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三条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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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鹿撅着屁股刚跃出坑洼，只觉得屁股一疼，吓得它出了一身冷汗，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甩后蹄，试图将戳在屁股上的箭簇蹭掉。

这突如其来的大动作，使得沾附在鹿蹄子上的稀泥顿时满天飞了起来。一块飞溅起来的稀泥，“啪”的一声，正好击中了田书战车上一匹骖马的脸部。

突然的袭击把骖马吓了一大跳，它猛地一惊，立即抬起了前腿，将身躯直立起来，并发了一声长长地嘶鸣。接着一扭身，也不跟辕车打声招呼，拉着战车就胡乱瞎跑。

辕马并不知同伴发出了意外，被骖马这么一拽，立即放慢速度，防止遭受同伴的伤害。战马失去了控制，但战车仍在急速向前冲。它猛地来了个飘移，眼看就要侧翻。

车夫眼疾手快，一看危险来临，赶紧双手勒住马的缰绳，双脚死踩住刹车，努力让正在飘移的战车迅速减速。“哎呀，好险啊！”战车终于被他拯救了过来。

可是，身负重伤的野鹿也抓住了这个难得的逃生机会，不顾伤痛难忍，带着两支利箭，扬起四蹄，拚命地朝树丛茂密的一座小山上逃去。

看见野鹿逃脱了，田书气得吹胡子瞪眼，扬手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横本上。接着，大声地咒骂喊道：“他娘的快成精了！竟让它这么逃跑了，真是太便宜这货了！”

车夫努力驾御着战马，终于调整好了车身，然后猛一甩鞭子，“啪”的一声在空中打了一个响鞭。战车又开始启动，继续朝前冲去，追逐着落在鹿群后边的老弱病残。

没能射杀野鹿，田书感到颜面尽失。他拼命地东奔西逐，终于在小山下追上了一只落单的老野鹿。他频频放箭，一连射出五支利箭，这才将再也跑不动的老鹿射杀了。接着一扭头，对田武大声叫喊道：“孙子，快下去把野鹿的尾巴给爷爷割下来！”

田武松开夹住竖木的双腿，顾不得磨破了皮的疼痛，纵身跳下战车，拔出随身携带的短剑，抓住鹿尾巴，一刀割了下去。接着又顺手牵羊，从鹿身上拔出射中它的五支利箭。然后用劲纵身一跃，重新跳上战车，将箭和尾巴递给了爷爷。

田书接过利箭插入了箭壶中，接着又接过鹿尾巴，顺手将它绑在战车的横木上，用中指轻轻弹了弹。“嗨，总算没剃光头。”他斜眼看了看地上的野鹿尸体，连忙从背上抽出一面小旗，指挥着前军将士迅速占据通往小山的各条要道，准备围歼野鹿。

田武两腿紧夹竖木，好奇地仰头瞧着爷爷挥舞小旗。“哎呀，就这么一通比划，将士们竟然分成了若干支队伍，向着不同的方向驰去。”他一边眨巴着眼睛，一边不解地问：“爷爷，这是要干什么？咱怎么不继续追击野鹿了呢？”

听见田武的问话，田书低头看了一眼，接着抬起手向四周一指，沮丧地说：“孙子，你看这旷野上哪里还有野鹿？经过这么多年的反复围猎，这帮家伙早已摸透了咱齐军的作战规律，多少也懂得了一些兵法，知道要避其锋芒了。”

田武一拉横木站起身来，举目四望，旷野中果然找不到一头野鹿的身影。于是，迷茫地抬头问田书：“爷爷，那，接下来咱要干什么呢？”

田书举目眺望着前方，用手一指，兴奋地说：“孙子，你看前面这座小山上的灌木丛中是什么？”说完，十分得意地笑了。

顺着爷爷手指的方向望去，田武立即拍着手跳了起来，大声叫喊道：“哎呀，爷爷。原来，野鹿都逃到山上隐藏起来了。它们真是太聪明了！这样战车就失去了威力。”

田书手持硬弓，轻捋着胡须，笑眯眯地启发田武说：“孙子，面对这样的情况咱又该采取怎样的战略战术呢？”

田武抬头观察着小山反问道：“爷爷，您打算采取什么战略战术？准备包围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