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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恒走后,卫明桓独自在屋里坐了许久,直到?油灯的灯芯闪闪烁烁,仿佛摇摇欲坠地将?要熄灭。
从窗外闪进来一道黑色的人影,他单膝跪地,俯首向卫明桓行礼:“六爷,夜深了。”
卫明桓像是突然回过神来,问:“他回府了吗?”
“属下一直护送珩公子进了长?亭侯府,珩公子很安全。”楼涤玉回答。
卫明桓点了点头?,侧过脸看着那一盏似乎要燃尽的油灯,轻轻说道:“老楼,你?方才听见?了吗?”
楼涤玉沉默着,没?有回答。
卫明桓继续道:“他说要应选秀诏令进宫,他说他将?一生追随朕……”
楼涤玉忍不住开口:“珩公子说的是顾家。”
卫明桓仿若未闻,“朕要削番,他长?亭侯府亦是番地诸侯,长?亭郡更是家臣府兵最为强盛之地,京都世家觊觎不可?谓没?有道理,但?他居然支持朕。他还说,世家之于天下百姓,犹如恶疾难消,这句话说到?了朕的心坎上,他是懂朕的。”
“是。”楼涤玉只能?附和?。
“其实朕并没?有那般心善,曾经想要登上这个位置,不过是想要获得自由,如今坐在这个位置上,才发现一国之君须得为自己的子民负责,世家分封天下太久了,久到?那些封地上的百姓不知天子只知诸侯。年前黄岩县暴、乱,上万百姓流离失所,朕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不能?有任何作为,因为那属于乾安郡,世家的封地。”
卫明桓说到?这,眼?眶稍红,不知是愤怒还是悲伤。
“而暴、乱的起因,竟然是因为乾安郡赋税已达七成,百姓甚至要易子而食。朕本欲惩治乾安伯,却没?想到?京都世家纷纷为甄家说话,就连曲阳王家也不例外,这样一个贪图享乐残忍无知的暴徒居然还有脸活在世上?”卫明桓眼?神冷得像寒冰,“朕贵为天下之主,居然连自己国土上的人命之事?都不能?管?世家诸侯竟然嚣张到?了如此地步,朕还当这个皇帝有何用?”
楼涤玉垂着头?,眼?眸沉了沉。
“固然朕也是个无情无义之辈,曾经也无所谓人命关天,没?有本事?的人自然不该活在这个世上。但?……黄岩县那是上万条人命,那姓甄的如何做法?竟然是派出府兵强行镇压,将?那些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一一屠杀。而这件事?,朕无力说一句话,只因世家封地,除非褫夺爵位,天子无权干预。”
“可?是,褫夺诸侯爵位,何其之难?若非像今日顾家这般被群起而攻之,朕没?有任何机会。”卫明桓很清醒,同时?也很无奈,“天下三十?六郡,世家分封三分之二,除了京都城和?边疆偏远之地,天子属地不及世家十?分之一,顾珩说得很对,倘若非要针锋相对,朕做不了这天下的主。若有半壁江山是姓卫的,朕就该有底气堂堂正正地削番了。”
曾经他厌恶世家,是因为自己被世家掣肘,而如今铁了心非要拔除这颗毒瘤,是因为世家于国于民无利,只剩下荼毒。倘若让这样的局势持续发展下去,卫朝这天下怕是要改写了。
“想要惩治乾安伯,如今顾家女被休弃之事?,似乎是个突破口。”楼涤玉缓缓开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卫明桓微微勾唇,笑了笑,“还不够。”
“原本顾珩不来找朕,朕也会护着顾家的,只不过是一时?的权宜之计,到?了必要的时?候,自然也是该舍则舍。如今……”卫明桓下意识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终究还是被他算计了,朕怎么不知道这小崽子竟然狡猾得像只狐狸?那说话的语气、习惯,似乎还有几分似曾相识的错觉。”
楼涤玉道:“像一个人。”
卫明桓愕然顿住,盯着楼涤玉,那眼?神似乎在制止对方。
于是楼涤玉没?有说出口。
“这些年他一直在长?亭郡,并没?有其他来往,身?世清白得一张纸写不满。”卫明桓道,“这可?是你?亲自查的。”
楼涤玉应承道:“是,顾家几位公子都是人精,珩公子自小生在顾家,聪明绝顶能?言善辩亦属正常。”
卫明桓点点头?,还想说什么又觉得无话可?说。
楼涤玉看了看外间的天色,“六爷,再待下天都要亮了,宫里恐怕不好交代。”
卫明桓嗯了一声,起身?,楼涤玉上前开门,院子里,王秉忱规规矩矩地站在稍远的位置。
忽然,楼涤玉想起什么似的,低声对卫明桓道:“属下以为,以六爷之精明必然能?识破珩公子的算计,只不过是不愿意罢了。”
卫明桓横了楼涤玉一眼?,“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
顾珩回到?长?亭侯府,父亲书房的灯还亮着,顾长?夜靠在门旁,冷漠地看着主仆二人归来。
沉玉挺怕这个素来精明又不苟言笑的男人,几乎下意识就往后缩了一步,如非必要,他绝对不想跟顾长?夜接触,听周围的小厮丫头?说,这个男人可?是顾家最厉害的人,是侯爷养了很多年的死士。
“珩公子,侯爷要见?你?。”顾长?夜扫了一眼?沉玉脸上的神情,几乎没?有任何表情地移开了目光,随后向顾珩说道。
“长?夜叔久等了,我这就去见?侯爷。”
顾珩很清楚,今夜之行一定瞒不过顾长?夜。既然顾长?夜知道了,那父亲必然会知晓。
回来的路上,他一直在思考应对的办法,父亲性子执拗,但?也不是专治蛮横的人,只要同他讲个明白说个清楚,想来会得到?对方的谅解。
只是进宫这件事?该如何启齿,他实在想不出。
非是他脸皮薄,相反他是个相当无耻的人,年少之际也被骂过臭流氓。就算当年在大宁寺被父兄撞见?扮女装也不曾脸红一下,照常请安问好。
但?问题在于,如何让他们?觉得自己不是为了顾家在牺牲,而是他欣然选择的结果,这才是最难的事?情。
书房就在眼?前,门开着,似乎在专门等着顾恒。
顾恒往前踏了一步,随后又顿住,回头?对沉玉说:“你?先回去休息,今晚的事?不要多嘴。”
沉玉连连点头?,“奴才明白,奴才定当守口如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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