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 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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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先生被虎妞偷偷塞进50两银子的时候，心还是狂跳了，这丫头，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坑的傻子，傻子竟然病了一天之后，能神奇的好了，自己也对着傻子旁敲侧击，傻子依旧是傻呵呵笑，根本看不出来傻子钱是怎么被虎妞坑走了。

自己更是不敢多问，也许跟虎妞说的那样，要发家，第一辈的人还真的坑钱，不然还真不可能这么快的弄到钱。而又如虎妞说的那样，傻子家前两辈应该也是这样过来的，先生这样一想，心里果然舒服了，没有那么纠结。所谓出来混都要还的。

再说，二叔在镇子上等了又等。等待是煎熬的，等待更是犹如相思，让人茶饭不思，让人魂不附体，二叔等待了足足三个月，没有看到人，更是没有看到钱过来，自己还足足瘦了两大圈。

二叔心里的那个焦躁啊，难受啊，火气冒得蹭蹭的，找不到发泄的地方，家里都不知道打了多少个花瓶。

二婶还是精明，更是狠毒的，与其让自己男人这么难受，不如让自己男人回老家，找傻子找他娘发泄去，至于怎么发泄，就不光自己的事了。

“老爷，也许是他们把钱送回程家村的老家，给了你娘，让你娘偷偷收起来，给傻子一个人用呢！所以我们到现在都没有见到人。”

二叔一听，有道理，大哥大嫂也不是不知道自己老家是程家村的，也许他们对自己起了心思，才会把钱直接给了娘，让娘收了起来，一想到这个，二叔顿时满脸狰狞。带着自己家丁就赶往程家村。

奶奶一看，哼！这个儿子良心醒了，想到回来看看二胖了，还记得二胖是他侄子了？奶奶生气的不理自己儿子，当没有看见。上一次二胖都那样了，儿子竟然当没事，对二胖死活置之不理，这么狠心，让奶奶心都凉了一截。

“二胖呢？”二叔知道二胖傻，问二胖一准问出来，要是问自己娘，就怕娘偏心，不说实话。

“你还知道二胖？是不是知道他好了，回来做做样子给人看看？”奶奶生气的很。才会这样说自己儿子。

“好了？好好的怎么好了？花多少钱找了什么大夫？”

奶奶一听儿子这样说话，又生气了，听着他的语气，好像孙子就不应该好似的。

“不劳你费神，娘请了大师，没花你一分钱，是我自己的2000两银子。”奶奶依旧气鼓鼓的。

什么？2000两银子？说明什么？说明自己娘手里应该有很多很多的钱，娘的脾气自己也知道一点，身上没有很多钱的时候，根本舍不得花钱，还是一出手就2000两，足以说明是自己娘接受了大哥大嫂他们送来的1万两，不然的话，娘怎么会一出手就是2000两？

“老大把今年的钱都给了你？”二叔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叫了出来，仿佛那就是自己的钱似的，很是理直气壮。

“说的什么话？我什么时候见过老大的钱？这么多年，老大的钱不全是让你拿了？”奶奶极为生气。

“还不承认？你也不想想，这个家是谁在撑着，我们王家要发家得靠谁？靠大哥？他都害死我们家了，做什么不好，做海盗，这些年要不是我上下打点，我们全家被抓了都会。

为了这件事，我没少操心，没少花钱，现在知县终于看在我的面上，把大哥大嫂他们算死人了，我们家这才没有了后顾之忧。

我们王家，现在只有我们只一房可以把家发扬光大，你把老大的钱捏在手里给傻子乱扔，就能让傻子把钱越扔越多了吗？

娘，把今年老大给你钱拿出来，给我。”

二叔直接肯定的认定自己大哥给的1万两就在自己娘手里，难怪自己今年等了又等，都没有一点消息，气死自己了，老大什么意思？没有自己撑着家，没有自己照顾娘，没有自己照顾你的傻儿子，你能安心的做你的海盗挣钱吗？良心都到哪儿了？丢海里了？二叔气呼呼的。

“什么？你，你要活活气死你娘啊？我直接告诉你，你大哥没有送钱给我，要是他送钱给我，我也不会再给你这个没良心的儿子，看着你亲侄子生病不理不问，我还以为良心发现，回来做做样子，谁知道，谁知道你是过来找钱的？”

奶奶一边控诉，一边眼红红的，心里跟针扎一样疼着。这个儿子这么多年，拿了傻孙子那么多钱，自己也是睁一眼闭一眼，连老大应该分的田地，铺子全给了老二，可就是这样，他的心还不知足，还不知足啊！

二叔一见娘果然不会把钱交出来的样子，也黑着脸：“不承认？等傻子回来，我看你还不承认？”

老二已经疯狂了，为了钱，自己亲娘也不亲了。

奶奶气得眼泪一把，鼻子一把的，不理这个不孝之子，自己回自己屋子里，不想见到这个儿子。让他等，等到二胖回来，让他自己问，看看他大哥也没有送钱回来？

当二胖下学后，回到家，就感到二叔来了，因为他看到二叔的家丁了。二胖不想见二叔，想直接进自己屋子，谁知道，二叔派人盯着，一等二胖回来，就迫不及待的一把将二胖扯进他屋子。

“傻子，你爹送钱回来吧？”二叔直接问，面对傻子，不需要有任何的顾忌。

二胖心里很恨的，也只能傻呵呵的笑着：“二叔，呵呵，二叔，爹呢？娘呢？”

“快点说，你爹是不是派人到这里来过了？”二叔脸爆红了，激动了。

“呵呵，二叔，奶奶呢？”二胖不理。

“快点说，再不说，我掐死你这个傻子！”二叔真有失控的迹象了。

“住手，你这个不孝子，跟你说了，二胖爹娘没有送钱回来，你做弟弟的不担心你大哥大嫂有事，还能这么狠心的逼问二胖？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啊？”

奶奶也愤怒了。

“他们有什么事？他们现在就算死了，死人还能有什么事？快点说，你爹是不是把钱给了你，还是给你奶奶了？”

二叔精神几乎癫狂的一把掐住二胖脖子，不仅是为了这么多钱，也是因为长期等待，让人变得疯狂。

“你这个畜生，你要害死你亲侄子啊！快点放手！”奶奶又急又怒。

二胖也气坏了，二叔变得原来越狠了，今年爹没有送钱回来，就这样逼迫自己，更逼迫奶奶。

再想到小时候，听到二叔跟二婶想毒傻自己，越想越狠恨，原本经过跟虎妞坑奶奶的那件事，让自己良心不安，还想着算了。

可现在看来不是算的事，要是爹娘以后都不送钱过来，二叔一定不会对自己再有一点点耐心，要自己死就随时可以做到，就像今日。二胖也感到自己呼吸越来越难，脸被憋的发紫。

“住手啊！你要多少钱，你拿我的算是你大哥就是了，不要这样，这是你亲侄子啊！”奶奶几乎带着哀求儿子的语气。只求儿子放过自己那可怜的傻孙子。

二胖就在奶奶这样叫的时候，尽力用自己的脚踹向二叔。二叔由于没有想到，也由于这些天精神亏损，猛然被二胖一踹，竟然跌倒在地。顿时两眼发出凶光，爬起来，拿了屋子里的一个木头凳子，对着二胖就砸了过去。

“住手啊！”奶奶急哭了，一把覆在二胖身上，被自己儿子狠狠砸了一凳子，砸到了奶奶的头，奶奶顿时晕了。

就这样，二叔也没有顾上自己娘，他此时精神癫狂，失去了自我控制能力，接着又要挥起凳子，砸二胖。

就在此时，屋里忽然闯进很多官兵，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奶奶是晕的，二胖是傻的，屋子的二叔正举着凳子抓人，结果，凳子还没有砸下去，二胖二叔就被抓了捆了。

“你们谁敢抓我？”二叔癫狂中还记得县令跟自己的感情很深。在这个地方，还没有人敢这样对自己。

“是我要抓你！你知情不报，欺骗本官，你大哥大嫂明明是海盗，你竟然还糊弄本官，说他们死了，你可知罪？”

来人正是富县的县令，也正是二叔自以为跟自己感情很深的靠山。

二叔的这个靠山，自己因为摊上大事，需要大笔资金，曾经在半个月前跟二胖二叔隐晦透露一下需要他资助的意思，可惜二叔当时因为急大哥的钱，精神不济，没有听明白，这才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县令对自己治下所有的百姓，有生杀大权，所谓破家县令，灭门刺史，当利益起来冲突的时候，感情再深也枉然。

现在县令走投无路的时候，想到王友志家其实很有钱很有钱，他每一年都有他大哥送回来的1万两，不算他的田产，光是他的这些钱，这么多年下来，就有好几万两，加上他的家产，十万以上是有的，抄了他的家，自己的麻烦事才有钱摆平，而且抄他的家，还特别的名正言顺，不但可以为自己添功绩，还有了钱摆平麻烦事。一举两得。

更妙的还是，王友志做人也算小心，有钱根本不怎么显摆，他大哥给的钱，只有自己知道。谁让他在自己关键的时候不帮一把的？你不帮，就不要怪我不讲道义了。给了办了那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感激，活该你破家！

当虎妞知道的时候，官兵已经走了，不但封了二胖的老家，还抓了二胖他二叔一家人，连同全家的下人全部带走，而二胖奶奶因为晕倒，又是超过60岁的老人，就将她扔在大门口。二胖因为是傻子，也被撵出来，扔在大门口。

官府临走还贴了告示，说明了情况，说二胖爹娘是海盗，说二胖二叔知情不报，全家抄家。没收全部家产。

另外还人性化的说明，由于二胖奶奶年纪超过60岁，二胖是傻子，不追究他们的罪了。但二胖二叔一家人则不能放过，等审查结束后公布最终处理结果。

这个朝代有点人性化的规定，一般不是谋逆的大罪，像傻子，老人是可以免于受罚的。当然了，也要看具体的执行人，他们说你傻就傻，他们说你年纪到了60岁就到了60岁。

而这个县令一向也是讲脸面的人，没好意思直接威胁王友志，直到事件发展，不得不这样对待昔日感情深的伙伴。心里也担心有人说自己心狠手辣什么的，就在抄家的时候，特意把二胖跟他奶奶赦免了，也是为他博得一些仁慈的好名声。

县令不但在这个上面博一个好名声，还把王家所有的田地算成官田，从此之后，所有租种王家田地的佃户，就按国家规定的两成的赋税收税。

这么一来，村里人都激动了，一下子就少了三成的赋税，这样一来，除了不能买卖这个田地之外，这些田地就算是自己的了，只交两成赋税，跟普通农户自己家的赋税一样的，这还多亏了县令。全村人都激动的要死，一年可以挣不少钱了，家里也可以过得更好了。县令的这一举动，为他赢得了全村人的跪送。县令满意而归，既挣得了钱，解决了自己家麻烦事，又挣得了好名声，值！

“奶奶，奶奶！”二胖哭着喊奶奶。

“奶奶？奶奶？”虎妞也挤进来，看到奶奶头上一个大包，想到了应该是撞上什么了。

“爹，大伯，帮奶奶请个大夫，好不好？我们把奶奶跟二胖带回家，不，就带到顺子他们住的地方，好不好？”虎妞只能求助大人，天色将要黑了，自己也不知道到哪请奶奶，更背不动奶奶，只能求助大人。

村里人呼啦一下子都让开，不想沾这个地主婆婆。今天才知道，他们家老大就是海盗，海盗可是杀人越货的凶狠之人，加上地主也从没少收他们一成的租子，现在被县令抓了正好。

人心在利益面前似乎不会想到他人的悲剧，对于村里人来说，傻子跟他奶奶对于这些村民来说，已经显得微不足道了。他们更不会为了一点点不忍花钱救助这两个人，一个是傻子，一个是要死的老人。谁家也拿不出那个精力和银子。

就连虎妞都想到了这个问题，本来想让爹跟大伯带着回家，忽然改口让他们把奶奶背到顺子他们院子照顾，意思也是不希望爹跟大伯他们担心这些。

二胖真的不是装傻，而是面对这样的打击，人已经是浑浑噩噩了，只是被动的被虎妞牵着手跟随程文爹大伯带着奶奶到了顺子的院子。

大夫过来之后，也查看了一下，说是被硬物砸的，说完竟然带着怀疑的目光看了二胖一眼，在这个大夫眼里，似乎能这样砸老人家的应该是这个傻子。

二胖没有注意到大夫的这个眼神，依旧是呆呆的站在奶奶的炕边，奶奶被放在顺子原本的屋子，安置下来。

大夫的这个眼神把虎妞大娘吓了一跳，要是傻子在自己家也这么砸人，那可怎么办？家里全是孩子啊？

“虎妞，你看看，傻子砸了他奶奶，要是傻子也砸你们，可怎么办？”大娘对虎妞救人倒是没有强烈反对，但对于自己家人倒是担心安全问题。

其实大娘还有些担忧，就是村里人都疏离傻子一家，自己家还这样救助他们，会不会被村里人疏离？

所以大娘趁人不注意的时候，一把拉走虎妞，悄悄的问虎妞。

“大娘，我天天跟二胖一起读书，他都没有砸我，怎么会砸人？他奶奶的伤一定不会是他砸的，也许是奶奶不小心自己撞得。

大娘，你放心，给二胖奶奶治病的银子，我有，我也会让顺子看着二胖他的，不会影响到全家人的，大娘，现在奶奶晕了，没有醒，等她醒来，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虎妞对大娘的担心倒是没有看法，毕竟遇到事情的是首先想到自身安全也是正常的。

大娘看虎妞这样说，也不多说了，回家跟家里的程英，程真都仔细交代，不许他们到那边院子，估计这几天，那个院子也不会教孩子读书写字了。起码也要等几天。等二胖奶奶醒来再说。

程文今天看到虎妞这样对待二胖跟他奶奶，心里顿时又觉得虎妞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很有心的，全村人都觉得王家活该，因为他们都得到了好处，就算自己家也得到了好处，可虎妞却要救助他们，不但如此，还拿出以往坑来的钱给爹请大夫，心里对虎妞又有了新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