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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方去厨房,到餐厅摆铺着桌凳碗筷的。高瑾也过去,烹香扑鼻。忙夸耀说:“嫂夫人的手艺不错啊,弄得色香味俱全的。”跟进来的魏宜都说:“你的马屁真拍到位了。你吃都没有吃,怎么知道味好的。”高瑾吹嘘着:“这是人的感观反映出来的。这不懂吗,你平时怎么给学生讲课的呵!”魏宜很幽静地说:“这你就不知道了。你只知道坐在办公室里当局长吧。”其实,他也不是什么局长,是个教育局成教科的科长。他们帮着将盛好的菜,一盘盘的端到桌上。许琴手里边忙着边说:“你们去坐着,要你们帮什么,只要屠方就行。你们三人可以去斗地主么。厨房本来就窄巴着,在不了三二个人。”也许是被别盯着做菜,她放不开手脚似的。高瑾又调侃说:“我们同学中只有翔宇是地主,可斗了他,他不开钱,不是个开明的地主。”高瑾真象个闲不住的孩子,串进串出的,又来到书房门口敲门,还大声地嚷:“开门啰!要吃饭了。”房内,张友琼平和地说:“等他们喊,我们不答应。打完了这个风再开门去吃饭。”丰海洲附和着说:“对的。”菜已摆上桌,就餐的工作都准备就绪了。书房的门还没有打开。外面的人只好在电视机前干等着,再说伍岩也还没有到。打麻将不可能半途撒手,这是打牌人的规矩。张友琼装着不大会的,其实一上桌大家都看出来了。她码牌开墩快,算方计钱快,还和大牌。一个风结束就赢了500多块。她脸上挂着晕珥,笑微微地出房来。赢钱的感觉真好!丰海洲就对韩翔宇诉说:“你老婆真狠,一个人赢,把我们三个人都收了。”张友琼暗暗地说:“我老了吗!”她又说:“才一个风,算什么输赢。”屠方说:“今天是一天,吃了就接着打。”韩翔宇诚挚地说:“这样,下午我来安排。”屠方缓缓地说:“要么下午去魏宜的一中。他一个月拿2000多,我们几百块钱都难得到手。”韩翔宇惊异地说:“你们这么好的形势啊!”魏宜认真地说:“除了邮电、电力,没哪个部门可比,再就是我们一中的待遇还可以。师范现在都转向了,在办复读中心,面向高考生挖潜。”韩翔宇不解地说:“这不和你们在争饭碗。”魏宜说:“对我们没有影响,我们不收复读生么。应届生都收不下,为的是保正质量,使学校的教学始终处于领先水平,发展进入良性循环。”韩翔宇听他口气与过去不同了,就说:“你没教书了吧。”高瑾说:“副校长,管教学,实权派。上一中的家长都得找他,指标紧得很。一个指标值一万!”韩翔宇说:“那是不够分的喽!”魏宜又剀切地说:“对。不够的起点8000,然后差一分加100。”屠方盛情地说:“各位同学请入席。”看来是没法等伍岩了,大家缓缓地走向餐厅去。屠方明确地说:“韩老板上坐,魏校长你就不客套了,也上坐。”魏宜推让说:“高瑾,高科长上坐,陪韩老板。高科长可是我们领导机关的领导啦,不敢怠慢的。”高瑾响亮的说:“我领导得你。我再写个条子,你帮我收个学生。”魏宜不再接话说了,以无声的回绝。他们这几个同学中要算魏宜的城府最深了。

经过一番礼让,大家都就位了,就是许琴一人还在跑里跑外,毫无怨厌的忙着。不仅毫无怨厌,还怕菜味不合口,让人笑柄。屠方开始给他们斟酒,倒饮料。不知谁放了个畅快的响屁,还带尾的。高瑾很认真的说:“哪个!这么有水平。”大家都不应声。坐在靠门边的艾雯岔开话说:“许琴,不忙了,你来吃。加个凳子。”大家也还说:“你来,许琴。都一桌菜了。”许琴是横沟镇人,在师范读书时,还是屠方的学生,师生一见钟情。她天生一体好肌肤,身材娇娆,跟人说话一频一笑的,温柔和婉。脸面似出水芙蓉,眼似秋水。毕业后,通过屠方多方做工作,最后以关心知识份子的名义,将她分配到了县实验小学教书。随后,就正式确定了他们的恋爱关系,再随后就结婚成家了。现如今她一个小学教师也不得比他这个师范教师的待遇低。她带三年级的班主任,仅做10岁生日的学生家长塞的红包就够了。她是摆脱也摆脱不了,没有办法,只好救济几个下岗家庭的孩子上学。她的感人事迹还上过《大县报》的。许琴夹在艾雯和刘静平的这边坐下。屠方激情满怀地提议说:“刚才是我单独敬的。许琴,我们俩一起敬各位同学和夫人,感谢大家的赏光。干。”众人都随他们站起,举杯共饮。几俩酒下肚,同学们更兴奋起来。韩翔宇举杯激情地说:“我们是国家恢复高考后第一批分配到大县的大学生。为此,我们来共饮一杯,以示庆贺。”喝着喝着,又有人说:“混得最强的可能是戈子健了,在省政府办公厅吧。”魏宜青睐了身边的韩翔宇,称赞地说:“那算什么,象韩老板就是真本领。”韩翔宇回绝说:“我算什么。一个打工的。还有翟正伟也下海了,在深圳。我们俩还租住在一个屋里。”屠方嚼着菜说:“他在深圳做么事?”韩翔宇说:“新闻社记者,收入可观得很。”屠方兴奋地说:“你们都闯出路来了,我也要出去闯闯才行。你给他打个电话,我们有好多年没见面了。”大家都向他投以期待的目光。韩翔宇便搜出手机打,一下子就打通了。并说:“正伟,新年好!你现在哪里?”对方一下就听出韩翔宇的声音,欣喜地说:“在茶楼,翔宇。消遣,消遣的。你几时回来?”在场有人在喊着翟正伟,传到对方去。韩翔宇说:“快了。这几天你就自由自由啰。”他接着说:“有人找你,你小心等着。”对方哈哈一笑便关了手机。他以为是和他开玩笑闹着。当手机递给魏宜,里面是盲音。韩翔宇又接过打通,再递给魏宜。魏宜沉稳地说:“你是伟(伪)记者吧。不认识我了。“对方警惕地说:”你谁呀,你让翔宇接电话。搞的什么名堂!“魏宜笑说:“我是魏宜。不认识了,老同学。”对方灿烂地说:“哦!是你呀,你们在一起。”魏宜说:“我们都在屠方家。让屠方给你讲话。”屠方接过电话说:“正伟,大记者。10多年没见你了,我们想你,你想我们啵!”对方大笑起来说:“哈哈!屠方,你问翔宇。我们在深圳还时常提到你们几个。”屠方说:“你等好,我今年是要去深圳找你的。你当记者的,接纳面广,也给我找个美差干干。”对方说:“欢迎你们来玩玩。”他不相信他们会辞职去闯荡没有保障的生活。他又把手机递给高瑾。高瑾也沉稳地说:“你好,正伟。新年快乐!”对方同贺:“新年快乐!有时间来深圳玩。”他把手机递给了丰海洲。丰海洲俏皮地说:“老同学,还好啦。我们正在一起喝酒,热闹着,就差你一个,来吧!”对方也变着调说:“你们大县全国闻名,我是想到你们大县来看看,你把酒不喝完了,等着,我就来的。”丰海洲说:“好哇!你赶快来,坐直升机。不坐导弹来。拜拜,ok!”对方也说:“ok,疯海洲。”也许这时他才听出是他,双方都关了机。许琴温和地说:“这么长时间,电话费都不少了。”丰海洲将手机递给韩翔宇,同时说:“就我们嫂夫人一首牌就有了。”

新年的同学酒已无尽无止地,无拘无束地还在继续着,似乎非要喝个尽兴,喝个人仰马翻,酩酊无所知的方罢休。魏宜的头脑还清醒着,理智着沉稳问韩翔宇:“你这次回来,多休息几天的啰。”几时再去深圳他自己心里也没谱。便沉重地说:“端人家的碗服人家管么,还不要早些走的。”魏宜不想强人所难的追问准确时间,就对屠方说:“下午到我那里去,静平都准备好了的。翔宇难得回来的,把这个机会给我。”大过年谁家没有准备几个菜的。刘静平忙接着说:“是我们昨天就定好了的。接大家下午一起去我家。”屠方见他们说得这么恳切,就顺水推舟地说:“许琴,下午我们就听魏校长的,好吧。”许琴瞟了他一下,轻声说:“我听你的。本来我们是安排的一天。”高瑾接过话说:“海洲,明后天就是我们两家的。我们也要抓住这个机会哟。”丰海洲在吃着鸡腿子,闷声地说:“那听你安排。”韩翔宇坚决地说:“这不行。我是要接你们的。”屠方说:“你不抢了,到深圳去接我们,只要你不嫌弃。来,来,一起喝一大口。”韩翔宇举杯说:“我来敬各位和你们的女朋友,以酒真诚的接你们去深圳。一定去啊!来,友琼,我们俩一起敬。”张友琼这才举杯,大家共饮一口后,她说:“今天晚上,我们来接,接各位同学去芙蓉楼唱歌跳舞,快活快活。”她的提议又现代又高雅,当即有人赞同。屠方欣喜地说:“去芙蓉楼好哇!让乌鸦接客。这不我们都有了机会。”他是用变调喊伍岩的谐音浑名。刘静平见他们几个喝得说话的舌头都打卷了,便建议说:“屠老师,你举杯喝个圆杯算了。还要抓紧时间玩牌的。”同学酒在屠方的举杯下终于有了个了结。许琴留在家里收洗碗筷,擦洗地板。他们一窝蜂地拥到一中魏宜的家。魏宜住在一中宿舍区的新楼房的四楼,这是套大四室三厅,有210平米的房子。大客厅有三四十个平方,足可办家庭舞会。塑钢门窗,圣象地板,西欧式的装饰色调;肥大的真皮沙发,超薄的大彩电;藏书满柜,古玩满架,老板桌的书房,卧室更是华侈;厨房好似宫殿。让他们看得乍舌称叹。室内空气清香怡人,既有传统的玲珑锡透,也有现代的高雅明净。他们在魏宜家玩了牌,吃了晚饭,便欢天喜地的去芙蓉楼。不知伍岩什么原因还关了手机,他们猜想是不是俩口子发生了口角。为了不扫今晚的兴,决定明天拥到他家搓一餐,以吃饭解和。看谁家再敢发生内战,发生了就让他赔酒菜。

芙蓉楼娱乐城位于天府大道上的富迪超市不远,与新落成的江城大道的芙蓉广场相映衬。室内室外彩灯炫耀,在这段大街上特别醒目。那“芙蓉”二字招牌被闪烁得仿佛是几个妖娆女子在欢舞。刘静平去巴台要了间大包房,包价是300。不一会,高佻的服务小姐端来茶水饮品,瓜果点心碟。吧台小姐问过她要不要请舞伴小姐。她婉转地说:“要时再说。”吧台小姐笑着说:“我们芙蓉楼最优惠的,一个小姐给50元小费就行。”她还是说:“再说。”当她办好买单来到这间名为鹤影的包房,他们已经在放声高歌了。“取名鹤影原是根据《红楼梦》里的‘冷月映凉庭,寒塘度鹤影’而定。”屠方的一首《蒙古人》唱得是那么回事,接下来是艾雯的《青藏高原》。不一会,他们的歌点满了视屏。屠方又邀刘静平跳舞,并说:“别浪费时间,跳啊。什么都可以浪费,就别浪费时间。”高瑾去邀张友琼跳,艾雯又主动邀韩翔宇跳。屠方搂着刘静平的腰,边跳边说:“海洲,跳啊!”海洲心想,我邀谁呢,舞伴都被你们邀去了。接下来,张友琼唱了首《花瓣雨》,韩翔宇唱了首《祝酒歌》,仿佛倾情高歌把酒分子也唱跑了一半。魏宜也唱了首《往事如烟》。别看他斯紊样,舞也跳得歌也唱得,在湖大时,可没有这么出风头。许琴不失信地赶到了,她一到就被高瑾邀上了。他们集在一起,要算张友琼的娱乐素养差一点,跳舞只能走慢三,那哪是跳舞,简直是在度步子。许琴唱了道《难忘今宵》,大家都跟着唱,跟着节奏跳,把气氛掀到了gao潮。他们还唱了《莫斯科郊外的夜晚》等外国歌曲。欢闹是最好打发时间的,不知不觉就到了11点。韩翔宇出来透气时,整个芙蓉楼静静地了,吧台上也没有坐台小姐了,该散场了。他回到包房,等丰海洲唱完了《你好,春天》,就说:“各位象么样了?”有人依依地说:“回去吧!”他们才留恋往返地离去。韩翔宇在一旁轻声地对张友琼说:“去买单。”张友琼正在找吧台小姐,刘静平过去说:“已经结帐了。”经过一阵欢乐,开怀豪放,尽情欢舞,他们的酒醉减轻了许多。再经过芙蓉楼门前的冷风一吹,感觉轻松多了。这才挥手辞别,各自散去。韩翔宇他们回到家里,冉腊娥还没有睡,在等着他们。告诉他们柳莹来了电话,等着回话。张友琼忙打电话过去,对方说:“翔宇后天要走了,明天你们来吃饭。”张友琼解释说:“翔宇的同学约好的,没办法推辞。不过,他去深圳前,一定要来您这里的。”其实,韩翔宇的心里还没有正式定下去深圳的具体时间,连去深圳彩芸都还犹豫着。对方说:“既然你们有约定,那就按你们的办。要不明天让超超来我这。”张友琼说:“好。”她放下电话,心里就不安起来,这日子过得太快了,担心哪一刻韩翔宇会突然说要去深圳了,她不希望他开这个口。冉腊娥又说:“还有你同事来过,梅子来过电话。”张友琼气快地说:“知道了。她打了我的手机的。您早点睡去吧。”他俩也很快洗了上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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