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逝者如斯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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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红火焰燃烧，金黄灯光流转，整条街道都处于晃眼的明亮之中，微冷的晚风里飘荡着花草的余烬，灰暗的尘埃在夜幕下随风飘散

这时天空中成团叠起的云雾散开，莹白的月亮从中露出身来，一束轻亮的月光洒落而下，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洛临辰的脸上

少年的面庞还残留着几分稚嫩，却带着统御一切的上位气质，宛若一位年轻的君王跨越台阶坐上王座，俯视着台阶下俯首跪拜的诸臣

洛临辰看向浮士德，嘴唇微动，缓缓说道。他的声音并不大，却清晰的在广阔舞台上的每一处响起

“生存，还是毁灭”

他将浮士德先前说出的话语还给了对方，却并非是演员在呆板地念诵台词，而是君王在下达审判的结果

话音刚落，浮士德突然感受到一股庞大的威压向他袭来，仿若一头暴怒的巨龙在对他发出怒吼，几乎要将他脑海中的思绪震的粉碎，连带着他握着火铳的手也失去了力气

濒临破碎间，浮士德闷哼一声，线条分明的脸颊上忽地浮现出一个鲜红色的奇异星纹，下一瞬那星纹发出光芒，某种看不见的神奇力量喷涌而出，化作丝线覆盖在他身上，结界一般隔绝了洛临辰发出的威压

“实话实说，这种打招呼的方式，我也很不喜欢”

浮士德说着脸上流露出更多的笑意，洛临辰刚才的举动并没有让他感到害怕，反而愈发亢奋起来。而面对洛临辰领域的侵袭，他也展开了自己的领域作为回礼

不过与对方相同的是，浮士德也只是显露了星纹，并没有启用星灵的增幅，因为他在等洛临辰先出招，灵异者之间的战斗，从来都是以星灵来决定胜负，而他一向有礼让对方的习惯

“既然剧目已经开始，那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只有这样，才能值回这场的票价”

浮士德挺直了身体，他紧盯着洛临辰，默默将手中的火铳收回到腰间，又抽出了那把锋利的链刀，随意地挥舞两下，发出了切割空气的刷刷声响，宛如野兽打磨獠牙

面对浮士德的挑衅，洛临辰只是淡淡地说道，“你的废话还真是多”

“你觉得这是废话？”浮士德闻言轻笑起来，“这是剧目顺利进行的必需环节”

“这个世界实在是太过无趣了，人若是不想被虚无的潮流所吞没，就要学会给自己找点乐子，提供欢愉的方式有很多种，有人会选择吃点好吃的，有人会选择听一首熟悉的歌，还有人会选择和关系好的朋友一起出去玩”

“而我，会选择抛弃无谓的束缚，融入一个新的身份，来参演一场精彩纷呈的盛大剧目，这可比任何事情，都让我感到愉悦”

浮士德直视着洛临辰，猩红眼瞳中凶光外露，连带着他周遭领域的气场也更盛了几分

领域的威压很难对同级别的对手造成有效伤害，洛临辰当然知晓这一点，所以他脸上的表情仍旧平静，像是一片毫无动荡的湖面

“我刚才说过了”洛临辰沉声说道，“要么生，要么死，给你选择的机会只有一次”

“要么生，要么死？”

浮士德听到后再度大笑了起来，笑完后他冷声说道，“生又何欢，死又何惧，所谓常人无法掌握的生死，也不过是南柯一梦的幻觉罢了”

“现在可是整场剧目中，最精彩的高潮部分啊，我又怎么会舍得，就此走开呢？”

“星辉，放马过来吧，就让我见识一下，能被这么多口味挑剔的观众同时选中，你到底有何特殊的过人之处”

如同吹响开始的哨声，浮士德迈步迅速冲了过来，高大的身影在耀眼的灯光留下狰狞的剪影，他身体周围那些丝线也随着前进的动作生长蔓延，宛若无数的游蛇缠绕着他，最后一齐涌向链刀的刀刃之上，闪烁间锋芒毕露

宛如一辆失去控制的战车疾驰而来，浮士德顷刻间便到了洛临辰的身前，他用力挥下链刀，向着对方星纹显露的右手重重地砍去，力道没有丝毫留手

而洛临辰也在一瞬间内做出了反应，他抬起赤霄用剑刃挡住浮士德的攻击，钢铁碰撞之间发出凄厉的崩鸣，仿佛有无数鬼魂在应声哀嚎，可这并不是对死的恐惧，而是对生的欣喜

犹如裁决罪人的闸刀被绳索拉回，链刀与剑刃向两边弹开，尖锋划过地面带起一阵细小的火星，将附近的草坪尽数点燃，而下一刻凌厉的光芒再度亮起，恍若炸开的烟花

“再来！”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挥动兵刃，炼金技术锻造的特制武器继续撞击在一起，攻防来回转换，亮光从各个看似不可能的角度显露而出，在夜空下划出无数道绚丽的弧线

这是一场难以预测结果的对决，双方的攻势都很迅猛，好像一首节奏达到高潮的乐曲，正在激昂的演奏出急促的鼓点，灯光照耀下两人的影子不断变幻着，看起来如同妖异的鬼魅在风中舞蹈

事实上两人还未启用星灵的增幅，只是单纯凭借身体的本能在战斗，场外的陈悦凝看着这一幕，紧张得甚至忘记了呼吸

就像学院里的老师说的那样，每一位踏入领域级的灵异者都是常人无法企及的天才，而要想到达这一步，只依靠先天给予的天赋还远远不够，后天数十年如一日的努力同样重要

洛临辰挥下赤霄斩出一剑，但只斩到了一片空气，浮士德的身影好像再度快了几分，肉眼几乎无法看清，只能看到一阵猩红的风划过，他被对方的残影迷惑了

本能一般，洛临辰下意识地转身，他单手握紧赤霄，斩出一道半圆的横劈，可这剑刃只碰到了对方黑衣的一角，随后更猛烈的攻击向着他的胸口袭来，好在洛临辰后退的及时，对方这一刀也空了

“还不够，星辉，这还不够！”

疯狂的攻击中，浮士德冷冽的笑声从风中传来

猩红的光芒高涨，一瞬间覆盖了洛临辰的全部视野，下一刻锋利的链刀劈下，切开了红光，这一击带着开天辟地的气势，仿佛要将洛临辰连同身边的空间一起斩断

预想中一分为二的画面并未发生，洛临辰就像是知道这一击从哪个位置劈下一样，他微微侧身躲开了攻击，随后挥动赤霄斩向对方的脖颈，同样倾尽力量

这是稍纵即逝的绝佳机会，但洛临辰的反击也没有奏效，赤霄剑刃硬生生停在了距离浮士德脖颈外几厘米的位置，像是被一道看不见的围墙所阻隔，无法再前进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