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兽役（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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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咒骂声响，飞溅的水花洒满了半个船头，船头上的身影已经由西蒙变做了封泽。

西蒙在水里咕嘟咕嘟地扑腾了几下，想要攀着船身重新?爬上来，但没过几秒他就放弃了，漆黑的眸子阴沉沉地盯着许蔚的船只远去，转身，飞快朝另一辆船游了过去。

西蒙没有再追，原因有两个。

第一，事实证明，封泽和许蔚、程晓星同样也是三种不同品种的动物，封泽上船后，船只的运行?速度并没有降低，反而越来越快，铁索在河面上辘辘作响，眨眼间?，这艘船已经快到人类无法用?正?常游泳的速度追上去了。

第二，河里，水下，西蒙的身边，不知不觉间?居然聚起一道又一道模糊的黑影。

西蒙很清楚地感觉到，有东西在咬他的脚。

船开走的那一刻，程晓星也看到了西蒙身下聚集的那些东西，有一道影子从水里高高跃起，又窜回水下，惊得程晓星倒抽一口凉气。

“这他妈又是什?么?东西？”卷毛青年脸都皱成了一个包子。

那些东西的数目很多，河里到处都是，三人皱眉守在船舷边，看见那一道道黑影鱼似的尾随在船只后面。

“好像是，鳄鱼？”封泽蹲在船头观察了半晌，迟疑道。

又有一条黑影窜上来，差点就扑灭了火?，三人这下看了个一清二楚。

确实是鳄鱼，但却不是普通的鳄鱼。

而是一条条全身□□的、身上缠满水草、被用?铁链拴着的人形鳄鱼。

这些人的头上裹着一层粗制滥造的塑胶质感的鳄鱼头套，双手被水草紧缚在背部?，在一段又一段的河道中游弋着。

那些拴在他们脚上的链子大概是将他们固定在了河底，所有的鳄鱼都只能追逐船只一段固定的距离，超出这段距离后，又会有新?的鳄鱼出现。

程晓星瞠目结舌：“这他妈，也太猎奇了吧。”

“这些家?伙不会被水淹死吗？”他趴在船边看。

那些鳄鱼人不知是不是被做了某种改造，居然真的能够在水下生活，像鱼一样呼吸换气。

许蔚站在船头向后面张望，有好几条别?的船也追赶了上来，速度不慢。

有两条船几乎是平行?行?驶，不知怎么?搞的，在河道中段的时候似乎忽然起了争执，左侧那条船上的火?被水弄熄灭了两支。

瞬间?有无数鳄鱼人朝那边汇聚过去，黑压压一大片，好像景区里被游人手中的鱼食吸引的锦鲤——当然，要比锦鲤不宜观赏得多。

火?原来是驱赶鳄鱼用?的。

那艘船被鳄鱼人围堵，窄小的船身很快摇晃起来，在黑压压的水面上显得尤为?骇人，船上的人惊叫连带着怒骂不止，显然已经恨上了另一艘折腾他们的船。

好在那条船上大概是有旅客在的，很快，那两只火?的缺口就被补上。

群聚的鳄鱼人终于散开了些许，船只也得以继续往前。

越往河对岸走，船下的鳄鱼人就越多、也越密，程晓星负责维护火?，许蔚和封泽一人守着船头一人守着船尾，小心地防范着鳄鱼人的侵袭。

途中船只经过了一只之?前飘下来的人车变形成的木桶，木桶周边的水域空气味道都和别?处不一样，鳄鱼人们被气味所吸引，疯狂地撞击木桶，很快将木桶撞得四分五裂。

桶里的人似乎还没有完全断气，浑身是血地暴露在空气中，肢体轻微抽搐着，直到被鳄鱼人分食撕碎。

程晓星转过头，不是很想继续看下去。

“看那边。”封泽微微抬起头。

程晓星应声往他看的方?向望了过去。

船只运行?的速度在不知不觉中减缓，如今已接近停滞，而三人并没有到达河对面，而是漂浮在河心。

一座巨大的石碑巍然而立，上面用?粗糙的文字自上而下刻着一个又一个名字。

字很小，船只缓慢地从石碑前经过，几人看得目不转睛。

那石碑极高，最顶端的字几乎看不清，不过好在，大家?也并不需要看那上面的内容。

整个石碑前面大半的名字已经都被鲜红的笔迹划掉，只剩下最后几排幸存。

“那些人，都死了吗？”程晓星数了数，那上面起码有好几百个。

“大概吧。”许蔚一目十行?地在石碑底部?找名字，终于找到了熟悉的字样。

温迪，红队。

程晓星也叫了起来，他看见了麦克唐纳的名字，同样也是红队。

“你是哪个？”许蔚转头，问封泽。

封泽抬手，指了指“温迪”右面。

吉恩，红队。

运气简直好得过分，三个人都是同一个队伍。

许蔚松了口气：“你是什?么?动物？”

“狮子。”封泽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