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突发的试炼镜里镜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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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点是一处简单的棚屋, 不过在背后，有一座用书文阵法遮掩起来的仓库。

按照手册解阵法后，一座狭长的、形状有些怪异的木屋出现在众人面前。

云乘月探头看了看。仓库里很暗, 不太看得清。她伸手托出“光”字。

光芒亮起，照亮了狭长的道路。内部两侧的门都是着的, 从气流流动的式来看，里面没有大件物资。

仓库看上去不大, 内里却阴恻恻的，隐约像埋伏着什么东西。但现在夜『色』已临, 按照手册上的安全提示，他们最好在建筑内休息, 以躲避妖兽。

最好是先侦察一番。

云乘月过头：“先来个人跟一起进去看看。其余人在外面守着。”

季双锦正要说什么，却被乐熹轻轻一拉。她转脸看过去，见贵公微微摇头, 先是不解, 而后细眉微微一皱。

陆莹瞥了他们一眼。

出乎意料, 这个骗走了出来, 简单地说：“跟你一起。”

云乘月有点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也没反对：“走吧。”

这座仓库的确有些古怪。踏入之后，迎面一阵凉风, 背后的声音都不见了。

云乘月头看了一眼, 见门口火光映照下，其余四人都在, 才放下来。

她和陆莹保持沉默, 迅速在仓库内走了一圈。走廊狭窄弯曲，连接了三间房。正对入口的尽头是一面墙，两侧错位的走廊各对应另一个出口。

“一共三个出口……门都坏了。”

检查完后并无异常, 云乘月却总觉得有点不对劲：“门闩看着是被暴力破坏的，但屋里没有打斗或者挣扎的痕迹，外面放的物资也没有损坏……”

陆莹有点烦躁：“别说了，也看得出不太对劲，但们又没有别的选择。反正只是军演，乐陶个『性』格，总不会故意害们。”

云乘月到底没有别的发现，只微微点头。

她们返身出去，将仓库内的情形说了一遍。

众人简单商量一番后，决定六个人分成三组，各守在一处入口附近，如果有异常，就立即出声通知其他人，防止被偷袭。

六人都是第二境修为，都能使用白文“火”字作为照明。当下，他们又接连进入仓库，并将损坏的门尽量掩了起来，又确认外面遮蔽的书文阵法运转正常。

这一来，即便有妖兽或者敌人偷袭，他们至少能得到预警。

五团火光、一团淡金『色』的光芒，照得仓库里明亮许多。因为没有蜡烛，几人只能一直保持书文燃烧。

火光也映在季双锦欲言又止的脸上。她望着云乘月，想说什么，却被乐熹打断了。

“双锦同一道。”他很和气地说，“她有些柔弱，既然和在一起，就由来照顾。陆小姐，抱歉今晚不能照顾你了。”

陆莹眉『毛』动了动，几乎像一个嫌弃的表情。但旋即，她便明媚一笑：“嗯，同乘月一起就好。”

“。”云乘月情不禁『露』出了一个嘲讽的微笑，“乐熹，你谓的‘照顾’就是又让人家做饭，又蹭人家的补给？双锦跟们作战默契，你也有己的队友。你不如跟洛小孟一起，你们都是男人，做也便。”

乐熹有些不快，忍耐道：“双锦青梅竹马，云小姐这是要挑起内讧？”

“你们别吵了，……”

季双锦看了乐熹一眼，又看看好友，轻声说：“乐熹，不然跟阿苏一起吧。”

英姿飒爽的女护卫巴巴地看着她，仿佛一只可怜的大狗。

乐熹面上有些挂不住，用力抓住她的手：“双锦，你怎么出来一趟，连的话都不听？你这可不是喜欢的双锦。”

季双锦仿佛被针猛地刺了一下，陡然不说话了。

“小姐，没关系的。”阿苏见她这，又连忙乞求似地看了云乘月一眼，再看向洛小孟，动说，“洛公，你一道可好？”

季双锦微微垂下眼，没说话。

云乘月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暂时这么安排。

六人站在仓库中间，商定后，各分。

云乘月陆莹一道，在门的内侧简单铺了点干草，又吃了点东西。

但才坐下不久，她就觉得不对。

“怎么没听到其他人的声音？”她警觉地站起来。

陆莹也发觉了异常，当下喊道：“其他人在不在？”

没有答。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见对皱眉。

云乘月当机立断，写出“缚”字，在门侧放出荆棘。而后她从背上取下玉清剑，说：“们一起去看看。”

仓库不大，只需要走过一截狭窄的走廊，转角就是刚才几人分别的专点。

刚一转过去，她们就差点和人撞上。

“谁？！”

“退下！”

短暂的警惕后，云乘月才发现对面是阿苏、洛小孟。很快，季双锦、乐熹也出现在这里。

云乘月立即意识到了什么：“你们是不是也听不见们的声音？”

“对。”

“们以为出了，就想来确认一番。”

“这仓库果然有些古怪……能隔绝声音？”乐熹思考着什么，“好像曾看到过典籍，说古时候有些阵法，可以在外敌侵入后被启动，隔绝声音，只有阵法启动者能掌控一切动静，莫非这就是种失传的阵法？”

“这么说，果然这里曾被袭击过？”

云乘月同季双锦对视一眼，后者微微点头，表示她也看过类似的记载。

一直保持低调的洛小孟忽然抬起头，短暂迟疑过后，轻声说：“这里似乎有死灵盘踞过，这种阴冷的气息和以前见过的……很像。”

“……死灵？”

云乘月汇聚生机书文气息在眼中，四下看了一圈。生死之道相互依存，再微弱的死灵气息也逃不过她的眼睛。但她并未在屋里看见死气。

薛无晦也出声道：[此处并无死灵。不过，此地阵法有些诡异，确有滋养死灵的作用，以，这洛家小身上的个死灵……大约快要醒了。]

他声音里透出一点杀机，又有隐约的期待。

洛小孟身上的死灵……洛家先祖？当年背叛薛无晦的仇人之一？

云乘月中“哎呀”一声，有些惋惜地传音：[糟了，早知道应该要求和洛小孟一组。]

他默了默，声音轻了些：[先管好你己罢。此地在千年中变化太多，连也无从把握。你小应对……省得费力再找个代替你的人。]

众人纠结一会儿，各用尽法试探死灵的存在。

对修士们来说，“死灵”是一种很少见、却让人能不安的物。他们一直被告知，死灵是污秽，而弱小者也有难缠之处，强大的死灵是极为恐怖。

但他们一无获。

反而云乘月在角落里发现了一粒黑黑的东西，被薛无晦要求收起来。

——[这似乎是金银异生莲的种。你先收着，头试一试在帝陵中种植。这东西在今世绝迹了，但又很要紧。]

云乘月依言收好，好奇道：[用来做什么？也是滋养死灵的？]

薛无晦含糊地应了一声，没有解释。

其余各人也像有些收获。但修士出门在外，除非必要，惯例不会多问别人的收获，诸人也就默契地带过这一节。

……

六人又折腾了一番，最后确认了一件：在这间仓库中，只要他们看不见其他人，就会同时失去对的声音。传音也收不到。

“怎么办？听不见声音，在不太安全。”云乘月吐出口气，征询各人的意见，“们出去？”

众人摇头：“出去遇到妖兽，也是凶多吉少。”

阿苏说：“们不如一起待在这里？”

“不妥。”洛小孟冷静道，“这的话，三个入口都无人看守，们又察觉不了门口的动静，假如有人袭击，很容易就被一网打尽。”

季双锦迟疑道：“……”

乐熹没注意她想说话，口道：“这，们各两人轮流，每过半个时辰，就来这里碰个头，确认其他小组安全无恙。”

他一说话，季双锦便不说了。

云乘月注意到了，问：“双锦，你想说什么？”

季双锦先看了一眼乐熹，才细声细气说：“赞同乐熹的想法。嗯，有，觉得可以让碰头的人就站在拐角处，探头看一眼，这就能同时和门口的人交流，也能和其他路口的人交流，避免失去联络。”

乐熹略一愣，展颜笑道：“双锦聪慧，这正是的意思。”

季双锦：“嗯。”

云乘月移视线，又余光里看到，身边的陆莹居然趁着光线昏暗，偷偷翻了个白眼，但立即又是一脸天真无邪的笑。

她来有点憋气，看陆莹这副表里不一的姿态，反而噗嗤笑了。

洛小孟看她们一眼，唇角居然也扬起来。

赶在乐熹狐疑前，季双锦赶紧扯扯他袖，说：“时间不早，明天要赶路，们先休息吧。”

“……也好。”乐熹展眉道，“从现在始，们轮流睡一个时辰，各醒来碰头。”

“好。”

众人没有异议。

云乘月和陆莹也到了属于她们的门口。

“缚”字荆棘忠守卫着，并未发现异常。她又确认一番，才收起藤蔓，在原地补充了一些灵丹（定宵军发下的军粮），闭目养神。

“喂。”

陆莹突然说。

云乘月没睁眼：“你不睡？”

陆莹坐在她对面，沉默片刻，说：“觉得季双锦活着，也挺没意思的。从起以为大小姐的生活一定很舒服。啧……以后是不骗大小姐的钱了。”

云乘月眼睫一动：“你之前不是说你不骗女人？以你果然要骗？”

这里只有她们两人。

微弱的光线下，陆莹大大地冲她翻了个白眼，两点白『色』写满了鄙视。

“讨生活的人，有口吃的，分什么男女！”她不屑道，“果然是只有大小姐才会相信。听说你遭遇坎坷，但看起来也不过如此，想必你从不曾饿过肚。”

云乘月没说话。她过去的记忆不太清楚，总是突然地想起一些片段、细节，又大段大段地想不清楚。但直觉地，她觉得己可能饿过肚。

见她沉默，陆莹便当她默认。

“……算啦，就知道跟你们没什么好说的。”陆莹也闭上了眼，面部线条都绷得紧紧的，透出一种独狼式的凶狠警惕。

云乘月却忽然对她产生了一点好奇。

“陆莹，你为什么会当骗？”她问，“这世道，也不是非得骗人才能活下去吧？”

“骗人来钱快，谁要当穷鬼。大小姐以为修行不花钱，写字不花钱？钱都从天上掉下来？”

陆莹嘲讽了一串。

云乘月了她半个白眼——没翻太上去以算半个，也就闭嘴了。

片刻后，陆莹却低声说：“生下来没有爹妈，被师父捡去，小时候是小骗，长大了也继续做呗。”

她的语气缓和了一些。

云乘月“哦”了一声。她困了，有点不在焉：“你师父呢？”

“被杀了。”

“……嗯？”

云乘月重新抬起眼。

陆莹正盯着她，见她惊讶，她就『露』出一丝快意的微笑。

“十三岁年，他想把卖去当小妾，再伺机骗走个大胖的财产。不干，就想办法把他杀了，又拿了他的弓，跑了。”

她指了指眉识海。

“把弓箭，厉害吧？能直接被收进识海，很神异……也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不过拿来装装什么‘诸葛家的人’，是挺好用的。”云乘月凝视着她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