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铭记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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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长昕自然不会忘记她说的所谓“特权”,闻言笑?着应下:“既是你自愿,我自然不会推辞。”
于是林烟雨弯起眼睛朝她笑了笑?,化为黑猫,钻到她怀里蹭了一阵,故意留下一小撮猫毛后,一溜烟离开卧室。
林烟雨蹿到穿云楼的院子里,望了眼天色,估摸着距离酉时没多久了,思来想去,拔腿往横玉楼跑。
她得确保小姑娘在家祭宴会上?拿到“无怨扇”,不?能再让杨横玉截走了。
根据原文描述,横玉楼的表面设置了不?少机关,用来防贼。但林烟雨上辈子什?么危险地带都去过,区区防贼机关,根本难不倒她。
她轻盈地踏着木柱与瓦片,不?多时就跳到一扇窗底下,动用“驭灵术”稍加感应,发现杨横玉和夜遥知都在里面,并且还刻意压低声音说话?。
林烟雨顿觉奇怪,杨横玉嚣张跋扈惯了,什?么话?还得压低声音说?肯定有鬼!
她疑心大起,便收敛气息藏进窗户阴影里,开始偷听。
“……待我与家主道明请求后,你便配合我卖惨。”她听到杨横玉正愉悦地说着计划,“如此,家主定会认为我更需要无怨扇,便将它赠予我,我再将它给你——毕竟主仆血契定成后,仆从的所有物便是主人的所有物。”
又听夜遥知惊道:“遥知何德何能受这般恩惠?!”
杨横玉嗤笑:“恩惠?不?过是我见不?得覃长昕好,才要将本应给她的无怨扇抢来,送给更蠢的你,好让她见了心里难受!你真当以为这是恩惠?”
继而响起夜遥知的一声痛哼。
林烟雨悄悄往里瞧了眼,只见夜遥知的大尾巴正被杨横玉托在手中,紧紧握着,她单是扫一眼,就觉得自己的尾巴也莫名有些疼。
杨横玉仍在训话?:“你拿了无怨扇,须得让覃长昕看清记明白——本属于她的法器就这么到了你手?里,我们再离家。父亲半年前便寄信给她,要赠她一件漂亮又实用的法器,想必她也期待了半年。我离家前,便要仔仔细细粉碎她的期待……”
听到杨横玉要抢小姑娘的法器,林烟雨并不?意外,毕竟原文里在家祭期间就有这么回事。
她没想到的是,杨横玉不?但要抢走无怨扇,还要将它转赠给夜遥知,不?但转赠,还要求夜遥知拿着无怨扇,故意到覃长昕面前炫耀,然后一走了之。
夜遥知的战斗力特别低,基本是战五渣,恐怕连个赤昙阶的除妖师都打不?过。要是无怨扇到了她手里,对于覃长昕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林烟雨回到原处,才发现浑身的猫毛已经炸开了。
上?辈子,她自以为见多识广,对一切恶人恶事都看开了,少有气到炸毛的时候,但她的妖身却依然能在第一时间对她的情绪起反应,没想到穿越之后也能继承这个奇怪的特性。
林烟雨不耐烦地扒拉着竖起的猫毛,听见杨横玉和夜遥知强调,定要在家祭之前找覃家主索要无怨扇,忙算了算距离家祭的时辰,又飞速整理完自己所知的情报,心生一计。
是杨横玉没事找事非要让小姑娘难堪,既然被她撞见,那就休怪她不?客气了!
打?定主意后,林烟雨唤出盛放“三?日寒”的小瓶子,利用瓶内的水,将毒凝在冰针之中,足足凝了十枚,随后化出人形,闪身来到横玉楼门口,气势汹汹地往里闯。
“杨横玉!你下毒伤我主人!我要你好看!”
林烟雨边大声嚷嚷,边以巧力击退围上来的家仆们,足尖于地面轻点,轻轻松松顺着楼梯,上?到杨横玉二人所在的三?楼。
她的声音太大,说的内容又不亚于晴天霹雳,杨横玉无法装作听不见,气上?心头,立即唤出长鞭,出来与她对峙。
见林烟雨只身前来,杨横玉不?屑地轻笑?一声,反问:“我几?时毒过你主人?少在那嘴皮子一碰,净会空口造谣……”
她话音未落,林烟雨已扬手抛出冰针。
“这便是证据!还给你!”
借助“驭灵术”,林烟雨将冰针的飞行?轨迹尽数扭曲,等杨横玉觉察到不对时,十枚冰针已全部刺入她体表,且都刺在穴道上?。
“你——!”杨横玉只来得及道出一个音,便觉内息一滞,继而脐下寒意蔓延到周身,双眸一闭,软绵绵地倒下去。
“主人!”夜遥知吓坏了,慌忙跪下去扶起她,又探鼻息,又摸脉象,良久才反应过来,对着已聚在房门外,但不?敢动手的家仆与除妖师们道,“是她毒倒了主人!快把她捉起来!我这就去找家主大人!”
听到林烟雨被捉的消息时,覃长昕正在整理放置于储物玉佩里的法衣。
她已挑了一部分出来,准备送给林烟雨,边挑边想:若是猫儿穿着欢喜,她便等回到窥玄书院后,寻人重新缝制;若是猫儿不欢喜……
结果她还没想完,只听楼下有人大喊:“二小姐!大小姐出事了!您快下来跟我走一趟!”
覃长昕一怔,收拾衣服的动作也顿住。
杨横玉出事,与她有什?么关系?
心里这般想着,覃长昕也就没有理会那人,继续挑衣服。
谁知那人急了,一遍又一遍高?喊“二小姐”,始终不?得她的回应,脚一跺心一横,换了话?喊:“二小姐!你的妖侍卫犯事被捉走了!”
听罢,覃长昕只觉脑子一片空白。
烟雨怎会被捉走?!
不?对,烟雨好端端地,怎会在覃家犯事?
“为何要捉我的妖侍卫?”去覃家地牢的路上,覃长昕忍不?住问带路的除妖师,“她犯了何事?”
“您的妖侍卫故意用毒针伤人,已将大小姐毒倒了。”除妖师是个老实厚道的,如实回答完,忍不?住小声嘀咕,“要我说啊,您想收妖侍卫,怎么说也要找驭兽师,收那些自幼被驯乖的才好,这山间野妖总归脱不了本性,也难控制……”
“住口!休得胡言乱语!”覃长昕截住话?,顺势放出些威压。
带路的除妖师只有青昙阶实力,且是刚刚升阶,被威压一震慑,便知趣地闭口不言。
覃长昕赶到地牢外,只见一群除妖师在门口乱哄哄地围成一圈,忙上?前问:“我的妖侍卫呢?”
“家主大人正在里面亲自审呢!”也不?知是哪名除妖师接过话?,“二小姐,毒杀长姐可不是儿戏啊!”
“是啊!您在窥玄书院修行?那么久,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又有一名?除妖师趁机冷嘲热讽。
“只怕是二小姐和外面那些除妖师学坏了,想着弑姐上?位……”甚至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什?么话?都敢说出口,“但又不?想脏了自己的手?,索性让妖侍卫代行?了。”
此言一出,周围的除妖师纷纷跟着起哄,恨不得将“弑姐上?位”这个词贴到覃长昕脸上去。
覃长昕没有理睬他们,冷眼记住所有起哄者的面容,沉着脸走入地牢。
地牢内颇暗,湿气也重,且带着一股子腐朽苔藓的气味,阴凉的风自深处吹来,隐隐还含着淡淡的血味。
听到鞭笞声与惨叫声传来,覃长昕眉头紧皱,忙加快脚步往里去。
她生怕林烟雨受刑,然而到了地方,却被所见的景象怔住。
林烟雨正坐在审问囚犯的椅子上?,双手?抱在胸前,冷眼看着被锁在墙上?的夜遥知。
而被外面那些除妖师传成“正在审问二小姐的妖侍卫”的覃家主,此时手握长鞭,狠狠抽向夜遥知。
夜遥知凄惨的叫声响彻地牢,被抽得皮开肉绽,鲜血如注。
听到脚步声,林烟雨猫耳朵一竖,转过头对覃长昕满怀歉意道:“不?好意思,事出紧急,没来得及告诉你。”
覃长昕一头雾水,既不敢坐,也不?敢去询问父亲,只好低声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也没怎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林烟雨瞥了正在挣扎的夜遥知一眼,淡淡道,“我告诉了家主大人,你险些被杨横玉毒倒,现在杨横玉的妖侍卫正在代她受罚。”
覃长昕听完更懵了,眼中流露出茫然。
林烟雨见状,索性起身拉她到一旁,张开隔音屏障,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明白。
“我去了趟横玉楼,以‘杨横玉对我主人下毒’为由,用‘三?日寒’凝成的毒针放倒了杨横玉,随后被闻讯赶来的除妖师捉到这里。”林烟雨不紧不慢地为她解释,“没等多久,你父亲就来了,准备亲自审问我。”
“既然如此,为何被锁在那的是夜遥知?”覃长昕不?解。
“夜遥知认了杨横玉为主,自然要站在杨横玉的角度为她说话?,也是她找来你父亲,指认我用毒针企图毒杀杨横玉。”林烟雨翻手?拿出一只小瓶,“但只要证明,是杨横玉先对你下毒,我按捺不住才要为你出头,而非你先有意毒害杨横玉,那么错的人就是杨横玉了。”她顿了顿,“主人做错,妖侍卫自然要代为领罚。更何况……家祭马上?就要开始了,这事儿性质恶劣,绝对不能让请来的外宾们知道,需要尽快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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