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淡妆浓抹总相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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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醒时已是黄昏时分,昏黄的夕阳在山腰处露出半张脸来。

推开久不打开的大门，‘吱呀’一声过后，入目便是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真是热闹极。

我转回身兴奋喊道：“杨戬,杨戬......”

半晌也没听到应声,我折回去推开杨戬房门，只见个空荡荡的屋子。

人呢？

我走进去坐下，一脸郁闷。

说好的去逛灯会，这会儿人丢了？

等有一会儿，等得我已经有些不开心，门外传来的水声把我吸引出去。

我打眼一瞧，杨戬正蹲在葡萄架旁边給一颗小绿植浇水。

我跳过去问道：“这是什么？”

“雪优昙的幼株。”杨戬浇过水后，在这绿植边上划个小小的结界，结界周边凉飕飕的。

“雪优昙不是只能长在天池吗？”天池是在天之北最高一座雪山上的一个小池塘,那小池里的水是集周边座雪山内的冰寒灵力所?，却也只有那么一点点。

我好奇问道：“在这儿能养活吗？”

杨戬站起身来，道：“万一呢。”

我拉着他去看这昙花是多久之前？

“昨天说好今天出去逛灯会的。”我抬起头,眨着眼睛说道：“我们现在出去吃饭,然后去好不好。”

“好。”杨戬将我拉起来，道：“不过,我回来的时候买了饭食,只怕你出去吃的愿望要落空。”

我道：“......这么过分的吗？”

杨戬挑眉道：“过分吗？”

我点头，说道：“过分,过分。”

杨进打开石桌上的饭盒，道：“好了，吃饭。”

“哦。”我盯着杨戬布菜的手，也不知道为何,心头涌上一股十分不好的预感，这?预感让我?分心慌，甚至有点奇异的熟悉感。

不对劲，自我有?以来，真的没有过这?预感，我说不清这?预感是哪里来的，却莫名其妙的感觉熟悉。

杨戬递过一双筷子给我，问道：“在想什么？”

我顺口答道：“没什么。”

接过筷子之后，我决定把这感觉压下去，做没有这回事。

“夫人......”

打哪儿来的声音？

我疑惑地打量了一眼周围，以灵力感知了一番，只觉得这声音远的仿佛在在另一个世界，我咬着筷子向杨戬问道：“杨戬，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杨戬愕然摇头，道：“没有。”

那可能是我听错吧......

我没再继续想下去，而是认真吃饭。

其实人间的食物是很好吃的，我向来是吃的香，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一餐总感觉有如嚼蜡，不仅没有滋味，反而在那种预感来临的时候，想要把时间倒回去。

不多时，这餐饭在我心不在焉的状态下，算是用完。

出门时，我瞧了杨戬一眼，他的目光没从我身上移开过，他的情绪向来是不外露的，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出去转了一圈，杨戬拉着我在周边卖面具的摊子上转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才挑定两幅面具，这面具我瞧着甚至眼熟，疑惑地瞧了杨戬一眼。

杨戬解释说道：“咱们第一次逛祈神灯会时，便是这样面具。”

我接过面具，偏过头扣在脸上，杨戬笑一声，我四下打量一圈过后，前前方有个高台，有许多人围着，上面还有个老人，我拉着杨戬挤过去。

不知为何，先前那种不好的预感，在这会儿突然消失。

真是奇奇怪怪的预感。

我往人群里挤，还不忘拉着杨戬。

杨戬无奈道：“夫人，你慢些......”

高台上的老人手上拎着小铜锣，身后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做工分外精致的灯笼。

杨戬望着台上朗声问道：“老人家，这字谜的彩头是什么？”

老人家敲了敲手上的小锣，说道：“公子，我们一共设个字谜，这第一个灯谜已经有人猜出来了，这第二个第个，目前为止还没人能猜出来，你可要试一试？”

“老人家，彩头是什么？”我将杨戬方才的话又问了一遍。

“这彩头，可是许多人求都求不来的，姑娘也想一试？”这老人家瞧着我问了此话，却偷偷打量了一眼身后的屏风。

那屏风后藏着个身着鹅黄衣裙的少女，看着有几分古灵精华，我只当是看不见，指着桌子上的灯笼，扭头对杨戬说道：“我要那个。”

杨戬应我一声好，晃着折扇敲着掌心，从容道：“老人家，出谜吧。”

“第一个已经有人猜出，咱们便从第二个开始，”老人高声念道：“山自三山，山山甘倒悬，一月复一月，月月还相连，左右排双羽，纵横列二川，阖家有六口，两口不团圆。”

老人念完，敲响手中铜锣，道：“此谜打一字，各位，请吧。”

杨戬扇子一转，提笔写下一个‘用’字，出谜的老人笑笑，回身将桌上的灯笼递过来，道：“公子机敏，再猜小老儿个谜面，如何？”

杨戬颔首道：“请。”

“此谜仅有四字，是为......”老人家小锣打响，道：“纸上谈兵”

纸上谈兵......

杨戬摇摇头，随口说掉：“下棋。”

那出谜老人忙将手上铜锣放置一旁，道：“好好好。”

套路......

凡人奸诈......

老人摆好棋盘，瞧了瞧屏风后，说道：“公子若是这下棋能赢过老夫，老夫便送一份大礼给你。”

就屏风后那个？

杨戬撩起衣摆坐下，瞧着棋盘，道：“不过是闲来一耍，礼倒不必。”

我凝神专注地瞧了半天，只觉得杨戬是真闲啊，下棋居然是这般温吞吞的性子，一步步包围老者棋子。

这老人家是赢不，这象棋从黄帝时期我们就开始玩儿，怎么说呢，我就算是天上出了名的臭棋篓子，这老者比我玩儿的还差，怎么可能赢过杨戬？

“夫人......”我正观棋，耳中又传来一声喊，我猛地转身四下打量。

灯会上乱糟糟的，但这一声‘夫人’就像是在我耳边喊的，我现在敢肯定，绝对不是我听错。

转过头瞧一眼杨戬，他还在下棋，现在棋盘上已成合围之势，那老人的棋子基本上是没什么路能走。

老人站起身来，道：“长江后浪推前浪，是小老儿技不如人了。”

杨戬摸起一边的折扇站起身，谦虚道：“承让。”

“夫人......”

我摸下面具摇摇头，想把脑子里的声音给晃出去。

“走吧，”我点点头，跟着走下高台，我回头瞧了高台一眼，并没有什么异常。

走出不远，突然发现我把杨戬给跟丢了。

“杨戬......”我边走边找，直到闹市中心，我也没明白怎么走了会儿神，就能把人给跟丢了。

“夫人，这里。”身后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我回过头去，杨戬手腕微动打开折扇，冲我伸过一只手来。

“夫人......”

我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但是我怕再跟丢了，便先忽略了这声音，只管向杨戬走过去。

“夫人......”

这个声音不停在我脑中响起，我只闭眼了一霎，再张开眼睛时，杨戬又不见。

我瞧着周围如流水一般往来的人群，大喊道：“杨戬——”

这人去哪儿了？

我左瞧瞧，右看看，始终不见这人。

“夫人......”

“夫人......”

“夫人......”

......我被这声音搅扰的头疼，想着杨戬一会儿就会回来找我，我闭目蹲在地上，想把这声音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