦国，给你们二皇子做客卿。不正是因为这个，你们才出兵的么？”

秦引愣住，转头望向跟着的几个将领。

“是、是有这么回事……”有人嗫嚅道。他正要再问，却听段衍那边来人通报：“咱们大殿下来了，让您这边结束赶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