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完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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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两天，那边都还好，两朝都敢轻易开战，所以一切都还算太平。”

北凌辰淡然解释道。

“照顾好自己吧。”

“我会的，你也是。”

北凌辰微笑的应着，她的那淡淡的笑容映入他的眼中，竟然让他微微感觉到有些暖意，可能是很少听到有人关心自己，这一刻北凌辰心中才莫名的感觉有些柔软起来。

“快回去吧，这里是风口，有些冷，我先回去了。”

他最后留下这么一句话，宛如清风拂过竹林一般，声音落下的时候，青色的衣袍已经刷过那冰冷的阑干，高大的很快便湮没在那一片阑珊的灯影之中。

七夜悄然叹息了一声，望着那个已经空下去的转角，好一下子，才提着步子往前方走了去。

太皇太后跟七夜相继离席之后，陛下也离开去了御书房。真正的宴会这时候才是热闹的时候，整个宴会便交给了轩王跟齐王，陛下倒也放心。

夜渐渐深了，当东方大元帅跟南宫老将军一同告退离开之后，忙碌了一天的陛下这会儿才有些疲惫的起身。

“陛下，夜深了，还是早些歇息吧。”

江海迎了上来，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宴会已经散去了吗？”

陛下端起茶盏摄了一口下去，淡淡的问道。

“刚刚散去，两位殿下已经安排使臣们会驿馆，陛下请放心。”

江海一手甩过拂尘，将陛下递过来的茶盏接了过来，“陛下现在回龙腾宫吗？”

“皇妃呢？”

陛下负着手缓缓的往殿外走了去，一边问道。

“娘娘回了凤仪宫，想必应该已经歇下了，今天娘娘也挺累的样子。”

听着江海这话，陛下便是蹙了蹙眉，想都没想，便道，“去凤仪宫。”

“是，陛下！”

看着陛下往前离去的背影，江公公禁不住一笑，笑眯眯的跟了上去。

御书房里龙腾宫跟凤仪宫都不是很远，走上一会儿就到了。陛下一向很少乘坐龙撵，身边跟着的也就是江海这么一个贴身老太监而已。

已经是深夜了，参加宴会的使臣跟中大臣及其家眷也慢慢散去，宫中也是安静至极，走在通往凤仪宫的游廊里，倒是偶尔可以见到皇宫的巡逻卫队。

寒风依然很是凛冽，婆娑斑驳的灯影摇曳在风中，遥远的苍穹里难得的挂着一轮弯弯浅月，月色皎洁，光华万千，整个皇宫都沐浴在一片清冷的银辉之中，宛如抖落了一地的水银。

陛下负着手不紧不慢的往前走着，神情很是放松而淡漠，江海也是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

“陛下，是紫凝公主！”

这般静谧放松的气氛终于被打破，刚刚走到通往凤仪宫的岔道上，江海突然有些惊讶的指着前面站着的一身淡紫色衣裙的绝色倾城的女子惊呼了一声。

声音落下，一直深思之中的陛下顿时收住思绪，抬头望前方一看，果然见到那紫凝公主就站在前方。

很明显，想必就是站在这里等他的。

陛下俊脸微沉，眼神顿时也冷了下来，锐利如鹰隼一般。

“紫凝见过赤帝陛下！”

紫凝公主一见到陛下，当下那小脸上才洋溢出一道淡淡的笑意，连忙迎了上来，给赤帝陛下行了礼。

“盛宴已散去，公主为何还留在宫中？”

淡漠的声音里分明带着一道不愉悦，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下逐客令。

“紫凝有些话想要与陛下说，还望陛下能给紫凝一点时间。”

紫凝公主直起身，看了陛下身后的江公公一眼，低声道。

秦紫凝的话一落，便迎来了陛下那冷漠而锐利的眼神，“公主乃金盛景帝最宠爱，尊贵端庄的千金。朕虽一向敬重景帝，但并不代表朕给公主特权。公主莫要忘记你自己的身份。”

“都到如今的份上了，即便是公主又能如何？你会多看我一眼吗？”

紫凝公主不禁有些苍凉的笑了起来，美丽的明眸里当下就沁出了些许的泪花，泪眼婆娑的望着陛下，藏在衣袖下的双手紧紧握成拳，紧紧的咬着唇，那样子既难过却又是坚强的忍着。

“我爱你，一直爱了很多年，从你将我从断崖救起的一刻，我就控制不住我自己，你明知道我对你的情意，为什么就是对我冷漠如冰？早知道如此，我宁愿你当初不管我的死活！”

“如果你是因为这个对朕心存念想，那朕可以告诉你，朕不过是救下辰王的时候顺便出手救你，朕不希望辰王因为你们的事情耿耿于怀，你不死，秦玄幕不死，辰王便不会因为那次的事情感到亏欠你们。如果你后悔让朕救了你，你现在可以马上从那里跳下去，一了百了。”

陛下那深不见底的眼眸闪烁这淡淡的凉光，神色淡淡的望着紫凝公主，声音冷淡如秋水。

“那琴艺呢！你为什么指点我弹琴？”

秦紫凝几乎承受不住的当场就落了泪，这般凉薄的话从他的口中吐出，让她疼得几乎要窒息，她禁不住愤怒的瞪着陛下，嘶声竭力的冲着陛下喊道。

“那是因为你琴艺实在是太差吵得朕忍无可忍，偏偏辰王又以为你皇兄秦玄幕真的死了对你心存愧疚，对你百般维护，不然你以为朕真能容忍你？”

“我不相信！”

紫凝公主拼命的摇了摇头，绝色的小脸上泪迹斑斑，吸着鼻子泪眼朦胧的看着陛下，哽咽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早就没了公主的尊严，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我什么委屈我都甘愿忍受，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我拒绝了西楚的联姻，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我违背了母后，违抗父皇的圣旨，母后骂我，父皇怨我，皇兄恨我！你知不知道为了你我在父皇书房门外跪了三天三夜就为了让父皇答应让我来大夏见你一面？你又知不知道我因为你的一句话我连西域魔琴都不要了？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就否定了我对你的感情？”

紫凝公主一边说着，泪珠便是簌簌的往下掉，连江公公看了，心底竟然也有些不忍起来。

“东方七夜她为你做了什么？就她那样的性子，只有你操心的份！她能为你做的事情我也同样能做到，凭什么你眼里只看到她，就看不到我？”

“你就不能公平一点吗？你以为我愿意这样毫无尊严的纠缠你吗？如果我有一天疯了，那一定就是因为你！如此，你怎么还能无动于衷？”

紫凝公主索性将心里的苦水一股脑的吐了出来，在他面前，所有的伪装的坚强此刻竟然倾塌了下去，所有的悲伤，委屈，痛苦，不甘顿时如同决堤的海一般汹涌而出。

“不要否定我的付出，好不好？我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真的，我不会跟东方七夜争，只要成了你的妃我就满足了。我不比东方七夜差的……我的苦水不知道能跟谁说，本来以为见到你我心里也有些安慰，这样也好受一些，可是我没想到……你竟然还是如此……”

紫凝公主抬起衣袖擦了一把泪，很是脆弱而委屈的看着陛下，眼里依然还是朦胧一片！

这一幕无疑是令人心疼而感动的，连江海也都有些动容了起来，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转头朝陛下望了去，却发现陛下依然还是神情淡漠，黑眸里还是那般深不见底的古井不波的眼神。

“朕不可能接受每一个说爱朕的女子，你贵为公主，适合你的人很多。”

陛下忽然淡淡的开口，夜风缓缓吹起他的衣袍，淡淡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看起来更是让人觉得他遥不可及。

“七夜是七夜，你是你，你不用跟七夜比。你也很优秀，但并非朕心中想要之人。七夜的好或是不好，她都是朕的皇妃。朕若是要指望一个女人能为朕做什么，朕现在也不会存在了，大夏皇朝早就成为历史。”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不能接受！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紫凝公主忽然崩溃似的痛哭了起来，狼狈万分的蹲下身子哭泣了起来。

“夜深了，宴会也过去许久，江海，你送公主出宫。”

陛下最后淡漠的落下这么一句，云淡风轻的语气淡似凉风，飘散在冷冷的空气里，声音消散的时候，人也渐渐的消失在那或明或暗的游廊之中。

紫凝公主顿时放声痛哭了起来，爱上这么一个冷漠绝情的男人，她如何能不痛苦？

有谁像她一样爱得这么狼狈？这么卑微？

“公主，回去吧，老奴送你出宫。”

看着紫凝公主哭了许久之后，江海才叹息了一声，手中的拂尘一扬，缓缓的走了过去。

然而，紫凝公主却不理江海，几乎哭得哑了声音，才哽咽的起身，一身脆弱黯然的离去。

凤仪宫内，宫灯明亮，凉风徐徐而过，里面很是安静。

陛下走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小梅跟小红就守在殿内，七夜跟他一样，都不太喜欢太多的人伺候，所以便安排凤仪宫的那些宫女回去歇息了。

“陛下！”

“奴婢见过陛下！”

两人一见到陛下，顿时一惊，连忙跪了下去。

陛下一个挥手，示意她们起身，低低的声音传来，“皇妃呢？歇下了吗？”

“回陛下，娘娘刚刚沐浴完，说看会儿书再歇下。”

小梅的话一落，陛下便推门走了进去，小梅马上会意的小心的关上门。

里室内，七夜正坐在案前，案上的灯托上正放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那夜明珠释放出的亮光如同白昼一般的明亮，七夜便是借着这亮光正伏在案前奋笔疾书。

陛下放慢了步子，走到她身后，看着她忙碌着，细细一看，才发现她似乎在整理着建立武学院的信息，只见她手中的炭笔飞快的写下一个又一个字，很是专注，许久，也没有发现就站在身后的他。

良久之后，七夜才搁下手中的笔，微微吸了口气，拿起自己刚刚写下的东西，正想看上一遍，忽然鼻间隐约闻到一股清幽而熟悉的冷香，她当下便是下意识的转过头，果然看到站在她身后的陛下。

“宴会散了？”

七夜抬起头看着他，低声的问道。

陛下走上前，一手扣着桌面，一手轻轻的搂住她的肩头，“早就散了。”

“怎么了？看你似乎情绪不太对。”

七夜倒是敏感的感觉到这男人似乎有心事一般，这才起身，让他坐下，自己则是到旁边的茶几上给他倒了一杯水过来。

“没什么，关于武学院的事情，朕刚刚与大元帅还有南宫老将军提起过，两人倒也挺赞成，朕已经下了密旨，明天大元帅他们还会进宫，到时候你也随朕在御书房候着，看看有什么需要交代的。”

陛下接过她递过来的水，喝了几口下去，才回道。

“这么快？”

七夜几乎要将此事给忘记了，扶了扶额，“差点忘了这事情，也好。时间是有些紧迫，外公没几天就要开赴辽州城。过几天回门的时候趁机会也去一趟军营吧，这次去辽州城怕是又要打一场持久战，让外公把黑旗军都带上，也能放心一点。”

“嗯，别担心。”

“探查到秦玄幕的落脚之处了吗？弄影他们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暂时没有。”

“早知道当初就应该再断他手脚。”

七夜冷冷道，不然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总得小心翼翼的提防着。

“留着他还有用，不然朕当初就可以摘了他的脑袋。”

“我知道，可是这秦玄幕最好还是趁早拿下为好，他跟西域暗楼还有西域天虚门的关系都不错，有这两个势力作为他兴风作浪的底牌，我很担心。过些时日我可能要回黑风城一趟，离开一年多，我倒也想看看那边到底怎么样了。随后便前往西域苗疆，忘川他们现在还在寻找大哥的下落，根据当初留下的线索慢慢找，我相信很快就会找到他了。”

还有跟忘尘她们保证的事情也该兑现了，眼下还是快点将身边的事情解决完，新的征程又要开始了。

西域，但愿这次真的能够将风御城找到……

“嗯，朕随你一起，朕也得回殿里一趟。”

“无极殿么？”

闻言，七夜这会儿倒是有些想起小七了，那个小家伙离开也有挺长的一段时间了，不知道如今都怎么样了，那身皮毛应该也好了吧？还有小六，似乎最近也一直没有见到它的踪影。好像当初南疆的事情结束之后没多久，它也跟风尊使回西域了。

“嗯，到时候朕会将西域那边的事情都跟你说。”

陛下将说着，便将手中的茶杯一放，一手缓缓的拉住七夜的素手，顺势轻轻一拉，七夜便措不及防的往他的身上跌了去……

“你……唔！”

不待七夜反应过来，陛下便已经俯身下来，微凉的吻毫无预警的落了下来，将七夜的话给堵了回去。

肆意的攻城掠地了一番，直到七夜气喘吁吁的，他才心满意足的放开了她……

七夜深深的吸了口气，清眸里也浮现一道淡淡的迷蒙来，悠然对上他那般深邃如海的眸子，倒是有些不自在的别过头去，小脸不禁有些微热了起来。

“别这么看着我。”

七夜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轻咳了几声，挣脱他的环抱。

陛下低低的笑了笑，倒也不为难她，也起身往床榻便走了去，大手一挥，重帘便缓缓遮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