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离开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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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府里的死灵究竟有几个？

云乘月没吭声。

申屠侑个, 乐陶一个，再加上薛晦，还有他从洛小孟身上抓出来的洛家先祖……对了, 还有他扔出去的倒霉野鬼。

这都五个了。

没等她酝酿好她的二流演技，就听洛小孟脱口说道：“是只有个？”

她倏然回头。

只是她,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过去。从离得近的同伴，到明光书院的位夫子, 到前方正走来的卢桁，还有那个据说是辰星的白发姑娘……

也包括问话的荧『惑』星官——虞寄风。

他双手抱胸, 高高的长马尾垂在肩上，衬得他笑容更意味深长。他注视着洛小孟, 身体侧，换了个重心支撑。

“哦——”

他声音拖得很长：“原来你知道，这鲤江水府之中存在死灵？”

洛小孟愣, 脸『色』即刻白了。

云乘月动声『色』, 目光轻轻偏向其他人。论是季双锦还是乐熹, 亦或阿苏, 神都先是懵懂, 再是惊愕，继而恍然大悟。

季双锦更是“啊”了声：“敢问荧『惑』星官, 这水府异变果真是死灵引起的？”

虞寄风的目光斜过去, 着重重复：“果真？怎么，季小姐也知道？”

“我见这里死气重重, 与书籍中描述过的很像, 就有这样的猜测。”季双锦抿唇笑，有点迟疑地说，“洛小孟……应该也是这么猜到的吧？”

乐熹阴沉着脸站在一旁, 此时唇角扯，冷笑说：“你知道了？说不定是某人心中有鬼！”

他对季双锦的行为怀恨在心，此时也只是下意识要和她对着干。

然而，他这么说，洛小孟额头的汗珠登时更多了两滴。他手抬了抬，好像想去按怀里某处，却又极力忍住。

他直视着虞寄风，诚恳又小心地说：“我是根据死气猜到的……难道，死灵不止一个？还请荧『惑』星官解『惑』。”

“哦，猜到的啊——”

虞寄风的桃花眼，轻轻眯。

就在众人以为他要继续发难时，他的身影如烟雾散去。几乎在同时刻，泛红的光雾出现在云乘月身边。

“小云，你怎么看？”

蓝衣青年的身影出现在云乘月身边，且是单手按住她的肩，身体也略向她倾斜，形成个亲昵随意的姿态。

虞寄风略低着头，发尾垂在云乘月身上，笑容不改：“你觉得这里有几个死灵？”

云乘月瞥了他眼。

“这是考题么？好麻烦，我想想啊。”她用有点懒洋洋的语气回道，“这么浓郁的死气，说有两只、只也可能。或者是一个特别强大的死灵？”

“线索这么少，我哪儿知道。甚至连这里究竟有没有死灵，我都不能确定……和您相比，我只是个修为低下的小修士嘛。”

云乘月叹了口气，往旁边挪了挪——没挪动。她被虞寄风牢牢按着，左肩甚至传来一丝疼痛的感觉。

再转眼，透过几缕发丝，她对上虞寄风的目光。青年一双眼睛灼灼有光，亮得慑人。他“啧啧”两声，笑道：“知道？小云突然之间就突破成为第境中阶的修士，这作何解释？”

——什么？

——乘月第三境了？

——这……云姑娘气息隐匿，我也没看出来。

啊……对了，还有修为这件事。云乘月有点头痛，都怪薛晦办太匆促，连个借口也帮她想。

——[……是朕失误。你随便糊弄过去，应对一二。]

云乘月在心里冲帝王撇撇嘴。

面上，她则是语气平平：“是哦，我为什么第三境了，好像就是刚才和那东西对峙的时候，福至心灵，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顿悟……哦，也可能是我把死灵吃掉了？我也知道。”

她保持着轻松的、有点懒洋洋的姿态。她暗忖着，假设她心里真的没鬼，她应该就是这般表现。

虞寄风轻笑声。

云乘月突然感到肩膀痛，由“嘶”了声。

“嘶……有点痛，荧『惑』星官，劳您放手。”

虞寄风笑眯眯：“放，除非你说实话。”

云乘月暗道倒霉。说漏嘴的是洛小孟，为什么虞寄风怼她？

“本来就没说谎……不知道的，我要怎么说。”云乘月皱起眉『毛』，有点生气了，“还是说，您要刑讯『逼』供？”

她目光闪不避，定定望着他。

距离很近，近到她能看见虞寄风眨一眨眼、眼尾出现根很细的纹路。他仍在笑，手下的力道还在收紧。

“刑讯『逼』供……若是能得到想要的结果，也是不可以。”

虞寄风的语气还是慢悠悠的，目光却极其锋锐。

寂静。

这……虞寄风发什么疯，今天是认定她了？

云乘月思索片刻。

四周没人说话，也没人动作。余光里，她瞥见卢爷爷几次三番想上前，却被人拦住了。拦下他的人是银白长发的美人——辰星？

辰星是个清清冷冷的长发美人，身形纤细柔弱，身量却很高，只比卢桁低小半个头。

她怀里抱着面镜子，单手拦在卢桁身前，深蓝『色』的眼睛却凝视着云乘月。她脸上毫无表情，唯独眼里波光粼粼，好似含了千言万语。

“能……”她一开口，却细微地结巴了下，“司天监讯问，旁人不能『插』手。”

“这次的，是荧『惑』负责，所以……在他放手前，我也能『插』手。”

她好像有点难过，纤细的眉『毛』蹙起来，说：“抱歉，岁星。”

云乘月很茫然，眨眨眼：“岁星……我？您认错人了？”

辰星还想说什么，虞寄风却咳了声。

“喂喂喂，现在是我在问话。辰星，你闭嘴。”

他抬手挥，很嫌弃的样子，倒是顺手松开了云乘月的肩。

趁此机会，云乘月连退几步，很警惕地看着他。

“我说过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她加重了语气，也加快了语速，做出发怒的样子，“如果你们真的从头到尾都看着我们，就该知道，我们都是无意落水、跌这里的，怎么可能知道死灵不死灵的？”

“荧『惑』星官莫非是找不出水府异变的缘故，就要栽赃陷害？”

“……就是！虞寄风你有完没完！”

另一头，卢桁总算挣脱了辰星的桎梏，捏着柄长长的戒尺，大步走来，护在云乘月身前。

他怒道：“论你觉得谁有猫腻，都要说出道理、拿出证据，休要借着司天监的名头就胡搅蛮缠！”

辰星抱着镜子，有意无意地往旁边挪了挪，还小幅度点点头，面上似有赞成之意。

虞寄风愣了下，好气好笑地说：“辰星，你故意放水是吧……行行行，算了，我就开个玩笑嘛，你们一个两个都这么认真。”

“过……这个却不是玩笑。”

他话锋转：“洛小孟，你的确需要说明你身上的死气从何而来。”

因为虞寄风的矛头对准云乘月，洛小孟本来已经放松了些，此时压力陡然重回，他由身形一僵。

他还勉强抽抽嘴角，道：“我也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