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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座之后,商云绣扫了一眼董延和和李竞武,不由的感叹这两人没有眼色,还老?神在在的端坐在那。尤其是董延和,与裴安本就有矛盾,还不停地上下打量裴安。
“裴师侄,久违了!”董延和先出声,笑着和裴安打招呼道。
虽然原主与其有积怨,但且不说他本就是和原主老师同辈的科道?前辈,就单论他主考过原主两次乡试,在读书人的规矩中,裴安见其面,也应主动行礼问候,裴安方才心里想着事,一时忘了这茬。而现在董延和先出声问候,已经是裴安失了礼数了,裴安连忙起身行礼,道?:“董师见谅,方才一时恍惚,久疏问候,勿怪!”
“师侄可是在心中怒骂老?夫当初乡试不取之仇!”董延和笑眯眯的盯着裴安,丝毫不掩饰地说出了他和裴安的矛盾。
“董师说笑了。”裴安恭敬回道?,对董延和原主是满腔恨意,而裴安对他的印象也是一般。
“我这里有一封守山兄留给你的信,你且看看!”董延和似乎早有准备,拿出一封信递给裴安。
裴安接过,许久,方才阅罢,这的确是一份张道?恒留给裴安的信,信中的内容解答了裴安的部分疑惑。
信中写到原主乡试不中的确非是学问不够的问题,而是他特别嘱咐董延和压他成绩的缘故,张道?恒的理由是朝纲不正,以裴安的性格入京为官很可能会遭受杀生之祸,不如先修身养性,待到足够成熟再?考也不迟。除此之外,信中还特别说明了裴安与商云绣的婚事是由他做媒,与裴母商议之后,经过纳采提亲,互换生辰问名,写过定亲书的正式定亲,也嘱托裴安日后结婚了要好好待商云绣。
裴安慢吞吞的将?信折好收回信封,心中却有了新的疑惑,为何张道?恒不亲口告诉他这些,反而是留信给他呢?为何董延和现在才将?信给他,若是早知是这般缘由,原主或许就不会颓废沉沦,变得?没了才气学问。另外,为何都定了聘书,却从来没有人告诉原主这桩亲事呢?
见裴安眉头紧皱,董延和知道他心有所惑,问道:“师侄可是还有疑惑,且一一道?来,莫要有了误会!”
裴安也不隐瞒,将?自己心中的疑惑倾数说出,他敏锐地注意到,自己说定亲书时商云绣也是瞪大眼睛,一幅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守山兄在你乡试结束后不久就魂归文庙,那时候不告诉你,是为了磨炼你的心性,至于我现在把信给你,自然是觉得?时机合适了。”董延和细细解释道?,说完,他顿了一下,又接着道?:“至于你和六小姐的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亲便可定下了,你知不知其实都是合礼仪规矩的。”
“多谢董师解惑!”裴安淡淡地谢道?,董延和这解释相当于完全没解释。
主座上?商云乾一直注意着裴安,见他从头到尾神色平静,不由地有些疑虑,裴安的反应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待裴安与董延和说完,他对着裴安三人道:“我和董先生还有要事要谈,你们先回府宅,晚上?我们再叙。”
裴安与商云绣,商云山行礼告退。
过了一会,裴安三人早已走远,商云乾方才出声道?:“董先生怎么看?”
“眼含神慧,行动自若,看来这次京都这行让我这个师侄成熟了很多,守山兄若是泉下有知,也能宽慰些!见了我,或许也能少骂两句。”董延和明白商云乾问得是裴安,叹了口气,回道?。
“董先生莫要这般说,你也是一番好意。”商云乾见董延和面色不佳,忙出声安慰道。
“哎,见之有愧,实难自属。属下有一事向求!”董延和想起老?友对自己的信任,又忍不住长叹一口气。自己当初压裴安的成绩,提议商云绣与裴安的婚事终究是恶意多于善意,对于老?友,更是接二连三的欺骗,这些年,每每想起都心生愧意,如今见了裴安,心中的愧疚更是到了极点。
“董先生请说。”商云乾知道他的心中所想,但他更明白董延和的所作所为说到底都是为了他商家。
“办诗会就由我出面吧!”董延和面色一整,严肃认真地说道?。
商云乾和李竞武都面露异色。
这不是一场普通的诗会,主持者要尽邀西北文人墨客,首起刀笔言先帝和今上?之过,为二十多年前的商家谋反一案反正。行此事后,主持者必定会成为朝廷首要通缉之目标,天下文人口书笔伐之目标。除非改朝换代,否则通缉和文伐不止。
但,早在10多年前,这场诗会主持者就被商定了下来,那人便是裴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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