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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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答应你。”费柯说，“但到了必要的时候，我会从你这里，取得相应的回报。”

宁泽川发现，自从接触到了过往熟识的环境，费柯开始懂得讨价还价了。

他弯了弯眼尾，笑意蔓延在脸上：“你不必手软，想要什么，大可以拿去。我给得起。”

神明不需要太过吝啬。只要神力还在，该有的东西，他都可以创造。

费柯听罢，意味深长地勾起唇角。

“记住你今天的话。”他低声道。

***

逃！逃！逃！

他必须现在立刻逃离这里，走得远远的。

几乎是在消息走漏出去的那一刻，正在自家庄园落地窗前小睡的莱斯利，就预感到了危险。

绿精灵天生对危险气息的感知，让他立刻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金色的柔软触须在阳光下伸展，好像覆着一层透明的绒毛。它先是转了转，然后快速地颤抖。

他们已经发现他在这里，有人要来抓他了。

莱斯利左右看了看，犹豫了一下。

可是，他需要带上很多东西。

比如，那张完成了一半的画稿……

那些从死亡山脉采集而来的，能够研磨成稀有色粉的矿石……

还有他那各式各样的，各种动物毛发制作而成的画笔。

哦，对了，还得带上一些吃的。颠沛流离的日子并不好受。面包，鲜花饼，胡椒粉……换洗衣物……

莱斯利在庄园二层的卧室里来回打转，一会儿觉得要带上这个，一会儿觉得要带上那个，很快就把自己的包裹空间给塞满了。

当他终于觉得，不会再有什么东西被落下的时候，小心地披上一件棕色外套，将自己身后的翅膀罩在外套里，戴上一顶不伦不类的高帽子，遮住怪异的触须。

他对着镜子照了照，看到镜中的自己与普通路人无异，心定了下来，轻呼出一口气。

莱斯利对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一抹微笑，作出一个“再见”的无声口型，转过身，打开了卧室的门扉。

不料，门开启的那一刻，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双厚重的陌生军靴。

“抓起来。”那人简单地下令。

莱斯利愣愣地抬头，直到对上那个鬓发灰白的军官的双眼：“查……查尔斯？”

***

与此同时，凌霄城，银甲骑驻地。

“陛下……不，尊敬的……黑甲骑士长费柯阁下。”欧文骑士接收到对方警告的目光，及时纠正了自己脱口而出的错误称呼，“寻找这位返祖者的下落，对我们而言，简直易如反掌。”

“哦？”费柯说，“所以你为什么还站在这里？”

言下之意，怎么还没去把人带过来。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欧文说，“他不在我们的地盘。”

雕花木门传来一声轻响，门扉开启又闭合，一道白色的身影衣袍翻飞，缓步走了过来，在椅子上落座。

不是宁泽川又是谁？

“商讨得如何？”宁泽川问。

欧文看向站立的费柯，见他点头，便继续说：

“那名返祖人名叫莱斯利，多年来一直在城外的一座庄园深居简出，很少进入凌霄城。我们都以为他只是一个从外地买入少量粮食，让弟弟拿到集市上倒卖的投机贩子；却不知道……”

“嗯？”宁泽川耐心等待着。

“他是一名血统纯正的返祖者，还是花叶境领主——查尔斯·阿诺德寻找了数百年的那名返祖者。”欧文说。

“花叶境领主，查尔斯？”宁泽川提出疑问。

“是的，”欧文说，“数百年前，查尔斯领主曾得到树神的加冕，自立为王，后来主动宣誓效忠于吾王陛下。如今他已是迟暮之年，如果想要活过下一个冬天，就必须要起兵……这也是我们一直有银甲骑驻扎在这里的原因。”他小心翼翼地抬眼观察费柯的神色，见他面色平静无波，才放下悬着的心，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