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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空愣住,少顷浅笑,“施主不必介怀,贫僧从没在意过这些。”

温水水小声嗯过,柔柔的仰视他道,“我怕您嫌我烦。”

“怎会这样想?”元空不觉问道,甚至有些想笑,他确实有想过要跟她隔一点距离,但并没觉着她烦。

温水水自嘲的弯唇,“那日后,您就走了。”

元空默然。

温水水双手捧住脸,呜咽着泣哭出来,她哭的很轻,细细密密的犹如针扎在人心上,让人疼。

元空心间微动,倏然犹疑着伸手拍她背。

温水水埋头在膝间,回手推搡他的手指,软软的,似推拒又似挽留。

元空目中发深,顷刻顿住手,她便怯懦的后退开手,厌声道,“明日我们就分开吧,免得扰了大师。”

“你们身上没有银两,往江南去花捎你们负担不起,住宿更不可能,长久在野外恐会遭匪徒惦记,有贫僧在至少能保你们安全,施主何必固执?”元空浅浅俯身,试探着跟她说理。

温水水嗡声回道,“您见着我烦……”

元空失笑,“施主脾性敏感,贫僧倒不曾嫌你,来汴梁是因为按照往年惯例,并不是躲着你。”

温水水心下微定,头偏一侧让脖颈露出,上面的印痕在火光的映称下显出一种暧昧的意味,恰恰落在元空眼底,让他不自觉涩然,只能移开眼做瞧不见状。

温水水垂着眼装瞌睡,静等他来抱自己。

元空听不到她再说话,低眸去看,她已然睡了过去。

夜空中响起一声鸟雀叫,四周静悄悄的,夜深了,闹到现在合该是累了。

元空蹲身过去轻轻将她团抱起来,尽量身体和她离远,挺直身板缓步朝马车方向走去。

温水水就势往他身前倾靠,脸依在他的颈肩连接处,上面还韵着湿气将好传递给了他,她的唇也贴在脉搏上,随着他走动有一下没一下的碰着,像极了亲吻。

她陷在他的臂弯里,羸弱乖巧,脸睡的盈出绯,眉眼舒展,没有一丝戒备,看得出是全身心依赖着他。

元空垂头看着她的唇,小巧饱满,还微微嘟着,莫名的娇憨,他没来由的感觉热,从心底涌生出一种燥,像是谁在他心口点了一把火,这种感觉很熟悉,一如在相府中了迷情香时的情景。

只不过那时是迫不得已的□□焚身,现下却难以言说。

可能是受了她的影响,其实停下来将她的脸拨开就好,可若真动她说不定就会醒,醒来他们会更尴尬,不如现在任她睡着。

元空极快的走到马车旁,将温水水放到车里,刚触到被褥她就翻身背过去,她的腰很细,侧睡更凸现出身姿曼妙,元空只瞧一眼就匆忙错开,回到火堆边打坐休息。

一夜无梦,再没有琐事烦恼。

——

他们在第六日晚到了汴梁,恰好不是晴天,小雨雾蒙蒙的下。

温水水头依在窗边看,他手里撑了把破旧的雨伞,也遮不了多少,肩头淋湿了些许,他走在窄巷里从容的仿似在大道,连带着温水水也感到安逸。

这样的巷子在西京瞧不见,西京是天子都城,注重庄严厚重,条条大道四通八达,百姓的居所统共都在西南边,大不大小不小温水水不清楚,但官家府邸多是又大又富丽,为的就是彰显高门大户的阔绰。

温水水软声问他,“大师,您要带我们去哪儿?”

元空扭头来,面上挂了雨滴,是从雨伞的破洞里掉落下来的,他笑笑道,“贫僧的外祖住在这里。”

他的外家杨氏原先在西京都算得上是大族,他的母后更是得云华寺主持亲口称赞其具有国母像,可惜物是人非,西京杨氏落没,如今藏在这个小巷子里无人知晓。

温水水磕磕巴巴道,“我,我不好……”

“不妨事,施主暂住几日,待贫僧处理完要事,就送施主回江都,”元空说。

温水水揣度不出他的神态,但嘴里却也跟他说着谢,“劳大师烦心了。”

元空挑一下眉,脚步停在一户人家门口,上到台阶敲了敲门。

那门吱呀一声开了,探出来个小厮,瞧见他忙不迭嬉笑,“少爷回来了!”

元空竖掌念一声,“阿弥陀佛,贫僧今年回来迟了。”

小厮赶忙拉开门,回身冲跟在他后头的另一个小厮回手,那小厮拍拍胳膊,一溜烟跑进了屋里。

他随即自元空手里收了破伞,要扶他进门,“老爷太太天天念叨您,就怕您今年来不了了。”

元空轻拂开他手,回头往马车边瞧,正见温水水挑了帘子下车,踌躇着站在一旁不好上去。元空冲她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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