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激荡天下（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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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天卯时，严孤松掐着点大开辕门，点起兵马列阵淹池以西时，却见对面已然列阵完成了。严孤松开始还忌惮对面会不会趁着自己阵型未成前率先偷袭，让麾下的弓箭手们严阵以待了好一会儿，但直到骑兵阵型已成，对面仍旧没有进攻的迹象，严孤松悬着的半颗心才算放回了肚里。随后打马一望对面的阵型，严孤松更乐了——整齐划一的一排长盾兵遮得严严实实，这后面自然都是步卒了！

此番为了御驾亲征，淳和帝不惜血本从豫州和兖州境内调回了专门用来对付北狄的五千重甲骑兵，此番也被严孤松顺手求来，装备进了自己的队伍里。这种人马身上皆装备了铁甲的悍猛骑兵，绝不是仅靠几排长盾或者长枪可以阻挡的，而只要重甲骑兵能够将对方的前锋防线撕出一道缺口，那么之后就是轻骑兵对敌方步卒的肆意收割了。

眺望着对面如此布阵，严孤松顿时对景玗当年一军孤进横扫北疆的功绩充满了轻蔑与质疑，甚至开始后悔——早知道如今的北狄这么不经打，自己就该率先领兵北征，抢个头功才是……所幸这回剿匪平叛的头功看着应该是跑不了了，严孤松骑在马上得意地一挥长戟，向身旁的重甲骑兵队长呼喝道：

“为国清叛，为君分忧！武威赫赫，佑我昆吾！准备……冲锋！”

一声令下，数千重甲骑兵顿时如平地滚雷一般乌压压地朝着数里地之外的敌军盾阵冲锋而去……待骑兵冲到半程，对面的盾阵左右分开，现出步卒手推的一排几十个带尖刺的“黑箱子”，几十个火折子亮光一闪，只听风中忽然传来此起彼伏的“咻咻”之声——从“黑箱子”中一时飞出了无数箭影，拖曳着悠长的尾烟便朝着骑兵人马直扑而来。

这便是唐无枭与玉羊为了解决义军军中生铁不够，无法制作足够的铁铸炮筒与火铳后想出在折中方法之一，对于彼世古代传统火器的改良版“一窝蜂”。

为了节省生铁材料，“一窝蜂”发射的箭支皆为竹制，事实上对于重甲骑兵来说，能起到的实际伤害作用并不大。但是这玩意儿一经点燃，动静却比火铳要大的许多——对面的骑兵连人带马打娘胎出来都从未见过这般冒烟带响的箭雨，于是乎一时间人仰马翻，不少战马吓得溜蹄打滑，不是被后面赶上的人马踩翻，就是转回身去乱窜乱跑撞倒一片……眼见着对面的长盾步兵没踩倒一个，朝廷军这边厢的骑兵却几乎快要折了一半。

“妖术！果然有妖术！”见对面箱中飞出冒烟的竹箭，严孤松咬牙切齿地朝着身后一挥手道，“快叫方家先生们来！”且听得军阵后方一通锣鼓声响，只见一队身穿黄衣，头戴玄冠的方士手擒着各色旗幡宝具，骑着一色的白马叮叮当当跑到乱做一团的阵前，朝着义军方向做起压法来——却原来是严孤松也听说过景玗军中豢有会妖术的异人，故而听信了军师的建议，从徐州地界内请来了一群方士随军前往，如今便是派上了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