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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蒙蒙的眼里,闪过的痛楚,只有自己最清楚。
自己应该下地狱?
也许吧……
不过,无所谓了……
这20多年,他哪一天不是在地狱里煎熬着?
那种暗无天日的炼狱和折磨,他早已经习惯……早已经麻木……
只是……
为什么,左胸口的位置,还是痛得有些难以承受?
“为什么不说话?你不是很会挖苦我的吗?!”他突如其来的安静,让梓歌觉得心惊、心颤。面对她的,只是他的侧面,可是……那侧面的忧伤,却让她突然觉得心绪混乱,有些慌。
他又在演戏!
他以为她还是那个好骗,容易上当的孟梓歌吗?
“蓝宇枫,你不要再装出这种样子。我不会再被你当个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她叫嚷着,告诉他,也是在告诫自己。
他一震。
突然转过脸来。
那晦暗无光的眼神,让她一愣。不等缓过神来,他的吻突然罩着她冰凉苦涩的唇印下来。
铺天盖地,疯狂暴烈。
梓歌倒抽口气,立刻挣扎。本能的,一脚就踢在他受伤的膝盖上。能感觉到身上的男人明显的僵了下,她心里居然还是不争气的紧缩了下。可是,下一秒……
勃然的怒意,已经冲淡了那丝丝的不忍。
他像个狂猛的野兽,不顾一切的将她整个人摁在车身上。咬住她的下唇,奋力的咬着,啃着,吸吮着,像是要报复她刚刚的行为,又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吞了一样,动作粗暴到了极点。
梓歌满心的恨意和恼意,没有感受到他沉重的呼吸和微红的眼眶,更无法感知……
那激烈的吻下,他莫大的绝望和痛苦……
孟梓歌……
这一次,就是彻底……结束了……
吻到,她的唇,红肿,他才缓缓退开她。梓歌扬手,要再次扇过去,却被他一把摁在了车上。
他垂首望着她,眼底荒凉平静,“孟梓歌,今天的话,你给我听好了!”
他那样的眼神,像是有股神奇的魔力,让她傻在当场,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从五年前在车上要你开始,我就是在玩弄你,折磨你。那些艳照,根本就不是骆玉珠做的,是我!因为我喜欢看你走投无路,看你屈辱的样子!”
“你……”梓歌气得剧烈喘息。
“还有。”他打断她的话,“孟于辉,卓振邦,卓云若,包括你,都在我报复的行列中。而你……从头到尾,不过是我手上一枚最重要的棋子!因为是棋子,所以才在你身上花费这么多精力和时间。孟梓歌,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爱过你,哪怕是一秒钟都没有。所以……”
他想一口气说完,可是……
那窒息的痛意,还是让他缓了缓,半晌,才终于将剩下的字眼,无情的吐出,“别再来招惹我!你……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梓歌呆在那儿,木然的看着他。
他的唇,一张一翕,薄得像一把利刃。
她以为,早就不痛了……
可是,如今的每一个字眼,却还像一把把尖刀,一下一下,挖着她的心……
鲜血、淋漓……
孟梓歌,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爱过你,哪怕是一秒钟都没有。
原来,一切,只是一场游戏。而她……却愚蠢的在游戏里,交了心……
她是,棋子……
仅此、而已。
她,好傻。
他上车,离开。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背影有多僵硬;脚步,有多沉重……
她笔直的立在路中央。整个人像是一缕孤魂,样子苍凉得让人不敢靠近。
周围,围观的人都大骂着已然离开的负心汉。
“小姐,我送你去医院吧!你样子看起来很不好!”负责人的车主还是走上来。
她摇头,“不……不用了……我很好,真的很好……”
明明说着很好,可是,眼泪却止不住的流。
“你的脚可能肿了。”车主还是不忍心。
“没关系,不痛……”因为,再痛,也抵不过心里的痛……
车内,气氛异常的压抑,让人有些喘不过气,连同坐在副驾驶上的燕南都感受到了。他微微侧目,看了眼后座上的某人,只见他的视线始终都凝在后视镜上,一动不动。
燕南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不意外的看到梓歌的身影。而后,一点,一点消失在镜子里……直到,一点踪影都看不见……
周围的气息,更冷了一些。
身后的呼吸,也微重了几分。
燕南抿了抿唇,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先生心里隐忍的痛,恐怕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心思藏得越深的人,往往自己承受的苦痛便是越大,要忍受的寂寞也比常人来得更多。
梓歌和孟于辉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微微有些暗淡了。从出租车上下来,孟于辉担心的看了眼女儿失魂落魄的样子,轻叹口气,将她的手抓过来挽在自己臂弯里。
“来,笑一个。你这样子,让你妈看到不知道又得多担心你。”孟于辉心疼的刮了刮女儿的鼻梁。
梓歌这才回过神来,感受着父亲的疼爱,鼻尖一酸。撒娇的靠在孟于辉肩上,“爸,真的好庆幸,你什么事也没有……”
所以,在她最难过的时候,她还有一个可以让她依靠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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