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忍还是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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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玄九峰山脚。

赵家大宅，一片缟素。

大殿门上挂着一层层白纱，殿内黑布垂幔，白布缠梁，正中间一座寒冰棺散发着冰寒之气，整个大殿寒冷刺骨，笼罩在一股阴森压抑的氛围中。

赵超齐披麻戴孝跪在殿中，神情悲戚地抓起一把麦秆投入火盆当中，红肿的双眼泪光闪烁，身后跪着几个白衣戴孝的赵氏子弟，不时用衣袖擦拭着眼角。

大殿两侧站着世家和仙门的众多修士，原本喜气洋洋赶来的宾客们此时已经换了深色衣衫，沉默地等待着。

一位礼官走到赵超齐身边，弯腰行礼道，“大公子，时辰快到了，该出发了。”

依照礼制，赵牧元的尸体已经停灵半月，今日便是往玄九峰赵氏陵山下葬的日子了。

宾客队伍中，此时传出一声轻哼，“灵药宗的人可真是太不把赵家放在眼里，出了这么大的事，罪魁祸首竟然拒不出面，这楚家大小姐原本挺懂事明理的孩子，如今变成这副模样，可见灵药宗还真是乌七八糟、误人子弟，真是丢尽我们五大仙宗的脸面。”

众人纷纷侧目，说话的是灵剑宗带队的一位元婴长老，他一说完，身边一名执事模样的修士连忙应和道，“正是，灵药宗竟然会送毒药给赵家主做贺礼，简直是居心叵测，依我看，这灵药宗实在配不上灵药二字，不如改名叫毒药宗吧。”

他话音一落，身后灵剑宗众人哄堂大笑，站在他们对面的灵药宗领队长老符长云怒不可遏，甩袖冷哼道，“放肆！灵剑小儿，我灵药宗威名岂容尔等侮辱！我看你是找死！”

灵剑宗长老抚了抚剑穗，“我找死？你想用丹炉砸死我？”

灵剑宗长老语气揶揄暗带不屑，符长老双眼怒瞪，眼看就要发作，身后一位面容清秀的女修连忙拉他袖子，在耳边低声道，“师父且息怒，灵剑宗如此态度实为反常，如今还在赵家灵堂之上，师父千万不要中了他们的奸计。”

一直以来，灵剑宗对上灵药宗只要干瞪眼的份，如今主动出言相讥，怕是就想激灵药宗的人在灵堂上动手，更坐实灵药宗对赵家的恶意。

符长老心知他这爱徒说的有理，咬牙切齿道，“小毓，你记住，修为被人瞧不起可以忍，但是宗门被人侮辱，绝不能忍！”说罢手腕一招，一根红光闪烁的金刚杵瞬间出现，直指灵剑宗长老。

“怎么，灵剑宗爱管闲事的老毛病没改，如今还添了新毛病，爱说起家长里短了，我看灵剑宗也别叫灵剑宗了，改叫灵牙宗吧。”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众人一惊，抬头望去，一队三十余人的队伍穿过广场，走上大殿台阶，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红衣少女，身后众人皆是银袍分明，昂首而来。

“楚潇月？！”灵剑宗长老眼睛一眯，阴仄仄道，“还真是你，呵，这杀人凶手还真是无法无天，不仅口吐狂言，无半分后辈的温驯，更是衣着艳丽，你这是根本不把赵家放在眼里啊。”

楚潇月冷哼一声，眼角瞥了他一眼，没搭理他，径直走到寒冰棺前，对被搀扶着站起来的赵超齐说道，“药，是我炼的，但人，算不得是我杀的，我今日来并不是来道歉认罪或者求得原谅的，只不过我们同为世家中人，误会还是要早些澄清的好，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们便在灵堂之中说明清楚，让你父亲听得明明白白，也免得再有宵小之人乱嚼舌根。”

“你说谁乱嚼舌根！”

灵剑宗弟子大叫一声就要冲过去，那长老一把拽住他，低声道，“不必出手，让赵超齐收拾她，如此跋扈，我就不信他能忍得了。”

那弟子怏怏退下，紧盯着赵超齐，却听赵超齐大叫道，“什么？！难道此事还有隐情？还请速速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