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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宫门,枢密院事晏怀道拦住了枢密院参政赵行知,面带愧色地说道:“赵大人,那信,麻烦了!”
“好说,待我回府,遣下人送到宴大人府上!”赵行知面带微笑的回道。
“多谢参政!”宴怀道再?次答谢,然后面色焦急匆匆离开了。
赵行知望着?宴怀道的背影,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核桃壳,面上的微笑散去,转身向自家府上走。
“参政,我们的信是否也要还给那奸臣?”出身安州李家的秘书郎李信仪走在赵行知侧后方,小声问道。
赵行知瞥了李信仪一眼,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叹了口气道:“信仪,我年龄大了,很多事你心里有数就自己拿主意好了!”
李信仪苦笑着?回道:“参政,这事还是你拿主意比较稳妥,晚辈做事还不太周全!”
“罢了,你去通知一下,让他们都还了吧!另外记得叮嘱一下,让他们最近都安分些。”赵行知深深地看了李信仪一眼,安排道。
“是,参政,那今晚约在您府上的聚会?”李信仪应下之后,又问道。
“各自回家,莫要生事!”赵行知挥了挥衣袖,抛下跟在他身后各世家出身的官员,独自离去了。
被留下的人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地看向团体的二把?手李信仪。
“参政的话都听见了吗?把?信送还给宴大人,最近安分些,莫要生事!”李信仪说话时特别加重了“参政的话”这四个字,看似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赵行知的安排。
“是,大人!”其他人自然不会反驳李信仪,应了声后四散离去。只有他的胞弟,文?英殿修撰李信智留了下来,二人未曾分府,自是一同回家。
马车上,李信智皱着眉头一脸不解的问向兄长,道:“大哥,参政为何要我等将信归还?不若留着?这信,让陛下将宴怀道这奸臣贬斥回家,还朝堂一份清明!”
李信仪听了他的话,无奈地抚额叹道:“信智,若非你做得是个不理事的散官,我定参你到罢官为止,以免牵连到我!”
李信智并没有因为兄长的话而生气,他和李信仪是同母兄弟,关系极为亲密,知道自家兄长的话定是有道理的。
看着?弟弟依旧不明白的眼神,李信仪只得解释道:“这信是谁让宴怀道收回的?”
“是陛下!大哥的意思是陛下让宴怀道收回那些信,其实也是在吩咐我们把信交回去?”李信智揣测道。
“正是如此!”李信仪回了他,同时心道:“还好,还有得救!”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李信智却有些不满意,愤慨地说道:“便宜了那奸臣,犯下这般大错,连降职都没有,只是罚俸一年,朝廷不公啊!”
“住口!”李信仪严厉地出声制止李信智的怨言,斥责道:“陛下皇后乃是圣皇圣后,朝廷有诸公运持,哪有不公?”
李信智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行礼道歉道:“是我妄言了,多谢大哥警醒!”
“信智,慎言之,常思之!”李信仪警示道。不过看着?弟弟面上仍有些不满,他心中叹了口气说道:“二弟,你觉得宴大人这次挟众臣威逼皇后去永寿殿面圣是对是错?”
“自是不对!”李信智不知大哥为何有此问,不假思索的回道。
“哦?既是不对,那你为何要与他一起?”
“我是信了他的鬼话,以为陛下被皇后软禁或是面临危险,方才”说到这,李信智愣住了,沉默了一会,方才面色难堪地说道:“所以宴怀道虽有串信和挟众臣威逼皇后的重罪,但谅其本心也是为了陛下的安危!”
“没错,陛下这一个月是否被软禁,是否有过危险我等不得而知,但宴怀道能冒着?事后被清算的风险串信挟持众臣,威逼皇后去见驾,无论结果如何,陛下都得记其忠心护主一功,否则日后,谁还敢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就去救驾呢?”
李信智有些沮丧的看着?手中的核桃壳,喃喃道:“方寸之壳,嘉其忠心。原来这般意思!”
看弟弟明白了,李信仪又出身劝诫道:“信智,你要切记,日后也莫要再?对宴大人出言不逊了!”
“大哥,这次的事且算他无错,但他一味媚上,不思贤举,而且贪赃枉法,任人唯亲,我说他亦无不可!”李信智不满的回道。
李信仪看了李信智一眼,不明白同样的老师,同样的生活环境,怎么他就这么单纯呢?
“你只知其过,可知其功?”李信仪沉声问道,接着说了一番让李信智不敢置信的话。
“宴怀道,德仁七年出生漠西小农之家,立志向学,得全村之力?相助方成学业,年二十?二便以榜眼取中进士。三年翰林院清修后,自请前往贵西治县,历任四载,与民甘苦,施德政,布仁策,使得贵西人人得以自足。归京后,迁任东都少府,两江洪灾,西北旱灾,他自请治灾,成效赫然。北地大战,西南大战,他任枢密右监事,全揽督粮重任,功绩斐然!”
一口气说完,李信仪看着?目瞪口呆的李信智幽幽地补充道:“韩子慕月前路经贵西,在那里见到了陛下的长生牌,香火旺盛。但你可知那本是贵西百姓要为宴怀道立的,只是他推功陛下,方才有了陛下的长生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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