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离群的黑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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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天元塔

借助经济与技术的发展，在城市中心最为繁华的地段，人们修建了这座全城最为高耸的巨塔，像是把一根巨大的钢针插在这里，向土地骄傲地证明他们的智慧

他们把这座高塔命名为“天元”，在围棋中意味着正中央的星位，正如江城位于华夏南部地理中心的优越位置，这座高塔也被称为江城的“心脏”

人们总说，站在天元塔上俯瞰着江城，真有一种“一览众山小”的意境，整个城市成了积木垒起的沙盘。城市延伸着人类的高度，也把人类聚集在一起，这片钢筋水泥铸就的森林在蔽护人类的同时，也在破坏着人类生存的环境

此时在塔顶无人去过的宽阔天台处，封锁的大门被悄无声息的打开，一个黑色的人影逐渐浮现出来，看轮廓应该是个身材修长的女子，漆黑如墨的大衣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躯体，还用兜帽遮盖住了半张面容，只留出眼眸下的部分，裸露出的肌肤呈现着近乎病态的苍白

女人缓步前行，然后突然躬身向着前方低头行礼，动作虔诚的像是教徒在祷告上帝，可那身漆黑的装束又为这一幕增添了些莫名的诡异感

“首领”黑衣的女人沉声说道，冰冷的声线带着出人意料的清脆，听声音的话年纪应该是在三十岁左右，正处于成熟丰韵的时候，却没有那种令人留恋的柔美气质，反而是透着冬天的霜一样的淡漠

而在她说话的方向，天台的栏杆处，一个修长的人影笔直地站在那，背靠着这边。那人穿着洁净如新的白色大褂，看起来像是某所大医院里的院系主任，带着同样白色手套的双手背在身后，散发出的气质淡然且沉静，正低头注视着远处的城市街景

“最近买卖的情况怎么样？”白衣人开口问道，他的声音低沉而浑厚，让人分辨不出年龄，有着特殊的磁性，像是陈年的醇酒一样带着莫名的诱惑力

“按照您的吩咐，最近减少了药物的交易规模，但即使我们抬高了价格，顾客们还是第一时间就采购完了”黑衣女子直起身来，但仍旧低着头，她藏在兜帽中的黑色瞳孔里是寒潭一样的平静

“不出我所料，毕竟是一群看重利益的鬣狗，一旦尝到了甜头哪舍得松口，他们可不会轻易放弃到手的肥肉”白衣人淡淡的说道，“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我担心多出的药物没有位置处理干净”

“将实验过程中不纯的药物残次品拿出去贩卖，赚取资金的同时拉动更多的人脉，还可以借此分走联盟的注意力，混淆他们的视线，减少组织暴露的风险”黑衣女子沉声说道，“一切都在按您的计划进行着”

“这不是很好么？”白衣人语气中带着些许嘲讽的笑意，“就让这些人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吧，有时候无知反而是一种不可多得的幸福”

“但我发现有些顾客在买了我们的药剂后，交给了医药与化学相关领域的专家去研究，应该是想要弄清药剂的制作方法，如果他们成功的话，势必会干扰到我们的行动，要不要动手警告他们一下？”黑衣女子的声音变得冷了几分

“无妨，让他们折腾去吧，我创造的药剂可没那么容易研究清楚”白衣人随意的摆了摆手轻笑着说道，像是大人在嘲弄天真的小孩，“况且就算他们弄明白了配方，也不可能找得到生产的原料”

“那才是真正的核心啊，愚蠢无知的凡人怎么敢妄图染指主的智慧？”

话音刚落，这一刻天台响起一阵冰冷的声响，白衣人直视着迎面而来的狂风，他的衣服下摆被吹的猎猎作响，身躯却并未出现些许的晃动，天地间仿佛真有某种神奇的力量呼应了他的话语

黑衣女子眼中生出些许灼热的情绪，她有些冒犯的抬头直视着这一幕，似要将眼前的景象烙印在脑海中。虽然在常人看来像是江湖骗子的门数，但对于深度信服白衣人的她而言，这只会让对方的形象在她的心中愈发高大

片刻后风声停止，白衣人的衣摆也平静下来，他再度开口问道“虽然我们已经得到了主的指引，但计划终究只是计划，没有人能够确保它一定能够万无一失”

“就像人生中总会出现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不是么？”白衣人轻笑起来，“玫瑰，你在如此重要的时刻来这里找我，相必是已经出现了计划之外的变故吧”

“您说的对”被称为玫瑰的黑衣女子沉声答道“即使我们已经格外小心，但还是被联盟发现了些蛛丝马迹，组织的行动已经引起了江城分部的怀疑”

“他们派了一支小队前去调查城东的孔雀酒吧，为了避免联盟得到药物，我们不得不出手将那支小队处理掉，但这只是拖延时间，组织的行动已然暴露，联盟接下来一定会展开重点调查，所以我们被迫关停了孔雀酒吧，中止了在城东的行动”

“是谁私自做决定杀了那个小队？”

这对他们而言听起来并不是个好消息，白衣人听完后沉默了片刻，语气平淡地问道

“是惊雷”

了解对方脾性的玫瑰已经感知到了话语中轻微的怒气，她连忙继续解释道，“这是无奈之举，联盟既然查到了孔雀酒吧就不会轻易放过，即使惊雷不出手，联盟也会找机会对酒吧展开搜查”

“因为药剂的原因，组织里大多数人的实力都得到了显着的提升，以联盟留在江城分部的兵力来看，目前并不能对组织构成有效威胁。所以我们提前出手，反而可以打乱联盟的部署，这样他们迫于组织的威慑，必然会瞻前顾后，无法及时展开反击”

玫瑰说完后低下头，静静地等待着白衣人的回应，可对方还是背着手站在那，什么都没有说，却带给她一股无形的威压

“没想到这几年过去了，惊雷还是这么耐不住性子，跟了我这么久，却是一点都没变”白衣人最后轻笑起来，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像是家长在烦恼管教不了顽劣的孩童

玫瑰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可白衣人伸手打断了她，继续说道，“你说的对，一味的躲藏没有作用，联盟会查到我们的行动也是迟早的事，毕竟他们的鼻子一向很灵”

“不过这无伤大雅，反正我们最终一定会跟联盟对上的”白衣人话语中的笑意更盛，“就把这次意外当作我们送上的见面礼，相信他们现在一定在为怎么回礼忙得焦头烂额吧？”

听着白衣人的玩笑话，玫瑰心底暗自松了口气，对方一向最反感有人不按他的要求办事，幸好这次他没有发怒，比起联盟的调查，可能她下意识地觉得白衣人的发怒更加可怕

“但我们昨天收到了江城分部里传来的消息”，玫瑰开口说道，“他们已经启动了红色级别戒备，而且准备将江城的事报告给京华市，申请联盟总部支援”

“做的这么坚决么？倒是出乎我的医疗，这回礼还不错”白衣人语气中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意，“不过联盟的支援不会来的很快的，最近他们在京华市有大动作，估计抽不出多少有用的兵力来江城”

“您的意思是，京华总部现在自顾不暇，无法抽空处理江城的事情？”玫瑰若有所思地说道，“那既然这样，现在可是江城分部最虚弱的时期，我们为什么不加快行动的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