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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栏杆茶坊的场子散的快,毕竟发生了那样的事,想要继续下去也有点儿难度。
回去后的孙惜惜自然将发生在?小栏杆茶坊的事与柳湘兰说了...主要是心里?害怕!红妃这个当事人怎么想的她不?知道,但她是想想便头皮发麻!只怕告诉都知告诉的迟了,这件事里?有什?么隐患,将来?会牵连到?撷芳园,牵连到?她。
遇到?事之?后担心自己?的处境,这是人之?常情。
柳湘兰原本还是安坐着的,听孙惜惜原原本本说了小栏杆茶坊里?的事,哪里?还坐的住!哪怕是她这个见惯了事的,也唬得一?下站起来?——倒不?是担心撷芳园会怎样。说实在?的,女乐得罪身为朝廷官员的客人,这样的事在?官伎馆中并不?少见。而要说得罪的厉害的,一?座官伎馆每年也得有几次。
郭可祯真要因?为红妃得罪了他,就对撷芳园喊打喊杀,那也只能?现眼!
撷芳园等二十七家官伎馆在?开封多少年了?大周还未建立时,天下还是乱世呢,汴梁就有各家官伎馆的前身了!郭可祯是什?么人物,一?个侍御史,不?说还没当上转运使,就算当上了,柳湘兰也不?怕他!
女乐的裙摆荡漾开,不?只是能?跳舞,还能?搅动人心!当红的女乐,位格低一?些的官员还得客客气气、有意讨好,为的是什?么?不?过是这些女乐认识更多有权力的人...普通官员都没有的机会和人脉,这些穿着舞裙的女子轻而易举就得到?了。
柳湘兰担心的还是红妃,当即怨道:“那小冤家!她又是何苦来?哉!遇事不?要那样刚强,只管跑回来?与馆中分说,难道不?成?非得如此...也不?知她是将自己?看的太重,还是将自己?看的太轻了!”
说她将自己?看得重,却是这样不?把?自己?的命当命!若真到?了最?糟糕的情况,她是真能?豁出命去的!看着红妃长大的柳湘兰知道,她做的出来?。
而若是说她将自己?看的轻,她分明是在?‘保护’自己?,用豁出命去的方?式——现在?大家都知道了,撷芳园的师红妃,天下女子没几个比她更难搞的了。换个说法,也就是没几个比她更珍贵的了。
孙惜惜听到?柳湘兰的话怔了怔,她听的出来?,都知好像是很生红妃的气,实则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更多一?些。她其?实不?是真的觉得红妃得罪人有什?么问题,她只是觉得红妃没有用‘更聪明’的方?法保护自己?,是个‘傻孩子’,而不?是‘坏孩子’。
另外,就是担心了,这个时候的柳湘兰是真的担心。一?边皱着眉头,一?边往外走,吩咐在?外候着的阉奴:“去问你钱姨,红妃的轿子回来?了么!”
阉奴一?溜烟儿跑走了,柳湘兰则是去了雏凤阁,确定红妃没有回雏凤阁小院儿。
等到?阉奴回说没见着红妃的轿子,更没见到?人,柳湘兰真就急了。去了师小怜的院子,这会儿师小怜出去了,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更别?说红妃了!
“不?好!”这样说着,柳湘兰往外走,拉了正忙着的钱总管,把?事情如此这般一?说,道:“这可如何是好!我只怕那妮子一?时糊涂...真个出了事!”
钱总管和红妃接触没有柳湘兰多,但这个时候她反而能?更加客观理智一?些:“何至于!红妃性情刚烈、宁折不?弯是真,坚毅忍耐也是真...她那样威风,当场就回报了人,还能?想不?通,犯了傻?”
“担心那个,还不?如担心她在?外乱跑,遇到?什?么事儿!”
正说着,忽然有个下仆跑了进来?,道:“回来?了、回来?了!”
下仆指了指外面,一?顶小轿子,没有女乐的轿子那样鲜艳花俏,就停在?撷芳园侧门处。这个门不?是客人会经过的楼子前的门脸,而是官伎馆里?的人常走的。
柳湘兰走了出来?,见轿子旁站着一?个少年郎,正隔着小轿子的帘子说着什?么。见人来?了,就不?说了,柳湘兰这才从打起的轿帘看到?红妃!
红妃看起来?有些狼狈,头发都披散着,但仔细看看并没有真的出什?么事。此时柳湘兰见到?她,仿佛是珍宝失而复得,又像是天上掉下来?的——忙忙让轿子抬里?边一?些,连往日轿子不?许进出的规矩都忘了。
等到?轿子进了里?边,这才接出了红妃,一?下两下,狠狠拍在?了红妃的背上:“你这妮子,瞧着倒是长了一?副聪明脸孔,怎么心里?这么痴、这样傻!你说、你说啊!今次这样事,不?知道回来?告状?非要去撞那又臭又硬的戆头?”
“罢罢罢,你这样的娘子天生就不?该落在?咱们这儿,回头你离了这门,倒是彼此都好了!”
红妃任柳湘兰‘又打又骂’,等到?柳湘兰情绪好些了,这才想起还有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少年人。有些疑惑地看过去:“这位是...是红妃你认识的...”
耶律阿齐对柳湘兰并不?在?意,若是平常遇到?柳湘兰这样的官伎馆都知,管她多有权势、认得多少达官贵人!总之?不?关他事,他是不?会理会的。
但这一?次,他却很快接过了话:“曾见过小娘子一?次...小娘子并不?认得我。”
“哦...”柳湘兰看看耶律阿齐,又看看红妃,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客气道:“多谢小官人了...送了奴家这心肝儿回来?,心才不?焦了,这位、这位...”
“我叫耶——,”顿了一?下,耶律阿齐换了个说法:“我叫萧齐。”
‘萧’是他母亲的姓氏,萧齐也是他的汉名。他不?太喜欢用汉名,但每当用‘耶律阿齐’这个名字时,总免不?了一?些人侧目,次数一?多,懒得应付他人的他,干脆对不?熟的人都以‘萧齐’介绍自己?。
但这一?次情况有些不?同,说出‘萧齐’这个名字,更像是鬼使神差。
“哦!萧公子,实在?谢你!”知道该如何称呼了,柳湘兰又打听他门户,说定要登门感谢。
这就不?必了,耶律阿齐拒绝的很干脆。
寒暄了一?会儿,柳湘兰因?为还想着红妃,没有平常的水准,耶律阿齐更是心不?在?焉,中间下意识避着红妃的方?向。所以这场寒暄很快草草收场,两边干巴巴结了尾,耶律阿齐就要告辞了。
只是真到?要走的时候,却是有些迟疑了,仿佛有些事、有些人,即使不?看一?眼,也能?让他不?能?动弹。
但还是要走的,耶律阿齐终于在?最?后看了红妃一?眼——红妃低着头,他只能?看到?红妃垂着的眉眼。然后就像是被什?么惊到?了一?样,下意识逃走了,直到?最?后出了撷芳园的侧门,要转角了,这才回首。
这一?回首,与红妃抬起头看他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我记着了,你帮了我两回。”红妃回来?后这是第一?次开口?,对着耶律阿齐伸出了两根葱白一?样的手指,然后迅速放下了:“我会回报你的!”
“不?用,我不?要你回报。”耶律阿齐原本飞快的心跳慢慢平稳了下来?,隔着一?截小路,两人对视的目光都很认真。
耶律阿齐笑了笑,转身走了——这样就可以了,他记得自己?见了她两回,而她也记得见他的两回,虽然两次相遇对他们的意义完全不?同。
柳湘兰扶着红妃去了自己?的院子,让她坐在?自己?的梳妆台前,然后让人打水、取洗漱的家伙——柳湘兰的娘姨是梳头的一?把?好手,服侍着洗漱完的红妃梳头,很快一?个简单而又不?失精美的随云髻就堆好了。
之?后娘姨还要给他匀施脂粉,红妃摆了摆手:“不?用了,在?家不?用涂粉了,闷的很。”
这样说着,她自己?拿了柳湘兰成张的口?红纸,抿了抿,这也就算了。
柳湘兰见她渐渐整理好了,也没有了刚才的了无生气,这才真正放下心。只是这担忧的心放下了,对红妃的恼火也就上来?了,想要找把?戒尺出来?罚她,找了半天找不?到?,最?终只能?拿手指头弹脑瓜蹦。
“本指望你这妮子撑起撷芳园呢!如今看来?,早歇了这心思才好...外头随便选谁支撑撷芳园,选个阿猫阿狗也好过选你这讨债鬼!那些资质平庸、愚钝粗笨的,好歹还听话,如你这般,将来?不?知惹出何等祸事!”
弹脑瓜蹦这样疼是有点儿疼...气势却一?下垮掉了,无论柳湘兰再做那样的脸色,也无法吓住人了。
她说这话时,就连一?旁跟了她二十年的娘姨也笑了:“娘子呵...和气些罢!师小娘子年纪小,这样的事头一?遭,这才出格了些,好好教就是了。”
柳湘兰冷笑:“年纪小、头一?遭?她真是因?为这缘故才这般?哪里?是如此!信不?信,谁都拗不?过她,今后且看着她罢!”
柳湘兰知道,红妃不?会变了,她就是这样...哪怕她在?这里?说教再多,别?人如何苦劝,让她今后‘聪明’一?些,那都没用!人就是这样难以去概括的生灵,最?会审时度势的是‘人’,无论怎样的境况他们都能?选择最?适合的自己?的生存方?式!为了生存下去,他们往往怎样的屈辱都能?忍受、怎样的违心之?举都能?去做——出卖别?人,出卖自己?只能?算是难度不?高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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