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我把偏执学长当替身（二十）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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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知道做学生是不应该问这些事的，只要读书，因为他是渊博的宿儒，决不至于不知道，所谓不知道者，乃是不愿意说。年纪比我大的人，往往如此，我遇见 好几回了。

我就只读书，正午习字，晚上对课。先生最初几天对我很严厉，后来却好起来了，不我读的书渐渐加多，对课也渐渐地加上字去，从三言到五言，终于到七言。

三味书屋后面也一个园，虽然小，但在那里也可以爬上花坛去折腊梅花，在地上或桂花树上寻蝉蜕。最好的工作是捉了苍蝇喂蚂蚁，静悄悄地没声音。然而窗们到园里的太多，太久，可就不行了，先生在书房里便大叫起来：“人都到那里去了！”

人们便一个一个陆续走回去；一回去，也不行的。他一条戒尺，但是不常用，也罚跪的规则，但也不常用，普通总不瞪几眼，大声道：“读书！”

于是大家放开喉咙读一阵书，真是人声鼎沸。念“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 ”的，念“笑人齿缺曰狗窦大开”的，念“上九潜龙勿用”的，念“厥土下上上错厥贡苞茅橘柚”的……先生自己也念书。后来，我们的声音便低下去，静下去了，只有他还大声朗读着：

“铁如意，指挥倜傥，一坐皆惊呢～～；金叵罗，颠倒淋漓噫，千杯未醉嗬～～……”

我疑心是极好的章，因为读到这里，他总是微笑起来，而且将头仰起，摇着，向后面拗去，拗去。

先生读书入神的时候，于我们是很相宜的。几个便用纸糊的盔甲套在指甲上做戏。我是画画儿，用一种叫作“荆川纸”的，蒙在小说的绣像上一个个描下来，象习字时候的影写一样。读的书多起来，画的画也多起来；书没读成，画的成绩却不少了，最成片断的是《『荡』寇志》和《西游记》的绣像，都有一大本。后来，为要钱用，卖一个有钱的窗了。他的父亲是开锡箔店的；听说现在自己已经做了店主，而且快要升到绅士的地位了。东西早已没有了吧。 长妈妈曾经讲给我一个故事听：先前，一个读书人住在古庙里用功，晚间，在院子里纳凉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叫他。答应着，四面看时，却见一个美女的脸『露』在墙头上，向他一笑，隐去了。他很兴；但竟那走来夜谈的老和尚识破了机关。说他脸上些妖气，一定遇见“美女蛇”了；是人首蛇身的怪物，能唤人名，倘一答应，夜间便来吃人的肉的。他自然吓得死，而那老和尚却道无妨，他一个小盒子，说只要放在枕边，便可高枕而卧。他虽然照样办，却总是睡不着，——当然睡不着的。到半夜，果然来了，沙沙沙！门外象是风雨声。他正抖作 一团时，却听得豁的一声，一道金光从枕边飞出，外面便什声音也没有了，那金光也就飞回来，敛在盒子里。后来呢？后来，老和尚说，是飞蜈蚣，能吸蛇的脑髓，美女蛇就被治死了。结末的教训是：所以倘陌生的声音叫你的名字，你万不可答应他。

故事很使我觉得做人之险，夏夜乘凉，往往些担心，不敢去看墙上，而且极想得到一盒老和尚那样的飞蜈蚣。走到百草园的草丛旁边时，也常常样想。但直到现在，总还没有得到，但也没有遇见赤练蛇和美女蛇。叫我名字的陌生声音自然是常的，然而都不是美女蛇。

冬天的百草园比较的无味；雪一下，可就两样了。拍雪人（将自己的全形印在雪上）和塑雪罗汉需人们鉴赏，是荒园，人迹罕至，所以不相宜，只好来捕鸟 。薄薄的雪，是不行的；总须积雪盖了地面一两天，鸟雀们久已无处觅食的时候才好。扫开一块雪，『露』出地面，用一支短棒支起一面大的竹筛来，下面撒些秕谷，棒上系一条长绳，人远远地牵着，看鸟雀下来啄食，走到竹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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