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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房间里,窦一凡看了一眼床上昏昏沉沉入睡的史芸香,没有去打扰她,而是走到隔壁的一个稍大的房间查看了一会儿,才招呼着李婶一起将那个房间收拾了一下,给史芸香布置了一个简单的画室。看着那张刚刚买回来的大书桌,窦一凡小心翼翼地将从舟宁带过来的画具在书桌上摆放好,又把史芸香一些舍不得扔掉的画卷全部放进身后的大衣柜里。

忙完一切之后,窦一凡再次走到主人房,发现史芸香已经起来了。看着坐在靠西的飘窗上发呆的女人,窦一凡轻咳一声,走了过去。

“香儿,我要回去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知道吗?”走到史芸香身边,窦一凡轻轻地揉了揉她有些暗哑的长发,温柔地交代了两句。此时的史芸香卷缩在飘窗上,像一只流浪多日的小猫,孤寂、无助,在窦一凡眼里就是一个可怜兮兮的邻家女孩。就算窦一凡将她搂在怀里,他也没有任何男女之间的想法。

“一凡,能不能再陪我坐一下?”史芸香有些呆滞的目光落在窦一凡的脸上,脑袋微微一歪,靠在他的胸口,轻声说道。

“嗯,我陪你一会儿,就一会儿,好吗?”窦一凡拥着怀里的女人,似乎感觉到她的生命正在慢慢地流逝着。

“一凡,他……为什么不来看我?”小睡了一会儿,史芸香的头脑似乎清醒了一些,这么多天来第一次提及到了那个‘他’。

“香儿,他很忙,那边的事情太多了,他抽不出时间过来陪你,所以……难道你不喜欢我陪你看病吗?”窦一凡心里一紧,可是不得不尽量地安抚这个瓷娃娃一般脆弱的女人。

史芸香的这一次发病没有什么外在的导火线。或者就是因为那天是鬼节,让史芸香心里的阴影再次浮现,又或者是因为史芸香停药太久了,情绪又开始不稳定了。还有一个原因,窦一凡并没有如实告诉医生的,那就是有可能史芸香嗑药了。窦一凡没有问过史芸香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嗑药的,也没有问过她到底是谁给她送来这些东西的,只是私底下劝了她一两次。不知道为什么,从窦一凡知道史芸香以前所遭受的痛苦灾难之后,他就觉得他没有对史芸香提出什么要求的资格了。一个死里逃生的女人每天还要遭受心魔的折磨,窦一凡还忍心对她提出什么要求?

“嗯!我知道了!要不……你还是回去吧!我再坐一坐,太阳真好!”史芸香坐直起来,靠在窗台上,对着窦一凡微微一笑,很是虚弱。

“好,那你晒一会儿就好了,不要晒太久了,知道吗?画室那边我已经收拾好了,你什么时候想画画就过去。需要什么叫李婶去买,我已经把钱放了一些在李婶那边,其余的都放在这个衣柜里面的保险箱。别操心钱的事,好好养身体,知道吗?听话,我一有时间就过来看你,好吗?”窦一凡站起来,转身想走又忍不住回头再次叮嘱了一番。

史芸香微微地点了点头,目送窦一凡转身离开,仍然是那一副目无表情。

狠狠心走出客厅的窦一凡不敢回头,不敢面对史芸香那双透着绝望的眼睛。站在厨房门口跟李婶打了声招呼,窦一凡拎起自己的皮包正要往外走去。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震动,窦一凡掏出来一看,不由得会心一笑,一边快步往玄关走去,一边轻笑着告诉对方很快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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