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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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他最不堪的模样被周婓看到时，恨不能钻到地底下去。周婓对自己的厌恶表现得淋漓尽致。陆玉恒也不想解释。

毕竟他也厌恶昨日的自己。

但所有人都劝他看开，说他想多了，只有王滨替他找到了唯一的线索。

哪怕他早就知道王滨对他的心思，要对他做什么……可只要能找到证据，他什么都不在乎。

——他惹了条子，活该被整。

昨夜张凯这句话，不断回荡在耳边。

陆玉恒握紧手中的黑色中性笔，轻轻翻开英语书。

周婓走出门才发现自己拿错了书，把单词和语法书丢在茶几上，躺在沙发上玩手机。

玩了没几分钟，接到了领班辞退他的电话，通知他不要去酒吧了。

周婓挨了一通骂，气得丢了手机，枕着手躺在沙发上，余光看到坐在他书桌前做题人的背影。

和小吃店的背影一样乖。

周婓突然想开了。

工作丢了再找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吃饭。”晚上周婓敲了敲门，对回头呆呆看着他的陆玉恒努努下颌。

陆玉恒放下笔，安静地跟着他走到客厅。

桌子上一盘番茄炒蛋，一盘小炒肉，还有一大碗白菜豆腐汤。

陆玉恒推了推眼镜，“都是你做的？”

周婓放下米饭，“我变出来的。”

陆玉恒笑着坐下来，盛了一碗汤慢慢喝。

这次吃饭倒是很和谐。小少爷没挑三拣四，一碗米饭也吃得干干净净。周婓放下筷子，对起身要走的陆玉恒道：“以后你洗碗。”

陆玉恒又皱起眉，看了一圈厨房走出来，“橡胶手套呢？”

“什么手套？”周婓皱眉。

陆玉恒摊手示意，“就是洗碗时候戴的那种。”

周婓嫌弃地撇嘴，拉起陆玉恒的手。这双手的确纤长嫩白，柔柔软软的，骨节也好看。

“小少爷是真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啊！”

“别碰我。”陆玉恒抽出自己的手，“没手套我不洗。”

周婓气得翻箱倒柜找了一通，还真的找到一副粉色的橡胶手套，丢给陆玉恒：“请吧，小少爷！”

陆玉恒戴上手套，把碗筷一一捡到水槽里，放水一个一个地洗了起来。周婓叼了根烟，抱臂倚在厨房门口看了一会儿，抬手拍了张照片。

照片里，少年穿着白色T恤牛仔裤，散着头发带着粉色手套低头洗碗。

头发滑落挡住了视线，陆玉恒抬起手肘向后撩。

“怎么不扎麻花辫了？”

陆玉恒专注地洗碗，仿佛没听见。

他知道周婓一直站在身后。烟味很近地飘过来。

周婓见他不理自己，也不愿自讨没趣，见他乖乖洗碗，也不再监视他，转身回到沙发上，开始玩游戏。

陆玉恒洗好碗，走出厨房，径直走进卧室，随手要关门。

“哎——”周婓喊了一声。陆玉恒的手顿住，没再继续关门，拉开椅子再次坐在书桌前。

周婓匪夷所思地盯着陆玉恒。

这小少爷……没毛病吧？一整天不玩手机，不打电话，也不约朋友，除了吃饭睡觉喝水上厕所，一天坐在桌子前的时间至少十五个小时了。

周婓从小到大，还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学霸，余光不断往屋里瞟。

八点多点，周涵宇回来，听他汇报了一遍陆玉恒今天的动态，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到茶几上两本英语书，还有点高兴，难得地没训他。

除了每天要睡在沙发上，周婓每天的日常和平时也没什么差别。爸妈常年不在家，都是他自己做饭自己吃，不过多个人也有好处，做一个人的饭最烦了，而且还有人洗碗。

周婓观察了几天，发现这个小少爷真的够狠，每天都是十二点多睡，第二天八点准时坐在桌子前，十二点吃饭，吃完饭午睡半小时，一点再次坐在桌子前，六点吃饭，洗完碗，七点又坐在桌前，一直到十二点，洗漱睡觉。

难道爱好是学习么？

手机震了一声。

周婓点开信息。

小肥羊：斐哥，生日快乐，明天约上胖子他们去你家吃火锅啊！

周婓抬头看着还在挑灯奋战的陆玉恒，回复：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