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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萧绝的心也跟着纠成一团。

杜蘅幽幽地叹了口气,缓缓抬头,眸中一片水润亮泽。

她轻轻咬着唇瓣,梦幻似地逸出一句:“我觉得,这些日子太幸福了,幸福得不真实,好象做梦一样。就怕,醒来一切只是一场空~”

她怎会不开心呢?

跟他一起的时光,是那么的快乐,那么的幸福,那么满足。

他给她打开了一扇窗,让她知道,原来人生除了酸,苦,涩,辣,还有甜……

那甜得腻人的宠爱,被人捧在掌心呵护疼宠的滋味是那样的美好,好得她想放弃一切,就这么跟他浪迹天涯……

紫苏的心倏地一紧,心疼地握紧了她的手:“不是梦,怎么会是梦呢?小姐吃了这么多苦,也该是苦尽甘来的时候了~”

门外,萧绝长长地松了口气,唇角一弯,勾出一抹满足又骄傲的笑容,慢慢地踱到了花园里武道至尊全文阅读。

杜蘅梳洗完毕,对着镜子检查一遍,再无不妥之处,这才虚扶了紫苏的手,去了暖阁。

进门的时候,一个小丫头正站在那只半人高的梅瓶旁,好奇地抚触着,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见着杜蘅却也并不慌张,笑盈盈地施了一礼:“桔子给二小姐请安。”

“你叫桔子?”杜蘅上下打量她一眼,笑问:“跟小蓟是什么关系?”

她十来岁的样子,穿着蓝花布的衣裙,模样跟小蓟倒有几分相象,算不得俊俏,却也还干净整齐,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好奇地四处张望。

桔子口齿伶俐:“小蓟是我五表姐。”

“你在夏府,当什么差?”杜蘅又问。

“洒扫。”桔子有些窘,面上微微一红。

“小蓟要你来,有什么事?”

“夏雪有孕。”她一边说,一边瞪着眼睛毫不畏惧地盯着杜蘅看。

“知道了。”杜蘅不动声『色』,命紫苏拿了个三等的封红赏她。

桔子又道:“大小姐说,见过了二小姐,让我顺便再去见见三小姐,捎些东西给她。”

“嗯,去吧。”杜蘅淡淡道。

桔子拿着封红,兴高采烈地出门找杜荭。

她前脚刚走,紫苏立刻抚掌大笑:“夏雪那贱人,竟然怀了孕!这下好了,我倒要看看夏家怎么遮这个丑!”

杜蘅没有笑:“许太太不会让她生下这个孩子。”

否则,夏雪也不会急赤火燎地给她送信。

紫苏的笑容凝在脸上:“不生?难道舍得让她喝落子汤?她就不怕落下病根!”

“两害相权取其轻,”杜蘅脸上的笑容极冷:“落下病根,总比成为笑柄,一辈子被婆婆捏在手心,直不起腰,翻不了身要强!”

“万一,”紫苏讷讷道:“夏雪从此不能生了呢?”

杜蘅淡淡道:“喝落子汤不一定会不孕,但不喝却一定会身败名裂。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倒霉不能生,她是嫡妻,以后把妾室生的儿子抱到名下养就是。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那,”紫苏心有不忿:“之前做的那些事,岂不是白忙活了?”

杜蘅微微一笑:“杜荇既然给我递信,说明现在许太太还在犹豫,也说明日子尚浅,还有犹豫的余地。”

毕竟是亲生的女儿,不是那些与她争宠的妾室姨娘,由得她整治。饶是心狠如许如芸,下手之前,也得掂量了再掂量,犹豫了再犹豫。

紫苏心中一动,思路也清晰了起来:“未婚怀孕是丑事,夏家当然要竭力遮掩。可是陈国公府却只卫守礼一条根,子嗣单薄,未必舍得放弃长子嫡孙。”

杜蘅抿着嘴,微微笑。

“怎么把消息递到陈国公府呢?”紫苏苦恼地拧起了秀气的眉『毛』。

“看来,”萧绝从树荫下走出来:“小爷得找守礼兄喝杯酒,叙叙旧了?”

第二天快近中午时,卫守礼杀到了平昌侯府总裁赖上俏妈咪。

本来该一大早就来的,可昨晚跟萧绝喝酒,被灌得七晕八素,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了。

此时夏正庭已递了牌子入宫面见皇上,并不在府里,贴子送到了许太太的手里。

她捏着贴子,盯着烫金名贴上“卫守礼”这三个大字,恨得眼睛都红了,咬牙切齿地道:“这畜牲,竟然还敢来!给我打出去!”

孟氏,纪氏都不敢劝。

小厮站在走廊下,垂着手迟疑地应了一声:“是~”转过身,一溜小跪地出去传话。

李妈妈悄声道:“太太,四姑爷只怕来者不善,还是早做决断的好。”

“你是说……”两人毕竟相处了大半辈子,许太太立刻听出了她话中的担忧。

李妈妈的声音越发压得低了:“四小姐有孕之事,昨晚才暴出来,今天四姑爷就登门,我总觉着太巧了些。”

许太太心中咯噔一响,厉眼朝着孟氏和纪氏身上一扫:“是谁吃里扒外,给那畜牲通风报信?”

昨夜知情的都是自家人,卫守礼这么快便接了消息,若说没有内应,谁信?

孟氏深知她的手段,忙道:“四小姐去田庄本是极机密的事,他能赶去***扰纠缠,可见必是买通了人。不是四小姐贴身侍候的,也是消息灵通的。”

纪氏也极忙撇清:“四小姐花一般的人儿,竟受了这样的折辱,我们几个心疼还来不及,怎会通知卫府?”

李妈妈小心翼翼地提醒:“太太,眼下还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卫守礼那『性』子,既已得了消息,不见着夏雪怕是不肯离开。当务之急,是大家统一了口径,把这尊瘟神请走,余下的事慢慢再做计较。

“嗯!”许太太本还拿不定主意,这时把心一横:“你带上匣子,跟我一块去见雪儿。”

许太太的箱笼里,有一只紫檀木雕花匣子,里面放着各种瓶瓶罐罐。

是她这些年来,稳坐平昌侯府夫人宝座,牢牢掌控着内宅的秘密武器。

纪氏进夏府的日子尚浅,还没有见识过那匣子的厉害,是以有些一头雾水。

孟氏却一听就知道,许太太这是下了决心,要把夏雪腹中的那块肉取掉。

虽明知道这是最理智且是唯一正确的决定,还是忍不住机灵灵打了个寒颤。

夏雪昨夜丑事暴『露』,又惊又羞又吓,哭了一晚,折腾到后半夜才勉强入睡。

许太太带着人进到内室时,她还在床上高卧着,不知今夕是何夕。

“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在睡?”许太太一阵心烦意『乱』,大声喝叱:“去,把你们小姐叫起来!”

琉璃胆颤心惊,夏雪原就有起床气,这怀了孕,愈加变本加厉。可侯夫人的命令,又不能不听,只好硬着头皮,轻轻推了推熟睡中的夏雪:“小姐,侯夫人看你来了。”

夏雪嘤咛一声,翻个身,一截玉臂横在被上,继续沉睡。

琉璃再唤,夏雪便扔了个镯子过来,怒道:“再吵,我扒了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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