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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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就是您在电话里说的……那颗老鼠屎。”

常元山面色一僵，不由得开始回想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过分的话。

面前的女孩长得白皙漂亮，一双鹿眼圆圆的，望着他的时候满是崇拜和敬仰。而且从她的穿着来看，都是最普通的运动装，一点也没有富家子弟的不良习气。

常元山就算脾气再暴躁，也没办法当面对这样一个小姑娘发火。

他脸上的笑容淡去，推开办公室门往里走：“进来吧。”

宋优连忙跟上，规规矩矩地在常元山办公桌前站定，乖巧地说：“常教授，我刚刚听了您的讲座，受益匪浅。”

常元山抬了下眉：“哦？能听懂吗？”

“大部分都是可以听懂的。”宋优谦虚了一下，然后开始表明自己的心意，“我此行的目的您应该已经知道了，您的态度在刚刚的电话中也说清楚了，我能够理解。”

“不过我还是想把心里话说给您听。”

宋优认真地看着他：“我喜欢化学，我的理想就是像您一样，从事化学科研。或许我的家庭，我的父母，还有大部分人对于富二代这个群里的固有认知，都让您觉得我并非真心实意，只是想借用家族的权力为自己的简历上增一点光……”

“可我想说的是，在我的人生中，唯独只有对化学的喜爱是真实的。”

不论是上一次狗血不受控制的人生，还是此刻看似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重启，两辈子，于她而言，不论是父母朋友爱人，每一步都是剧本安排好的，只有她对待知识那颗赤诚的心属于她自己。

是超脱剧本之外唯一真实的东西。

宋优这番真挚的坦白显然打动了常元山。

他盯着面前的女孩看了半晌，像是始终无法突破心里的底线似的：“可是你的成绩我也有所了解，如果你的成绩优秀，学校自然会推荐你参加竞赛。事实是你的成绩差的远，去参加竞赛也是白搭，学习可不是只有一腔热忱就能行的……”

“曾经的成绩不能说明什么。”宋优道，“进步也罢，或是曾经有所失误也罢，我现在已经和过去不同了……”

“好了。”常元山摇了摇头，他还是更愿意相信客观存在的分数。

“你不用说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即使是天才，也没办法从17分上升到能参加竞赛的程度。”

常元山收回目光，随手指了指门口，示意她出去。

宋优没想到常元山真的一点机会都不愿意给她。

哪怕拿给她几道化学题，当场测试一下她的能力也好。

她有些忿忿，原来A大的教授也和张海之流的老师没什么区别。

“打扰了。”宋优转身离开，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突然转过头，面无表情地说，“关于您刚刚在讲座上说的，在单晶硅片上形成PN结的过程，我觉得您所认为的硼磷锑掺杂物的最佳配比并非最佳，如果稍微将硼的比例调高千分之零点三，或许能达到更高的光电转换率。”

她耸了耸肩：“不过您应该不会相信我说的话吧。就像您不愿意相信我真的有能力参加化学竞赛一样，您只愿意相信大众普遍承认的最佳配比，却不愿意给我一个千分之零点三的机会。”

宋优扔下这番话，毅然地转过身，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她刚摸上门把手的一刹那，常元山突然提高音调：“等等！”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宋优：“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宋优上辈子辅修化学，有幸在实验室研究过单晶硅形成PN结的掺杂物配比，实验的结果证明，常元山等人信奉的最佳配比并不是最完美的。

她当然不可能把自己做过实验的事情说出来：“我看过不少相关文献，这个数据是我演算过的。如果计算无误的话，光电转换效率可以从22.3%提升到22.8%。”

常元山迅速将宋优说过的几个数据在草稿纸上写下来演算，宋优也没催他，就一直在门口等。

十多分钟过去后，他终于抬起头，眼中迸发出巨大的惊喜：“22.8！真的是22.8！”

宋优勾了勾唇：“那看来我没有算错。”

常元山非常激动，看向宋优的神情既充满惊喜，又饱含着浓浓的悔意。

能对材料化学有这样独特的见解，这名高中生怎么可能只是考17分的程度！

他险些耽误了一个好苗子！

“宋优同学，是我不对，我不该就这样否定你！”常元山诚恳道，“希望你接受我的道歉！”

“没关系。”宋优笑道，“那现在您可以推荐我去参加化学竞赛了吗？”

“当然！”常元山还处在对宋优能力的震惊中，一边给竞赛组委会发推荐邮件，一边跟她念叨，“说起来现在的年轻孩子都不得了啊！你们一中还有一个男孩，年纪轻轻就对材料化学颇有研究，给我们投资的公司就是他家的产业，好像叫什么XD公司……”

“那个男孩叫什么来着，好像姓江？”

宋优心里咯噔一下。

XD？

江……？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

常元山喊了声进，门吱呀一声被拧开，一个高个子男生走了进来。

宋优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僵住了。

与她身体反应如出一辙的还有眼前突然出现的幻象。

她面前突然出现了四行数据，数据开头分别是四个名字：陆廷，周楚暮，沈微，江行之。

而脑海中突然响起的系统机械音向她解释了她看到的异常：

【请宿主完成任务：1、狠虐陆廷，2、以白莲的手段给周楚暮教训，3、让沈微感受到绿茶的伤害，4、反杀江行之。】

宋优怔然地望着前方。

来的人正是江行之。

那个微信名叫XD的男生，在剧情结尾会neng死她的……反派同桌。

江行之没料到常元山办公室还有别人，抬眼一扫，跟宋优的目光相触了一霎。

很快，他视线移开，平静地把手里的资料交给常元山：“教授，这是上次你要的资料。”

常元山立刻笑得像个媒婆：“对对对，这个就是我给你说的一中的男生，江行之！小江啊，这位是宋优，跟你一个学校的。”

何止是一个学校的，还是同桌呢，前两天还约他……美甲了呢。

宋优尴尬地看着他笑。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五个字：反杀江行之。

就面前这个和她初次见面的帅哥……要怎么反杀才不犯法？

江行之态度很冷淡，点了点头就算打招呼了。

宋优趁着他和常元山说话的机会，悄悄打量他。

上辈子对江行之印象不深，不过杨小果说的的确没错，江行之是妥妥的浓颜系帅哥。

他个子很高，头发浓密颜色深，身体很好的样子，至少从武力上来看就打不过。

他瞳色也很深，没戴眼镜，应该不是近视眼，视力好的话……找杀手跟踪容易被发现。

还有什么办法能反杀他？

毒.药？车祸？还是伪造火灾？

不行不行！宋优甩掉脑子里那些刀尖舔血的办法，法律是底线，道德是标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