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你们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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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话，阴阳怪气的。”李建成挑动眉头，当他听不出李昭明明是反讥讽的意思。

李昭道：“谁让你们都着急，好像我嫁不出去似的，也不想想我是嫁不出去的人？”

问起时，李建成还想敲上李昭一记脑门子，这回李昭闪得快，怎么可能还会被他敲到，早就闪到一旁了，“要打我，才不会让你打着，阿兄我告诉你，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这样有违君子之道。”

“我几时说过我是君子？”李建成问起，李昭瞪大眼睛，“你，你怎么能这样！”

李建成哼的一声，“知道你不着急嫁，可是婚姻之事本是人生必经的历程，你要是想像襄国长公主那样，我不答应。”

“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就应该娶妻生子，你是女郎就该嫁人，苏定方虽然以前看起来家世太低，可是我李家现在的情况，再好的家世跟皇家一比也低，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李昭有时候都想问问苏烈走的什么狗屎运，一家子李家的人除了一个李元吉，倒是一个个都觉得他成为她的丈夫不错。

正是因为认为不错，所以倒是对他很有好感。

李建成看起来是打算旧话重提，李昭道：“我选的人自然不错，要不然我能选他？”

“所以啊，你既然选了，婚事早晚都要办，因为父亲的原故拖了这些年，本就是我们家理亏，眼下要是再不捉紧办妥你们的亲事，反而让人觉得我们李家的人不像样。”

李建成不是急，而是做人应该自觉，不应该等别人指出存在的问题再去承认，应该一开始自己去发现问题并改正。

李昭看着稳重的李建成说道：“让阿兄操心了。”

“为你操心是应该的。只盼你将来与苏将军白头偕老，恩爱不疑。”

李建成认为李昭应该拥有一段美满的婚姻，将来一辈子都可以幸福快乐的过下去。

“好，阿兄的祝福我收下了。”这会儿说到这儿也到了宫门前，李昭进去，她这宫自从她住进来还是第一次来客人，眼下来的都她一母同胞的兄弟，太子的是太子，封王的也是封王，宫中的侍女都连忙见礼。

“阿姐的宫里布置得不错。”李玄霸进门上下打量一圈称赞，李昭虽然喜欢穿红衣，住的地方却要求简洁大方，红色的东西能不布置就不布置。

李玄霸夸着，李昭接话道：“还行，宫里人安排的，我看着也觉得不错，所以没有跟他们说要改。”

反正也就是住个几天而已，很快她就要走，不是久住的地方何必多操心！

李世民道：“宫里的事阿姐看得如何？”

问起此，李昭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李世民所指。

李世民没办法，想到李昭是女郎，有些他们兄弟会遇到的事李昭却未必会遇着，问李昭这事也问得不太对。

“世民指的是宫女太多的事。宫女多了，不少正值妙龄的女郎便思出路，我们兄弟成了宫中的女郎认为最好的出路。”李建成帮着说起。

说到这个份上了，李昭哪里会不明白，惊叹地看向李建成和李世民。“这才多久啊，就有急着投怀送抱了？”

“何止投怀送抱，简直恨不得爬上我们的榻了，最近我都让人守着，不许女郎入内。”李世民说到这里也是脸色大变，他怎么都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事，宫女们迫切的态度让他觉得很是没有安全感。

李昭看向他们道：“这件事你们没跟阿娘说？”

“阿娘才到长安，宫里的事哪里来得及理清楚，安顿一家子人都不知道要忙多久。”李世民先开的口，李昭立刻明白了，“你们是想在阿娘安顿家里人的时候让我动手，把宫女的心思都打散掉？”

“这件事情你来做最合适。”李建成和李世民难得的异口同声，李昭却看着他们半天没有说话，“你们真行。”

可不是真行，这样的主意也能想得出来，确实非一般的行。

“你总不会想让你嫂子知道？”李建成以为这种事情让自家的妻子出面定不好。

“从前在太原的时候都知道你不喜欢旁人往父亲的院里送人，眼下当兄长的希望你多管一些，就当是帮我们一个小忙，一个很小很小的忙。”李建成与李昭商量着，希望李昭可以答应，千万要答应。

李昭委实哭笑不得，朝着李建成道：“你们不喜欢直接把人赶走就好，为什么非要让我出手？”

“我们赶了，可是在那些人的眼里我们的驱赶只是装模作样。”李建成提起此更觉得头痛，他已经想过不少主意，可是每一个都不能。

李昭瞧着李建成这般自己好像吃尽苦头，受尽折磨的样子差点要笑出来。

“坐怀不乱真君子？”自家的兄弟还是那样的人。

“若是连坐怀不乱都做不到，还能做到什么？”李建成倒是不以为然，只是连投怀送抱的女人都不能拒绝，还能如何看破旁人布下的局？

美人计，古往今来多少人着了道。

李世民道：“才入长安，我们不好大开杀戒，要教训人的事就得阿姐上。阿姐就当帮帮我和阿兄。”

前扑后继的人委实让人看得头痛，因此才会跟李昭求救，就是希望李昭可以出手，帮他们一举解决难题，他们必是感激不尽。

“不管我用什么办法，你们都没意见？”李昭问起，这是他们请她帮忙的，她要用什么手段他们可别在事后说这不行，那个不行！

“一定没意见。”不想让自家的妻子担着恶名，往后不与人交际，李昭没有这个顾忌，她又不是靠跟女人们打交道才能知道消息，和男人正面交锋，她要是想知道什么都能问出来。

李昭瞧着自家的兄弟叹道：“真是用心良苦啊，没想到嫁进我们家的女人如此有福份。”

“外面的事够多了，不好再自己给自己添乱。”后宅安宁能省事不少，李建成正是因为如此才会不想往后院添人。

倒是李世民乐意，李建成拍拍李世民的肩道：“辛苦你了世民。”

“将来大哥别说我心机重，抢占先机就好。”李世民提起这话。

李建成微微一顿，随后反应过来，“若是联姻能让你抢占先机，也是我不愿意和你走同样的路，最后的结果，都是我自己应该承担的，怎么能怪到你的头上。”

“对啊，有话就要像这样说开了，说白的话，谁也不能说对方的不妥。”李昭认可他们现在的做法，“自家的嫡亲兄弟，别管外面的人怎么说，想等着我们自己斗起来的人不少，莫着了旁人的道。”

“放心，父亲今天都放话了，你早些警告过我们。让你一个当妹子的警告我一个当兄长的，怎么听起来都不太对。”李建成提起早年李昭就放过的话，捉了捉后脑勺。

“落在我这里，没什么事是不对的。”李昭倒是甚认为自己做的事没毛病，用不着放在心上。

李建成和李世民都把他们想说的事说完，进来只夸一句李昭的院子布置得不错的李玄霸却不作声。

这下他们都说完自己的事，一下子看向李玄霸，倒是很想知道李玄霸倒是有什么事想说的。

“我有一个心仪的女郎。”李玄霸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一屋子的人都惊住了，李昭想到自己和李玄霸离开也没多少的日子，就这几个月的时间李玄霸就遇上了心仪的女子，难得！

“什么人？”李昭吃惊过后倒是关心地问起。

“不知。”李玄霸答来，李建成道：“人在哪儿？”

“幽州。”李玄霸再答，李世民接过话问起道：“既然人在幽州，你怎么会不知道是什么人？”

道理讲不能啊，一家子都等着李玄霸的回答，李玄霸抬起头道：“她是一个哑巴。”

……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一个哑巴啊，李玄霸竟然看中一个哑巴。

李昭问道：“为何突然提起此？”

按正常来说李玄霸喜欢上一个哑巴，还不知道人家是什么来历，应该会先告诉李昭，让李昭见过人后再说其他的。

“我本无意让两位兄长知道。”李玄霸扫过他们，要不是他们也跟着来让李昭办事，这件事李玄霸不会让他们知道。

但是他们都一起来了，还问起什么事来，不让他们知道都不行，李玄霸不想让兄弟间起了隔阂，而且此事正好让兄长们有个数，等将来他要把人带回来，得请他们帮他说话。

李建成和李世民这会儿的想法只有万马奔腾，说来说去还是他们自寻烦恼了？

“你怎么就会喜欢上这样的人，在哪里遇到的？”李建成迟疑半响终还是问出心中的诧异，想知道李玄霸在哪儿碰到这样的人。

李玄霸道：“买奴仆的时候。”

……这下当兄弟的一个都坐不住了，“奴籍？”

“是。”李玄霸回答，确实是奴籍，看起来很小，不是个野丫头，会咬人，却有一双漂亮的眼睛。

“你疯了！”李建成第一次急，因为李玄霸说起喜欢的这个人，不疯都不行，这哪里是喜欢一个人。

身份差距大，还是个哑巴，身份还不明，李玄霸能喜欢这样的人，疯了吗？

李玄霸并没有把李建成的话放在心上，李昭挥手道：“她不喜欢你吧？”

原本气定若闲的李玄霸一下子僵住了，脸上的表情出现了裂痕，没办法再淡定。

李昭啧啧称奇，走到李玄霸的身边，“让人去查她的身份了？”

“去查了，还没查明白回来。”李玄霸确实让人去查了，只是到现在都没有结果。

李玄霸觉得事情不太简单，因此就算很多人告诉他说这就是一个小奴仆，李玄霸却认为没那么简单。

虽然李昭还没见着人，可是显然是跟李玄霸有着同样的直觉，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你别乱来。”李世民倒是更警觉，李玄霸看起来好像脾气很好，那是因为以前的时候得养病，养病就得要养气，能不动怒的事千万不能动怒。

可是这种人要是认准一件事谁都拦不住，李世民就怕李玄霸会不管不顾。

“二哥怕什么，我又不是那种会乱来的人，你放心！”李玄霸看起来依然的人兽无害，可是李世民却冲着李昭道：“阿姐，你看着玄霸点。”

这个时候能看住李玄霸，让李玄霸不会轻举妄动的人只有李昭。

李昭倒是没什么感觉地道：“你还怕玄霸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安心吧，他又不是看中就非要得到不可的人。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他要是不懂，他算白活这些年了。”

“阿姐真是放心。”李世民却没有李昭的放心，李玄霸眼中透着的势在必得让他看得心惊肉跳。

“我今晚不想出宫，阿姐的宫殿收拾一间房给我住下行不？”李玄霸好像真是不想动，与李昭提要求。

“行。”李昭很是大度，“阿兄和世民也住下。”

“别闹。”像他们都是有府邸的人，住在宫里不合规矩。

“一家人不住在一起，安排得天南地北，人各一处的，还不如在太原。”李玄霸心下不满说出，李建成道：“你说的什么话？”

“心里话。”李玄霸接得非一般的顺。

李建成一塞，李昭道：“阿兄你得想啊，一个人一辈子要什么得什么，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一个不字。偏偏现在呢，有了喜欢的人，她却不喜欢他，他这心里得有多气多难过。”

全然把李玄霸说出口的所有不满尽归于某人的求不得。

李玄霸瞪大眼睛看向李昭，无声地控诉李昭乱给他扣帽子。

“大哥，我们先走。”李世民倒是知道李昭在为他们圆场子呢，想想还是让李昭劝着李玄霸吧，李玄霸能寻上李昭必是什么话都能跟李昭说，李昭又是一个懂事明理的人，倒是不妨让李昭开解李玄霸。

李建成即明白李世民话中之意，“好，阿昭好好说说玄霸。”

“好，阿兄你跟世民回去歇着吧，我保证把玄霸说通。慢走，不送。”李昭说着还朝着他们两个作一揖，请着他们赶紧走。

李玄霸倒是连起都不起，规矩都不想理，李建成和李世民虽然心中不喜，总还是没有再说话，走了。

“得了，人都走了，就剩我们两个了，你们都出去，看着点。”宫里的人还没清干净，李昭让人出去守着点，打算和李玄霸说说正事。

“哪里来的一股子火？”李玄霸看起来就是气的，虽然不知道他的火从哪里来。

“天下还不是李家的，我们一家子却已经开始防备起来了。”李玄霸板起脸说着。

“不是防，而是小心，有言在先，该说提醒完，该注意的也注意些，不好？”李昭倒是帮着解释。

“阿姐说过的，军权掌在谁的手上，天上就会是谁的。可是你看大哥像是会打仗的？”李玄霸说到这儿，李昭倒是先顿住了了，寸有所长，尺有所短，李建成善后勤，却不善军事。

“二哥现在答应与世族联姻，我都不知道二哥是怎么想的，他又有没一丁点旁的心思。”李玄霸是个聪明人，有些话他不会跟别人说，但是可是和李昭说起，因为李昭的想法和他是一样的。

李昭道：“你才说人都防起来，你又何尝不是？”

“是啊，连我都这样，阿姐，权利就那么可怕吗？”李玄霸眼中闪过冷意，他不知道自己将来会怎么？

“权利是可以侵蚀人心，那是因为你的心不够硬，记得我们的初衷吗？我们是想活得自由自在，我们是为主宰自己的人生，也是为护住家人，令天下安定。只要我们记住，不让人越过雷池一步，权利在旁人的手里，我们的手里没有？旁人的变化我们不能改变，可是我们可以阻止他们的行动。”

李玄霸一顿，随后终于想明白了，“是，阿姐想得对，人心是最难捉摸的，不能保证旁人变还是不变，可是我们可以保证自己不变，只要我们不变就比什么都好！”

“对。还得有筹码。你要是真想娶这样的女郎，也得有你的底气，你懂得，李家虽然会护着你，同样会给你带来麻烦，连带你身边的人也会同样。你只能靠你自己，证明你自己可以护得住你身边的人，人家才能愿意把自己交给你。”一语双关，无论想护家人还是护自己，都应该有所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