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6.迟到的援助异域来客的窘迫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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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目前登记在册的血鹫氏族成员已到位三分之二，剩下的还在尽快赶来，在三个小时之后，您的血族大军将准备完毕。

这一战参战的吸血鬼数量将达到400人，这将是卡德曼城灾难之后血鹫氏族的最大规模行动。”

幽影山谷的入口处的岩石上，阿黛尔在阴影中悄然现身，双翼收拢的同时双手叠放在腹部，如最好的管家一样，对站在那里眺望下方营地中闹哄哄景象的墨菲汇报到：

“如果算上仆从军，那么这一战将超过800人的规模。我刚刚与幽影山谷的几名长老交谈过，他们不愿意派出宝贵的士兵参战，但他们愿意提供50人的游侠小队为我们提供火力支援。

请您原谅我的笨拙，但我说服他们全心全意的为您服务确实还需要一点时间。”

“我并不觉得这是失败，阿黛尔，你只用了一夜的时间就劝导他们投入我们的阵营，这已经很了不起了。毕竟这又不是在玩战略游戏，鼠标一框就能获得100%的忠诚。

我们生活在现实里，这里的忠诚总是难以寻觅的无上瑰宝。”

墨菲摆了摆手，示意阿黛尔不必如此谦逊。

随后，他收回目光转身看向自己的“前·血裔”，他说：

“你不必再称呼我为‘主人’，因为你已经自由了，罪裔之血最渴望之物已由伱亲手获取，阿黛尔，你的表现让我感觉到骄傲。那么我就不得不问一句，重新拥有自由的感觉如何？”

“我想告诉您一切都很完美，好让我伪装出我感谢您的恩德，但实际上，糟透了。”

阿黛尔以一种非常坦然的姿态，摇头说：

“就像是失去了灯塔指引的船，我正在穿越那名为自由意志的怒海，每一波浪潮袭来都可能让我迷失在所谓自由的召唤中，甚至更惨，因为不受某种规则的约束，肆意放纵而船毁人亡。

自由很好，主人。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需要它。

如果你真的想要给我自由，那么你就不该干涉我如何规划自己的人生，就如我选择成为您的忠仆也是这种自由的体现，不是吗？”

“诡辩！”

墨菲哼了一声，说：

“看来你也在论坛酒馆里学会了一些异界人的恶习，你明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阿黛尔，以前因为我们的关系我不能明说，但现在，我觉得我们可以在战士们集结的间隙聊一聊这个让我们都尴尬的话题。

关于你对我的那些扭曲的，不该存在的感情.”

“您怎么能在一名淑女面前说出这种话！”

阿黛尔的脸颊腾一下就红了，要在一名吸血鬼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还真是罕见。

她有些慌乱的呵斥道：

“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在这种情况下讨论我的个人事务！主人，现在不是要打仗吗？我们难道不应该思考一下该怎么拯救我们那些同胞吗？您的思维放在这种事上真的合适吗？”

“我只是尽人事罢了，就血惧氏族过去一段时间表现出的贪婪和狡猾以及不受控制，我觉得我现在不去救他们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就算帕英尊主亲至也说不出什么斥责来。

是那群蠢货海盗自己做错事把他们置于这个尴尬境地，和我们一毛钱都没有！

我又不是血惧氏族的族长，为什么要为他们考虑？”

在阿黛尔面前，墨菲没有选择伪装自己的温和，他带着一丝烦躁撇嘴说：

“若不是黑灾当前，需要团结一切力量，我只会第一时间赶到血惧氏族被坑杀的地方大声嘲笑那些蠢货，好吧，我承认我开启的话题有些突兀。

如果你不想谈，那么我们可以换个时间，或者我帮你预约一位异邦人心理专家，给你做个心理辅导什么的。”

说完，墨菲彬彬有礼的做了个绅士告别的优雅姿态，张开双翼准备前去玩家之中刷一刷脸。

不过在他悬浮而起时，阿黛尔却抬起头。

看得出来她很窘迫，但她并没有回避这个问题。

她拨了拨自己的头发，对墨菲说：

“我承认，主人，在过去一段时间里，来自血契的影响让我对您有些不该有的‘非分之想’，我不能否认这一点。

但现在，在饮下源血之后那份怪异的感情已经消失了。

我得以从一个理智的角度来看待我与您的关系，我必须告诉您，我其实觉察到了您在这件事上的焦虑，大概是因为您已经将翠丝大公视作您一生的伴侣。

您不想因此背上感情的负担。

我必须坦白，在如今这个情况下，我不会成为您的负担。”

“啊，听到你如此肯定的回答真是让人放心。”

墨菲长出了一口气。

他收拢双翼重新落在石头上，对阿黛尔说：

“我真的非常高兴看到你从那扭曲的关系中走出，就如我和翠丝的故事，在血契的影响下我差点成为了翠丝脚下的舔狗。

是翠丝主动要求我饮下源血结束这可怕的关系，我也曾和你一样认为那是我发自真心的喜爱，但直到我冷静下来之后，我才意识到那只是罪裔之血的恶毒召唤。

血契.

这是个不该存在的怪异之物！

我认为，正是因为这东西的存在才让吸血鬼文明无法堂堂正正的走上世界舞台，也正是因为这种完全不平等的扭曲关系才会让我们的文明在阴谋诡计的烂泥坑里沉沦。

我很高兴，阿黛尔，你找回了自己。”

“我也很高兴我能看到自己清醒过来，主人。”

阿黛尔露出一抹笑容，她轻声说：

“但我依然会将您称之为主人，不只是因为您将我从死亡的灾难中拯救出来，还因为我目睹了您所创造的每一场胜利并亲自参与其中。

实际上，包括翠丝大公在内的所有血鹫氏族的成员都知道，您才是血鹫氏族的真正主人。

我将您称为主人不是因为我失去了自我。

恰恰是因为我找回了自我，我才更加意识到，只有您身上的某些与血族腐朽的千年传统格格不入的特质，才能带领血鹫氏族真正崛起。

您不只是我的主人！

您还是所有血鹫吸血鬼的主人，您还是猩红堡与特兰西亚的天命之主。

这个称呼代表着毫无保留的效忠，在那样的忠诚面前，我个人的感情已经无足轻重.当然，我意识到了您说起了您与翠丝大公的故事。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只要我在清醒状态下沉沦在您的男性魅力中，以一份不被扭曲的爱情的名义追逐您，那就意味着您不会再抗拒它而会选择接受它呢？”

一记直球猛的打过来，让正在享受下属吹捧的吸血鬼领主猝不及防。

“啊这.”

墨菲没想到一向乖巧的阿黛尔会突然问出这样刁钻的问题，他一时间有点无法回答，但在看到阿黛尔等待回答的眼神时，吸血鬼领主犹豫了一下，说：

“我们是吸血鬼，阿黛尔，我们有无尽的时间可以挥霍。翠丝曾对我说，在我度过身为吸血鬼的第一个一百年后，我看待世界与感情的方式就会发生变化。

我坦诚的告诉你，我其实并没有做好准备。

但如果.

如果百年后的我真的堕落成了翠丝预言中那样恶劣的家伙，或许你也会是我的目标之一，毕竟我不能昧着良心否认你这份惊人的女性魅力。

你真的非常出色，各个方面都是如此。”

“感谢您的称赞，我感觉到发自心底的荣幸。”

墨菲直白的回答让阿黛尔愣了一下，这是在拒绝，但随后她发现自己心中居然毫无愤怒或者失落，相反还充满了一种被肯定的欣喜。

她低下头，后退一步，轻声说：

“那么，我的主人，看来我就只能先等您一百年了，幸运的是如您所说，对于吸血鬼而言，时间没有任何意义。我会为您准备好前往血惧营地的地图与各种信息，距离行动还有三个小时，鉴于您与其他吸血鬼迥异的作息，您或许需要休息一下。

另外，白山伯爵刚刚送来了消息，他说他和他的派系也希望加入这场营救行动。”

“啊，安德烈那个急于展示自己的蠢货真是不愿意放过每一个蹭成就的机会，好吧好吧，告诉他，阿黛尔，我只等他三个小时。”

墨菲摆了摆手，拍打着翅膀飞入夜空。

作为一个“早睡早起”的独特吸血鬼，他确实需要在这三个小时里休息一下让自己精力充沛起来，毕竟自己最大的杀招是需要精力条作为施法资源的。

目送着墨菲离开，黑夜中的阿黛尔夫人还留在原地，任由这幽影山谷的风吹起自己的头发，她的面容一如往日的情报主管那般平静冷漠，但胸膛中那颗吸血鬼之心跳动的频率却已经赶上了正常人类的心跳。

墨菲永远无法理解，对于阿黛尔这样从小接受保守的贵族仆从教育的女性而言，当面说出那种事需要承受多大的心理压力，这四舍五入一下基本就相当于“表白”了。

遗憾的是，墨菲选择了婉拒。

幸运的是，他并没有完全拒绝。

“一百年”

阿黛尔抚摸着自己滚烫的脸颊。

对于一名吸血鬼来说，皮肤升温可不是什么好现象，那意味着她对于体内血液的驾驭已经出现了失控。

幽影夫人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抚摸着自己诱惑的嘴唇，在那独特的触感中她长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