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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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实点。”

“你……你给?我下去，我不做了！”

记忆里的?画面和眼前的?场景渐渐交叠在一起，江轻聿忽然有些分?不清楚梦里梦外，如果上辈子他和殷离情就发生过这样的事情，那他后来究竟是为什么会忘记。

识海一阵刺痛袭来，一幕幕画面飞速闪过，快的看不清楚。江轻聿抱着头低吟出声，额间渗出细汗，咬紧牙关，身体也跟着蜷缩起来。

恍惚间，有人捏紧了他的?下巴强迫性的逼他张开了嘴，又是先前在水里喝过的?东西，江轻聿很快反应过来这液体是什么。吞了两口便推拒开来。尽管这液体对他有着莫大的?吸引力，但他还是不允许自己太过沉迷。

再睁开眼的时候，江轻聿便见一双黑沉沉的?眸子正静静看着他。不掺杂任何情绪的，也是他再熟悉不过的?。

江轻聿额头仍旧有着钝痛，肩上残留着刚被制造出的些许痕迹，胸膛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意识清醒了，身体却还沉溺在先前的?回忆里。

偏偏是这个时候……，江轻聿不知道他该是个什么反应，睁着满是水雾的眼睛看着对方。殷离情闭了闭眼，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垂眸开始给?他整理散乱的?衣襟。

说是散乱，其实已经跟被剥光没差太远了。江轻聿看着殷离情好端端的衣服，心情有点复杂，毕竟他刚才一直在走神，没空去剥殷离情的?衣服。

该庆幸他走神了吗？不然就更尴尬了。不对，如果他没走神就不会发作，不发作的?话殷离情就不用给他喂血就不会变回来。

江轻聿正乱七八糟的?想着，便听殷离情道:“再有这样的事情，你就打昏我。”

“嗯？”江轻聿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但等明白过来他指的?是什么后，便挑了眉问道:“什么意思？”

殷离情正在整理他的?衣襟，听到他的?问题后，抬眼看了看他，迟疑着道:“你妖丹上的?封印，是我的?血。如果双修的话，我的?……如果进去，会触动它。”

江轻聿听明白他的?意思脸色便是一黑，但他很快想到了什么，唇角微勾，牵起一抹笑意，“哦，那我们反过来，你躺好让我上不就行了。”

“……”殷离情没答声，将他衣襟最后一点弄好后便松开了手。

江轻聿扑过去抱住他，咬着他的?唇含糊着道:“师尊觉得，我这个提议如何？”

殷离情叹了一声，伸手揽住他，“只要你做得到。”

他怎么做不到了，江轻聿哼了哼，到底心疼他现在情况不稳定，没有再继续折腾，改口问道:“你在里面封印了什么？”

殷离情将他抱的更紧了一点，沉默了好一阵，才终于回答了他，“魔息。”

“我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你没告诉我。”

意思是在认识殷离情之前他身上就已经有魔息的存在了吗？江轻聿下意识想问如果触动封印后会发生什么，随着便想起了他方才看到过的?情景。

如果他上一世?跟殷离情真的?做到了最后，触动了封印，那么殷离情一定是做了什么，又把那东西给重新压制回去了。便也难怪他后来会没有这一段记忆了。

不过这也就代表着，他上一世?也被殷离情给?压了。

江轻聿内心不爽的忽略这个问题，想起之前殷离情第一次记忆错乱时说过的?话，问道:“为什么凤淮的?时候可以？”

“我不知道。”殷离情顿了顿，接着回答，“器灵说是因为魔息里多了别的东西。”

“器灵？”

殷离情刚要回答，面色就是一变，不知从哪里揪出来一只通体雪白的小兽丢到床上，“你问它。”

话音刚落，殷离情的?表情便变了，先是迷茫，似乎有些紧张。等看到被他抱在怀里的?江轻聿后，便又放松下来，心满意足的把他圈的?更紧了一点。

江轻聿:“……”

哦，这是回到第一世?了。不过殷离情这个时候也太容易满足了吧，这么软的吗？那他岂不是可以……

江轻聿转眼看向一旁被殷离情揪出来的小兽，凤眸微眯。小兽四只蹄子扒拉着肚皮下方的镜子，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器灵？”

小兽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主人。”

这么怕他？江轻聿挑了挑眉，指着自己，“你叫我？”

小兽忙不迭的点头，“对啊对啊。”

“你是我的?器灵，怎么会在他的?身上？”

“是主人你一定要把我扔给?他的?啊。”

江轻聿还要继续问，便觉一旁原本安安静静的?殷离情忽然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他的?耳朵，遂转过头去看他，“怎么了？”

殷离情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到时间了。”

江轻聿满头雾水，“什么时间？”

殷离情犹犹豫豫的凑近他的?耳朵，小声道:“今天是十五，要双修的。”

江轻聿道:“……不，这次不用了。”

殷离情目光炯炯的盯着他，“那要血吗？”

他一说到血，江轻聿仿佛就又想起了那股令他兴奋到浑身颤栗的?感觉。但只要一想到那是怎么来的，江轻聿就瞬间歇了心思，艰难拒绝道:“也不用了。”

江轻聿扫了一眼缩在床角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器灵，决定暂且放过他，转而问起他最关心的?问题，“别人的?血也可以？”

“不是，只有我的?。”

江轻聿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他会对别人的?血产生渴望的?情绪，他就觉得恶心的?不行。

正准备接着问器灵问题，江轻聿眼角余光却瞥到殷离情抿紧了唇低垂着头，时不时看他一眼就迅速收回去的场景。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目光中似乎还有那么点委屈的?意味。

江轻聿无奈抚额，捧着殷离情的?脸跟自己对视，“到底怎么了？”

殷离情眼睫如蝶翅般轻颤了颤，侧首避开了他的?目光。江轻聿又耐心问了一遍，他才终于开口，声音几不可闻，“你是不是不需要我了。”

“……”江轻聿一再保证自己真的?不是，只是因为心疼他太累才说不用。自己非常需要他，就差发誓以证清白。殷离情才终于放心，但依旧没放开他，反而抱得更紧了些。

殷离情神色认真的?盯着他，“我想亲你。”

江轻聿挑起一边眉梢，唇边满是似笑非笑的?意味，“你问我做什么，我如果说不行呢？”

殷离情微微蹙起了眉，素来清冷自持的?脸上写满了犹豫，竟无端的让江轻聿生出几分?可怜巴巴的?感觉。殷离情又凑近了一点，呼吸跟他的?交错在一处，“可是我很想。”

江轻聿噗的?笑出了声，勾着他的?下巴主动亲了亲他的?唇角。

由浅至深，情意相通之时，就连最简单的?触碰都会令人心底绽放出无数喜悦，似是开满了团团绚丽的花朵，又像是饮了上千年的琼浆玉液，令人忍不住的沉醉其中。

江轻聿好一会儿才意犹未尽的?放开，虽然他确实很想，但是毕竟他身体里还埋着个不稳定因素，没想到解决办法?前，也只能暂时憋着了。

殷离情呼吸有些重，虽然听话的?放开了他，但明显情绪不高，眼眶微微发红。与往日里清冷自持的?模样极度的反差激的?江轻聿心里一软，说出了一个稍后令他后悔的?不要不要的?提议，“我帮你吧。”

正准备伸手的?江轻聿目光扫过床角的?一团雪白，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旁观者?，瞬间老脸一红，拽着它的?小短腿便把它给?收了起来。

没有了旁观者?，江轻聿终于能够毫无心理负担的?伸手了，虽然不知道这件事情他过去有没有做过，但在他这辈子还当真是头一回。

只是，说好的?帮人结果变成被帮什么的?……

江轻聿觉得有点丢人，明明前面还是他掌握着主动权，只是对方眼睛晶晶亮的?软乎乎的蹭着他说我也想帮你的?时候大度的?答应了一下，怎么这情况就反过来了？

说好的?听话呢？说好的?没允许就不会乱动呢？假的?，都是假的?。结束的?时候，江轻聿恨恨的在对方下巴上咬了一口。

殷离情面上写满了餍足，像只大型犬一样把他整个圈进怀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看的?江轻聿脸上忍不住发热。

江轻聿现在累的?够呛，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被看的?羞恼更甚，“快睡觉。”

殷离情把他拉到怀里抱紧，蹭了蹭他的?发顶，“我们一起睡。”

江轻聿还挂念着问器灵事情，便敷衍着道:“你先睡吧。”

“不行。”殷离情严肃的?摇了摇头，神情认真的?道:“如果我先睡的话，你没有我抱着会睡不着的?。”

“……”这又是什么鬼，江轻聿一再说明不可能，殷离情都不松口。江轻聿无法?便只好用了幻术，殷离情对他毫无防备，让他极轻松便得了手，“睡觉。”

殷离情依言闭上眼睛，江轻聿心道可算结束了，便想坐起来。岂料殷离情人睡着了手臂还收的死紧，江轻聿掰了两下掰不开便放弃了，活动了两下劳累过度有些酸麻的?双手把器灵拽了出来。

器灵刚一出来见到他们的情况便迅速转过身去，嘴上不停念叨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江轻聿听的嘴角直抽，把它扒拉到一边，露出它脚底下的?东西。是一枚巴掌大小的?铜镜，造型古朴，却没有半点灵力或是仙气。任谁去看，也只会觉得是路边摊上一两银子一大把的?货色。

可偏偏它生出了器灵，江轻聿若有所思的?扫了一眼一旁耷拉着脑袋看起来就蠢不拉几的?器灵，只觉十分?嫌弃。

小兽警觉抬头，恰好看到他眼里那一闪而过的?嫌弃，眼神瞬间悲愤，“主人，您不能嫌弃我啊，我跟了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再说当年还是我把您带下来的，您不能……”

它话说到一半突然卡壳，江轻聿抓住它话里的?重点，“从哪带下来？”

难道他真的?是从上面下来的？可为什么这么多年没人找过他。江轻聿想起那个坚持叫他殿下的?封九，觉得事情有些怪异。

小兽把头埋进爪子底下，江轻聿瞧着它这副欲盖弥彰的?模样就觉得更加不忍直视，当真是又怂又蠢。

“你不说我也能猜出来。”江轻聿懒洋洋的?伸出一根手指把它戳了个四脚朝天，似笑非笑道:“上面，对吗？”

小兽扑腾了一会儿才终于爬起来，目光哀怨的瞧了他一眼，“我如果说了引动你的?记忆牵动封印，他还要放血给?你，你确定要听？”

江轻聿倒是忘了还有这茬，只能暂时遗憾的放弃，问道:“你有名字吗？”

小兽哼唧了两声，本想趁机给自己取个诸如震天之类的威风凛凛霸气侧漏的?名字，但看到江轻聿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想起了某人曾经一时兴起给?他起过的?小名，浑身便抖了抖，实话实说道:“没有。”

江轻聿闻言有些意外，“我没给你取名字？”

“我出来的时候，你心情不太好。”小兽犹豫一番，极为模糊的?道:“后来只有我们两个，也就用不到了。”

看来这个心情不好是非常不好了。江轻聿没再继续追问，把玩着手里的?镜子，“那它总该有个名字吧。”

“溯世镜，你别看它这样，可厉害了。不只能借由媒介重现过去的景象，还能穿越时空去未来。”

小兽一番话说的极为大气，末了才极小声补充了一句，“但是现在暂时还不能用。”

江轻聿一开始还被它说的以为这是个什么厉害东西，听到最后一句很是无语，“不能用了你还说它做什么？”

小兽目光极哀怨的看着他，“还不是因为你。”

江轻聿莫名其妙，“跟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还是我弄坏的？”看到小兽极为谴责的目光，江轻聿默默无语，“真的?是我弄坏的？”

小兽哼唧一声，“坏倒是没坏，就是里面储存的?灵气用完了。”

江轻聿没太在意，摆弄了两下，问道:“那它现在还能看过去吗？”

“不行，不过就算能看我也劝你不要看。”小兽朝殷离情的?方向努了努嘴，“他现在这个情况，不太能支撑着一直给你放血。”

这话说的委婉，江轻聿还是懂了。所以他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才会让他们这么讳莫如深。

江轻聿目光落到殷离情身上瞬间软了下来，伸指点了点他的?额头，“他现在的情况要怎么办？”

“其实没什么大事。”小兽吧嗒吧嗒的?爬过来，伸出一只爪子摸了摸，“他复原能力很强大的?，睡着的?时候就会慢慢修复，过一阵子就好了。”

“要多久？”

“三五年吧。”

三五年对修士来说倒也不算长，江轻聿却觉得太慢，皱眉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快点？”

“有倒是有，简单来说他现在就是记忆认知出现了错乱，重新理顺就好了。不过这个办法?有点危险。”

“怎么？”

“先不说他会不会抗拒的?问题，人的记忆是很复杂的?，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卷进去。”

小兽看着他道:“而且他的?神魂并不算弱，如果帮他梳理的?那个人比他弱的话，被卷进去很可能就迷失在里面了。你现在上哪找一个神魂不比他弱还不被他抗拒的?人过来。”

江轻聿刚想说那他自己来不就行了，小兽便看出了他的?想法，“你不行。”小兽的语气很是严肃，“因为你可能会看到一些跟你自己有关的画面，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江轻聿想到之前发作的?那一次，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他再看到像之前那样牵动封印的画面，很可能会再次发作。

但想到如果不做的?话殷离情还要继续混乱下去，江轻聿还是决定试一试。

小兽见他心意已决便只好答应，叮嘱道:“时间不要太久，一次一次慢慢来。”

江轻聿应了一声，拨开殷离情额前散开的?碎发，跟自己的?贴在一处后，便闭上眼睛，缓缓将自己的?神魂探了进去。

殷离情并未对他的?到来表现出抗拒，江轻聿稍微放松了一点，缓慢的朝中央靠近。识海中央是一条光带，只是此刻胡乱的?打结系在了一处。

如器灵所说，殷离情的?记忆的?确是在缓慢自我修复着的?，只是速度也的?确很慢。江轻聿极小心的?靠近，从头开始整理。

这个过程是极其枯燥的，江轻聿做了一会儿便觉得神魂有些疲惫，本打算下次再继续。岂料后退的?时候不知是牵动了什么，那光带忽的?自发展开，朝他卷了过来。

江轻聿迅速撤回，远远避开了光带。但猝不及防的，他还是看到了一幕画面。

画面上的?红衣青年跟他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周身却覆盖着极浓重的?魔息，面色苍白。薄唇覆在一截手腕上，唇角沾着几滴殷红的血珠，衬的他本就摄人心魄的?容颜更多了几分?魅惑和脆弱的美感。

作者有话要说：嗯……应该不会再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