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两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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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毕原先与大隋的关系甚佳，就是因为杨广杀了始毕身边的人，自此始毕再也不愿意朝贡，还频频再起战事。

现在好了，襄国长公主让李昭二选一，李昭分明选好了，却又因为襄国长公主怕是要做不成，襄国长公主到底想做什么？

一个个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襄国长公主图的什么？

杀始毕的事是她自己提起来的，她就不想想杀了始毕能有的好处？或许，她是想通过把消息传扬得天下皆知，吸引突厥人的注意力，还是为了救义成公主的事？

“此事你让人只管传。”李昭有所猜测，也就不怕了，朝着程咬金吩咐下，程咬金睁大眼睛，不可置信一般地看向李昭，想知道李昭是不是在说笑。

李昭道：“这是有人故意传的话，你得加点什么。”

程咬金本来还心急，听完李昭的话一下子反应过来李昭是有了应对之法，“加点什么？”

“把我说得传神一些，有多夸张就传得我有多夸张，要是能传得我看人一眼都能取人性命更好。”李昭的要求一提出来，程咬金都快傻了，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是他们将军会说的话？

“让你传你就传，传到突厥那儿去最好。”李昭心里的成算外人不知，程咬金总还是相信李昭的。

因此听完后道：“传得将军跟神仙一样，看人一眼都能杀人，突厥人还不得笑死，只以为是有人在帮将军造势，怀疑将军的本事。”

这话一说完立刻惊奇地看向李昭，好像发现新大陆一般。

“孺子可教。”李昭本来就是这个意思，程咬金顺着人的本能说出口的话，李昭点点头表示程咬金脑子不错，一说就准，甚好甚好！

“将军放心，俺一定会让人传得将军快成神一样，保证有多玄乎就有多玄乎。”程咬金都明白李昭的用意了，即二话不说地应下，表明一定会配合好，把此事办得妥妥当当。

“好，去吧。”李昭挥手让他去办，程咬金走了几步又折回来，看着李昭背着包袱问道：“将军这就准备去刺杀始毕？”

“然也。”李昭确实就准备出门去行刺。

“你带多少人去？”程咬金问出关键，没听说李昭下令集结兵马，平时不离左右的侍女同样不见人，难道是傅臻跟着去？

只一个傅臻跟着李昭一道出门，也怪不得程咬金会担心。

李昭却摇了摇头，“就我一个人去，人多反而不好办事。”

程咬金震惊地看向李昭，“将军，虽说突厥的大军还没聚集，可是你也是知道的，始毕身边就有几万兵马，你不会是想一个人潜入突厥大军杀始毕吧？”

着急地想要一个答案，想知道李昭是不是有着这样的打算，那可等同于去送死。

李昭却不以为然道：“没错，你说得对极了。”

肯定的回答，也让程咬金吓得差点给跪下了，“将军，这是生死大事，不可戏言。”

“长公主有令，我不得带一兵一卒去杀始毕，岂能有假。”李昭把襄国长公主说的话说出来，襄国长公主自己说过的话，李昭也没冤枉人。

“长公主怎么能如此，你是将军，大隋的将军，这是想让你去送死。将军怎么能答应。”程咬金急得啊，都想冲回去跟襄国长公主打上一架了。

李昭却不以为然地道：“我答应自有我非答应不可的理由。你只管回去练好你的兵，记得把赤城守好。我要是真杀了始毕，依突厥人的性子，他们一定会疯狂地攻城。”

程咬金道：“他们再攻我们也不怕。不对，你说过会有援兵的，会有吧？”

说着说着又想起另一回事，着急地追问李昭。

李昭道：“襄国长公主都在赤城内，你怕什么？”

哪怕襄国长公主不会在赤城呆多久，但是在义成公主那边没有确凿的消息传回来前，襄国长公主都会做出人依然在赤城的假象，那么朝廷必会派兵前来救援。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有援兵来，程咬金就不担心了。

李昭道：“救兵会来，你也得守好赤城，外面怎么打，能帮的时候要帮，让人进城来帮你，这就给了人话柄，进来的人容易，请出去就难了国。你听懂了？”

打仗就是最好的机会，幽州虎视眈眈，没办法从杨广那里争赤城的管辖权，明的不行就来暗的，就算和李昭达成协议又怎么样，他们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永远的解决李昭这根刺？

刺扎着总会让他们痛，也会让他们为难，只有拔了，虽然会痛，却也只不过痛一时而已，将来自然会好。

程咬金捉了捉头，“将军不是跟幽州说好了？”

“说好是明面上的事，背地里，人家好心好意地帮你打仗，守城，你不得回报一二？”

暗指程咬金太单纯，程咬金……

“这些动脑子的事就不劳烦你了，你只管老老实实听傅先生的话，傅先生会安排的。”李昭看出程咬金的为难，动脑子的事就不劳烦他了，还是让别的人来，他只需要打仗就好。

程咬金正是求之不得，动脑的事太费心，还不如上战场打仗，得李昭的话，知道哪怕李昭不在也有人告诉他应该怎么做事，他也就放心了。

李昭才离开府门襄国长公主便听说，立刻问道：“有没有人告诉她，我们已经把话散出去，眼下不管是我们大隋还是突厥都知道她要去刺杀始毕？”

前来禀告的人如实答道：“有的，李将军麾下有一位姓程的将军前来告诉李将军，李将军已经知道此事。“

“李昭这个人，以后若是不能为我们所用，必为大患。”有些话襄国长公主早就已经说过，可是随着李昭的成长，每一回见着的李昭都在变化，心智谋略，李昭哪一样都不缺，若是这样的人不能为她所用，为大隋所用，一定要杀了。

“李将军看起来还是对长公主忠心耿耿的。”就李昭眼下的表现，确实看起来好像很忠心。

然而襄国长公主摇了摇头，“忠心，她更忠于自己，她想打突厥，想守边境，这是她的理想，而我们只是给她一个机会罢了，忠与不忠，看不透。”

而且是越发的看不透，襄国长公主道：“让人盯着她，看她到底有没有带人去。”

“若是李将军带了人去呢？要不要解决了？”

襄国长公主道：“不用，她带她的，你们发现后只要把话传回来告诉我就好。若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往后就算再要用她，我也得想想清楚。”

说到这儿拧起眉头，同样也在考虑别的事。

“其他事？”李昭走了，明知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要去杀始毕她还是去了，没有留下半句不愤不平的话。

可是襄国长公主要他们去办其他事，总得问问清楚。

襄国长公主摇摇头道：“先等等，人还没到，我也想知道李昭到底能不能把人杀了回来。”

若是始毕一死，还是死在刺杀中，必会引起大乱，到时候会如何？

襄国长公主想再等等，看看情况再决定。而且她让去寻替代李昭的人还没到。

“眼下有一件事要去办。李昭比武招亲一事传扬天下，让人知道是本宫亲自为她主持这场比武招亲。”

此事是李昭要求的，虽然也是襄国长公主有意挑起，想让李昭陷入其中，为她所用而提议的事。

“长公主若是亲自主持，到时候要是没有人来参加如何是好？”一个女郎，世族的女郎，哪家用的比武招亲的法子。

只怕来的人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到时候没脸的也是襄国长公主，没人来也同样是。

“没有人就没有人，没有人想娶李昭，敢娶李昭，与我何干？”襄国长公主分外凉薄地开口，面子丢的人并不是她，而是李昭，李昭都不怕，她怕什么？

听着襄国长公主说到这个份上，下面的人哪里还敢有什么异议，应下一声即准备办去。

很快，天下皆听闻消息，李昭要在始毕领十数万兵马围赤城时刺杀始毕，而赤城眼下最热闹的事不是对抗突厥，却是李昭比武招亲。

比武招亲，他们什么时候听过世族的女郎做出这种事，世族贵女哪一个不是一家有女百家求，求归求，选归选，看也归看，却无一人会把提亲的事闹得人尽皆知，两家若是皆有意，请了媒人上门定下就是，比武招亲，会有人去？

有人想起李昭原先也是定下亲事的，却是柴家。

两家要说也是门当户对，就是李昭不愿意，再加上杨广横插一脚，也就把这门亲事搅黄了。

李昭眼下的年纪也不小了，一直为国征战，婚姻之事，李家把她逐出家门了，自无人为她操办。

倒是襄国长公主念李昭为国尽忠，杀敌无数，是大隋的功臣，只好当着长辈为李昭操办起来。

万万没想到，却用比武招亲的方式地！等知道这还是李昭自己提出来的，道是谁能打得过她，她便嫁给谁，听起来甚是儿戏吧，却有人听出其中的深意。

李昭能成为鹰扬郎将，要说朝中的臣子除了她是女郎这一点，对她的功劳没有不服的。

却也正是因为如此，要打赢李归才有可能娶到李昭，好些人都看出端倪，只怕婚事李昭不着急，倒是襄国长公主急起来。

太原李氏也听到消息，窦氏黑着脸寻上李渊，李渊暗叫不好，正好李玄霸也是为此事来寻的李渊，李渊道：“此事我们现在插不得手，夫人啊夫人，让阿昭自己解决，这才是最好。”

“解决？要是由着她，她还用比武招亲？你别说你看不出来这是什么意思？杨家的人必是逼近阿昭，这才让阿昭想出如此办法来。还有别一件事，阿昭要刺杀始毕可汗一事到底是真还是假的？”

窦氏不仅仅是为了一件事而来，分明是许多的事要问李渊。

李渊道：“襄国长公主在赤城，此事怕是真的。”

老实地承认，自家夫人也不是不知事的人，闹得沸沸扬扬，天下皆知的事，别管在外人的眼里他现在有多浑，在自家夫人的面前，该老实承认事情的时候就得老实承认。

窦氏气得冲了上去，“你想想办法，你想想办法啊！”

急得都要咬死李渊了，李玄霸赶紧的扶住窦氏连忙道：“母亲你莫急，你莫急，父亲已经在想办法。”

“我看他是想不出办法。你现在在天下人的眼里就是一个沉迷美色的人，我还是去一趟赤城吧。”窦氏气得眼都红了，可是也下定决心，她不能再留在太原。

“夫人。”一听窦氏想往赤城去，急得李渊唤一声。

窦氏道：“建成成了亲，世民也成了亲，眼下府里的事我交给儿媳们办，你也不缺伺候的人，我就一个女儿，她在赤城不知面对多少的难题，我若是不去，我怎么坐得住？正好你也在想玄霸如何顺理成章地回到赤城帮着阿昭，我去就是最好的理由，你能放心我一个人去赤城？为人子女的，看到父母不安，当尽分忧。”

看看理由找得多好，李渊……

“你是知道的，我们为着阿昭也得多吵几次，若不多吵几回，说你年纪大糊涂了，你以为谁信？”

这么出门还是为了李渊好，李渊……

“母亲去也好，长公主所为可见阿姐身为臣子不好拒绝，可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父亲将阿姐逐出家门是插不上话，可是母亲总是心疼阿姐的，前去为阿姐做主，就算是长公主也无法说不。”

李玄霸开口却是帮着窦氏说话，李渊瞪大眼睛地看向李玄霸。甚是不善。

李玄霸道：“父亲，谁让你装糊涂，你既然装糊涂，此时不能突然管起阿姐的事，还是让母亲去吧。”

要说李玄霸也着急回赤城，眼下看来李昭身边的事情不少，一个李元吉只会帮倒忙，他得回去帮忙。

李渊听着妻儿都是下定决心的样子，最终还是开口道：“你们此去一定要小心。李家的人……”

“我还有兄长，窦家有自己的人，阿昭也给我留了不少的人。”窦氏话接得不是一般的顺，她的母亲本是北齐的公主，杨坚取而代之，彼时窦氏恨不得为舅父报仇，只是没有那样的本事，便只能放弃。

眼下窦氏依存，她要想找几个护着她的人，用不着李家。

李渊一塞，李玄霸道：“事不宜迟，明日我们就起程。”

话音落下引得李渊一眼瞪过去，“你就那么着急？”

“早就想回城，只是阿爹一直不许，先前说是没有合适的理由，毕竟在外人看来我们家出了事，阿姐与我们之间应该保持距离。理由现成的找好了，阿姐的情况不明，早一日回去，或多或少总能帮上阿姐。”

李玄霸说得理直气壮，李渊道：“元吉在。”

却是收获两抹你在说笑的眼神？最终李渊只能开口道：“好吧好吧，在你们看来就阿昭需要帮忙，我就不用？”

“建成、世民，还有多少儿子帮着你，你需要人帮忙，你也有人帮忙，阿昭身边多少人盯着，外忧内患，我们要是不寻机会过去帮着点，她如何应对？”窦氏话接得非一般的快，堵得李渊无话可说。

李玄霸低下头一笑，只当作自己什么都没听见，父母之间的事，母亲怎么制住父亲是自家母亲的本事，当儿子的哪怕想说笑，万万不能当着父亲的面笑。

“此去赤城总要路过幽州。”李渊提醒此事，李玄霸道：“幽州的人敢那么欺负阿姐是因为明面上阿姐已经被父亲逐出李家，真要敢为难我们，父亲正好出手收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