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楼北望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39章 奔赴她必须阻止他,男主死了很多年,南楼北望,新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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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仙女, 想去通天观吗?”
虞寄风笑眯眯的,眼神却明亮锐利。他扛伞如扛刀,修长的身影立在街上, 却如山岳不可撼动。
“你为什么知道源头在通天观?”他缓缓问道,“再是天, 作为一个刚刚聚形境的修士,你不觉得自己会的有些太多了吗?”
“荧『惑』!”卢桁拂袖护住云乘月, 惊讶又恼怒,“你怎么没回……乘月一心为了这场祸事奔波, 你上来就诘问她,这是何意!”
“你这老头儿摘了官帽, 警惕也跟着摘了?”荧『惑』星官抬抬眼,笑容更甚,“而且我问的是云乘月——以司天监五曜星官的身份, 闲杂人等不准干涉。”
卢桁被他气得脸『色』铁青, 张口数次, 却也真的咬牙闭嘴。他将律看得极重, 虽不乐意对方以星官身份压他, 他必定会遵从律规定。
聂七爷刚想开口,却又抱起手臂, 来回看了看几人, 暗想,如云姑娘与司天监不和, 对他倒是更有好处。他现在开口, 也只是吃力不讨好。
云乘月站在台阶上,对上虞寄风的目光。没下雨,他却撑着伞, 面容上的阴影如刀锋迫人。她不意外被虞寄风怀疑,对方一开口就切中关键,还是让她心跳暂停片刻。荧『惑』星官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和善可亲。
如对方坚持怀疑,也要坚持阻止她的话,怎么办?
云乘月的大脑急速转动起来。
“我能看见‘祀’字,所以知道源头在通天观。”她说,“至于别的,你想问什么?我的剑,还是书文?我只能说,我也不知道。”
“我想问的事情很简单。”他含着笑,雨伞在他手里轻巧地转了一圈,“这场灾难是否和你有关?”
长街人,灰雾寂静。荧『惑』星官的声音『荡』开,闯出危险的回音。
——“虞寄风你胡说八道么!就算是星官,也没有这样栽赃的道理!你明明知道这事是因为封氏……”
哗啦!
是收伞的声音。
青年收起伞,伞尖指向老人。他的笑容变得危险起来:“卢老头儿,我说了,闲杂人等不准干涉。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云乘月立即往前走了一步,又往左挪,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卢桁。她当然挡不完,所以干脆再朝前走两步,让自己更加直面荧『惑』星官。
事情就像颠倒了来。几天前,她还在执拗地问薛晦这个问题,现在是她站在这里,而且发现,这个问题还真的很难回答。
有关?不是她放出的“祀”字。关?可她放出了薛晦。
云乘月抱着玉清剑,忽然『露』出一点微笑。她实在是有点无奈了。
“和我没关系。”她平静地说出了这个谎言,穿越以来第一个真正的谎言。
虞寄风笑容不变,立即问:“那你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件事?你难道不知道,凭你的修为,贸然参与进来,容易遇到危险?”
云乘月望着他,唇角也同样扬起。
在灰雾弥漫、薄冰遍地的街上,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这是一个美丽得让人呼吸停滞的笑,连荧『惑』星官都不由捏紧了伞柄;随即,他就发现了那个笑容中的怒意和嘲弄。
“因为我想要解决这件事,因为我不希望看到无辜之人死去,因为——不然,我能怎么办?荧『惑』星官,我很乐意报官,百姓遇到灾难的时候,官府应该挺身而出。所以,你现在是来拯救这个地方的吗?”
“如你能保证做到,我马上走到一边,么都不管。”
这是第二个谎言。云乘月听见自己的心跳,平静得让她自己都惊讶。她在赌,赌荧『惑』星官也没有很好的办,而且她有足够的底气,哪怕荒谬的是……这底气居然来自于薛晦傲慢的宣言。三天考验?当她看见人们死去时,她恨不得拿玉清剑狠狠抽他。
她要负责——是她放出了薛晦,所以她要对他造成的一切后果负责,她必须赶到通天观去,阻止他!
听见她的嘲讽,荧『惑』星官的笑容褪『色』了一些。她知道她赌赢了,所以扬起下巴,做出更加不屑的模样:“如荧『惑』星官也没有很好的办,就不要挡我的路。你多耽误一刻,就会有更多人遭遇不幸。”
虞寄风眯起眼,打量着她。他暗中问自己,她看上去的确很有底气,应该是无辜的,对吧?其实他也并不真的相信一个第一境小修士能如何,只是之前封氏命师给出的卦象说她……不,也许封氏在说谎。他们只是要引开他的注意力,好玩弄这场灾祸。
他自认为想通了,便打了个哈哈,轻松地笑起来:“好了好了,开个玩笑,小仙女,别这么认真。”
云乘月没有纠正他。她也正凝观察他的反应,顾不上这些细节。
虞寄风拎着伞,笑着对她招招手:“来来,来……你们两个也来。卢老头别苦大仇深地看着我嘛,我也是职责所在。谁让我就是肩负重任?必须要讨人嫌嘛。”
他嘻嘻哈哈,变脸比翻书更快,宛如刚的凌厉是幻境一场。
云乘月回头看看卢桁,老人果然一脸怒容。他忍耐着,只是铁青着脸走下来。经过她身边时,老人轻轻一拍她的肩,低声说:“乘月,你是好孩子,今后我会想办,让这怪人离你远点。”
荧『惑』星官可怜兮兮地喊道:“你好过分——我很喜欢她的!”
“荧『惑』星官到底要做么?”卢桁冷冷地问。
“啧啧,板正又偏心的老头儿。”荧『惑』星官又是一脸笑,轻快地说,“我要借用乘月的书文之力,撑起‘障’字,暂时抵挡上头那玩意儿。”
“我会用出全力。趁这个时间,卢老头儿和你边上这个,还有聂家的这个,”他用伞尖点了点在场三个男人,不客气地指使,“你们在城里进行搜查。”
“搜查什么?”聂七爷立即问。他其实有些失望于星官的退让,却并未表现出来。不,荧『惑』星官仍然多看了他一眼,这一眼令他一凛,仿佛顷刻被人看穿。
“封氏的人,还有一些为虎作伥的蠢货。等等他们会变得很明显。”虞寄风又笑眯眯地看向云乘月,含情脉脉地说,“因为有乘月的力量嘛。”
饶是云乘月处于心流状态,也被肉麻得轻轻一抖。她能感觉到对方说话真假掺半,却分不清他到底哪些话是真、哪些话是假。
卢桁骂了一句:“谁让你叫她名字的?离乘月远点儿!需要老夫出力之处,老夫不会推辞,你别想对乘月做么!”
虞寄风却只是哈哈大笑。他虽然言行总是显得十分夸张,行止间却格外自然灵动,这么大笑起来时,不仅墨蓝发带飘飞如雨,浑身星光也闪闪发亮,与四周的薄冰呼应。
他抛起手中的长柄伞,又干净利落地一把接住伞尖,顺势将伞柄『插』/入地面。光滑的竹柄击碎薄冰,忽如根系蔓延;油纸伞伞面一晃,竟整个开始往天空生长。
虞寄风伸出右手食指,凌空写了一个“障”字。他的笔画飘忽柔媚,交缠出一枚韵味奇特的文字。
“障”字击在伞面上。油纸伞生长的速度大大加快,伞面变得透明,缭绕着淡红『色』光雾;它越变越大,遮天蔽日,竟有将全城都笼罩在伞下的气势。
云乘月抬起头。透过伞面,她依然能看见那枚巨大的“祀”字;黑红煞气流动,击打在透明的伞面上,打出道道涟漪似的痕迹。
“荧『惑』之障?!”一旁的聂七爷面『露』忌惮,却又有些敬佩,感慨道,“久仰大名,没想到今日有幸得见。”
虞寄风斜了他一眼,笑容扩大:“你还有些见识。”
他收回手。他右手竖起,掌心向外,中指与大拇指捏在一起,指间有星光缭绕。
“小仙女,来。”虞寄风伸出左手,指尖对准她勾了勾,眼中笑意懒散,“将你的书文写在这儿。”
云乘月看看他的手掌心,沉默片刻:“用……剑吗?”
他的手只有指间有薄茧,掌心光滑,看起来被剑锋一划就会出血的样子。她有些跃跃欲试,毫不犹豫抽出玉清剑,琢磨着从哪儿下手。
虞寄风:……
卢桁:幸灾乐祸。
虞寄风笑容微僵:“普通的剑还行,这柄剑……就不用了。用手就好。”
“哦……”
云乘月遗憾地收回玉清剑,再次沉下心,在他掌心书写出“生”字和“光”字。
充盈生机的光芒,在他掌心漫开。
虞寄风手掌合拢,虚虚握成拳,将所有光芒都关在掌中。接着他双手合拢,『色』沉下,变得专注至极,抬头望着天空,眼中有火红的光芒亮起。
“——十二周天,万方星辰,荧『惑』在位,遮蔽命轨!”
一串口诀倾吐而出。形的力量拔地而起,层层传『荡』。
天空中巨大的透明伞面,忽然充满红白二『色』流光。红光向外,对抗“祀”字之力;白光下坠,落入城中各处。
四周弥漫的灰雾被白光一淋,立即淡去许多。
云乘月耳朵一动,听见四周多了许多人声,像是苏醒后的呻/『吟』。这些声音让她感到一丝欣慰。
虞寄风回头看她,『色』却有些严肃:“乘月,你听着。我位属荧『惑』,不擅光明大道,借了你的力量,能暂时对抗死气、缓解城中状况。”
“其一,我的‘障’字只能笼罩浣花城,宸州其他地方,我能为力。”
“其二,你借我的力量有限,所以我最多只能支撑六个时辰。我会送你到通天观,如到明日日出前,你都还没能解决问题根源,恐怕……”
他没有说完,云乘月明白他的意思。
她想要点头,却先又看了一眼自己左手臂的兔子。小薛的长耳朵已经有些松开了。她伸出手,再一次把它捆紧,而且这一次她更用力,狠狠将柔软的布料勒进了自己的皮肤。
然后,她抱着玉清剑,郑重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她说得异常庄严,甚至有些悲壮,听上去就像在说,如她做不到,就会粉身碎骨一样。
虞寄风听得一愣,有些茫然,又有些好笑。他心想,再如何天赋异禀,小姑娘也毕竟是小姑娘,乍然被委以重任,就会流『露』出少年人的天真的孤勇。
他不禁放柔了语气:“压力别太大。如真的做不到,也不会所有人死光。天地生命来去,并不是稀奇的事。”
云乘月摇摇头,却还是说:“谢谢。”
一旁,卢桁却有点狐疑地看了虞寄风一眼。他和荧『惑』相交多年,知道他心『性』冷酷、喜怒不定,虽然面上和善,却从不真的对谁温柔上心。现在他的样子,是有些怪异了。
不,荧『惑』星官已经收起了那副柔和情态。他抬手一划,前方便出现一道淡红『色』的空间裂缝:“事不宜迟,去吧。”
云乘月踏入空间裂缝。
卢桁也收起怪异之感,正要跟上。
“卢老头儿,你跑么?我不是说了还有事吗。”
虞寄风没好气地放下手,那道空间裂缝顷刻消失。
卢桁猝不及防,反应来时面前已经么都没了。他猛一拂袖,惊道:“你这是做么?通天观有命师坐镇,何等凶险,你居然让她一个人去?你,你……给老夫打开!”
他说着,却又等不及,自己一抬手,手中铁笔已经要落下痕迹。
虞寄风却淡淡道:“你走了,那些东西谁处理?我要支撑‘障’字,腾不出手。”
他往一边抬了抬下巴。原来从天空中,不光有白光下落如甘霖,还有不暗红『色』光柱落下,仿佛在指示什么。
“那些就是封氏和他们的走狗,我已经杀了几个,没杀干净。”虞寄风语气沉稳,“卢老头,聂家的小子,还有那个谁,你们算是这城里修为高的,现在立刻去清除他们,避免百姓再受害。”
卢桁刚是急了,现在虞寄风一说,他也明白过来:封氏传承千年,虽然血脉日渐稀,可到底也有几百人。这些人在城中潜伏,与“祀”字呼应,偷取活人生机。
作为官员,他责任心很重,对百姓置之不理。可……
“可乘月……”老人艰难道。
虞寄风摇摇头:“卢老头儿,你还没明白吗?她的路必须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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