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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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明阳还在为方才的杀人之举而痛苦悔恨，此时正在失魂落魄之中，不知所以。

他神思有些杂『乱』，呆呆望向暗夜中的江采瑶，那白衣女子。

“是她吗？是她促使我杀死了这么多人吗？”

人如花冷艳，心如冰上剑！

此时，“曲直剑侣”已『逼』近江采瑶的身前，所有仙河派的人，都已退避到了江采瑶的身后。

江采瑶只是勉力支撑站立着，似乎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眼见“曲直剑侣”越走越近，她手上想要动作，却连剑都已经提不起来，她不由面『色』苍白，嘴唇都咬出了血丝。

一边，站都站不起来的鼎剑横声嘶力竭地喊道：“不要……师妹，不可让『淫』贼污辱……云师弟，柳师妹，你们快去阻止那两个恶魔……你们这些孬种、怕死鬼，都是怕死鬼！”

又对封明阳求道：“公子，少侠，求求你，你武功高强，求求你救救我师妹吧……”

而封明阳此时还在痴怔之中。[]芳华战歌43

透过雪夜的微光，他呆呆望着握剑静立的清冷女子。光有多么稀微？而此时他偏偏却又是看得那么的清楚，连她额旁零动的发丝都不曾遗漏？

衣白胜雪，颜玉若冰，剑孤如虹。

她就那么毅然、决然，站立不动。茕茕孑立着，为什么？守候吗，守望着什么？

人呢，他呢？

花容冷艳，衣雪清绝，无助和绝望，倔强和坚持，原来，人可以那么孤单的站立着！

封明阳抬抬手，忽然有泪轻弹。心能多酸？多痛？多楚？陌路相交，平生素昧，却总有人能惹动。

泪为谁洒，可她呢？苏颜，你在哪里？快乐还是忧伤？富贵还是贫穷？你的梦，我们的梦，哪一个更近更真实？你是否也愿意孤身守候，是否也愿白衣孤剑，毅然坚然地守望着，一个人。

五步，她还是不动。

四步……三步……两步……

“住手！”

破空之声，穿刺黑暗的呼喝，足以制止所有的言行。听到封明阳这一声喊，曲剑老者的手，硬生生在离白衣女子身前三寸处停住，而他停手的同时，封明阳已守护在她的身侧。

曲剑老者的手在半空滞留了片刻，终于缩回，说道：“阁下莫非真要淌这趟浑水？”

封明阳武功既高且异，不知出于何门，若非情非得已，“曲直剑侣”实在不想不明不白地结下强敌。

封明阳道：“轮回盘，与我无关。”

曲剑老者道：“那为什么？”[]芳华战歌43

封明阳道：“不为什么，但我要守护她，不死不休。”

这句话，他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了，也有些脸红，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会脱口说出这样的傻话来。

曲剑老者一怔过后，哈哈笑道：“这么说，你是真的『迷』上她了？”

“非关风月，止为真心。”

封明阳语境模糊。

“那你是存心要与我们作对了？”

曲剑老者终于沉不住气，冷声道：“请问阁下有几分把握？”

封明阳道：“在下不一定能胜，但自信一定能逃脱，如果你敢对她不敬，我保证会让你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又是一句出乎自己意料的傻话冒了出来，他额头不禁冒出了微汗。

“嘿嘿，好大的口气！”曲剑老者认真打量起封明阳来。但封明阳一张泪痕花过的脸，在夜『色』中怎么也看不清楚。

封明阳道：“不信，我们不妨打个赌？”

曲剑老者笑道：“好，打赌好，老夫平生最喜欢打赌。阁下且说，怎么个赌法？”

他实不欲与封明阳生死相搏，也想找个合适一点的解决问题的办法。

封明阳道：“在下不自量力，赤手空拳，不招架、不还手，请在二位前辈剑下走一百招。若在下到时有幸完好无伤，还请前辈就此带人离去。当然，如果到时二位前辈要反悔，在下必将舍命奉陪到底。”

他虽然练过《八荒神剑》，但刚刚领悟了八重字诀的第一字诀，又从未用于对敌，自己又是初出茅庐，用这门剑法对付江湖中大名鼎鼎的魔头“曲直剑侣”，实在是没有什么成算。但对于“流空闪”的逃命绝技，他却是相当地自信，当下便想用此法巧胜。

这几年来，他练的最多的武功，除了《八荒神剑》，便是“流空闪”的闪躲绝技了。

他料想，以“曲直剑侣”在江湖上的地位，如此以言相激，他们定然中计。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纵然到时“曲直剑侣”不信守打赌诺言，也可拖延些时间。或许江采瑶与鼎剑横等人得以借机恢复一些功力也未可知。

果不其然，“曲直剑侣”听了他的话，仰头狂笑了半天。

曲剑老者说道：“无名小辈，竟敢狂妄至此！无论你用什么方法，只要能在我们剑下走一百招还有『性』命，我们不但任这群人离去，而且我‘曲直剑侣’就此除名，永世不再踏入江湖半步！”

见“曲直剑侣”答应打赌，仙河派和梵音派的人无不暗暗叫苦。

鼎剑横对身旁的人苦叹道：“这位少侠勇则勇矣，可也有些不识轻重，过于托大。曲直双魔是何等人物？便是我仙河派师叔辈的高强之人，以一敌二，短时之间亦难取胜，若是既不格挡也不还手，徒手与其过招，恐怕要抵御一百招也十分困难。唉……”

“多谢大仙宝剑！”

封明阳将剑交还给了鼎剑横，当即站到空阔之处，徒手抱拳向“曲直剑侣”道：“二位前辈，请！”。

一个无名后辈竟然敢要求徒手对阵，并且宣称决不招架还手，这是何等的侮辱？

“曲直剑侣”双双冷笑一声，随即身形一动，蓦地二影合一，突然生出千手万臂，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合成体形同鬼魅一般狂舞半天之后，曲直二剑交互舞划一个奇形怪状的棱角剑诀，曲剑幽蓝在上、直剑灼红在下，夹着冷热双风向封明阳卷去。

同时，在封明阳周围数丈之地，竟然布下了一片剑林，红蓝相间的剑林密密麻麻的倒立在冷森森的雪地上，蓝剑幽吐着毒气，而红剑焦灼，与空中的冷空气相触，发出哧哧的淬响。

“毒火双煞！”鼎剑横惊叫道。

“毒火双煞”是曲直剑侣十分歹毒的剑技之一，附带阵法，凡中剑者立即下身焦灼、上身腐朽，就算当今五大正派首座、神僧、长老级的人物遇上了，都要避让三分。

“毒火双煞”在江湖上恶名已久，凡是有点江湖阅历的人无有不识。

“毒火双煞”本来起势较慢，容易被人打断，在实战对决中难成势成形，但封明阳明言只守不攻，便使得“曲直剑侣”的毒火双煞诀顺利完成。

对于封明阳的徒手之蔑，“曲直剑侣”心中早已恼怒至极，若不在一招之内将其击毙，曲直双剑如何在众人面前挽回面子？将后又如何在江湖上立足？因此二人一出手，便是狠毒的杀招。

“毒火双煞”一出，顿时四处毒烟毒火弥漫，恶臭攻心，在场功力稍弱的人和大部分伤者，便立即闻风晕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