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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世的方法其实很简单,不但能在最少伤亡的情况下占领张家堡,并能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尽最大可能保护堡中被扣押为人质的乡亲安全。
“我们驻兵山其实和张家堡只是一路之隔,但各中情况就是冰火两重天,驻兵山民房低矮破旧,院落相连成片,我们正可以利用这些民房掩藏大军。”
过天星和赵大海都是满脸雾水,不知道这是什么勾当。
吕世笑着边整理思路边慢慢与他们解说道:“我在来时,便要求村中百姓装作收集粮食物资,要去那张家赎人,其实我们现在是一穷二白,都被收刮的没了一根草梗,还哪有什么东西赎人?不过是做做样子,麻痹张家,要张家以为我们真的没了办法,只有赎人。”
“兄弟你这般吩咐,但深意何在?”
“先是麻痹对方,让对方放松警惕,然后我们请过天星兄弟带着大队人马,黑夜潜行,赶奔驻兵山,就在这些乡亲家中隐藏埋伏,我和赵哥哥回村后,天亮之时,带着一帮不怕死的乡民,拉上装满麻袋的木车,大当家的选上几十死士,带着刀枪藏在车中,由我们带着赶奔张家堡,就说是上缴粮食赎人,那张家见我们这两日都在紧张筹粮,现在定不怀疑有他,当他们打开堡门,我们推着木车进去。”
“对啊,这样我们的兄弟便可一举抢占堡门。”过天星大呼小叫道。一个脚都站到了凳子上欢呼。
“不单单是抢占堡门,就是那木车也有用处。”
“那有什么用处?”赵大海也兴奋的问道。
“我们把木车推进张家堡,然后成扇面排开,紧紧堵住通向堡门的道路,阻隔乡勇反扑,给我们占领堡门的兄弟争取时间。”
“妙,实在是妙。”过天星大声赞叹。
“这时候我们埋伏在驻兵山里的兄弟一拥而上,立刻就可占领张家堡,如此这般,你还担心死伤吗?”
“不担心,不担心,张家堡的那些乡勇都是长工短工,哪里是我这般见过血,轻视了生命的兄弟们能比?真正的厮杀便当他们土鸡瓦狗,其实真正的死伤都是在爬城之时,毕竟人家占着地利吗。有先生这法子,便是轻松到家了,现在,那张家堡便是我等囊中之物了。”过天星眼睛了已经充满了成功的喜悦。
“这便完了吗?那大当家的野心太过小了。”吕世带着调侃之意道。
“还有下步吗?”
“当然有,大当家的,张家堡毕竟不过才是一个土财主,能有多少银钱粮草?对于这山上几千老小,不过是杯水车薪,要想安稳丰足的过了这个冬天明春,下一步便是县城。你要知道,在这秋收之后,便是在那县城之中就有十几万石的粮草,和十几万的赋税银钱,对着这些大当家的难道真的便不动心?”
闻听吕世此言,大厅里就都是一片吸气声。
打县城?这可是杀官造反的了,那与现在的杆子不同,现在的杆子都是流民组成,各地饥民不堪官府酷吏的层层盘剥,才纷纷揭竿而起啸聚山林,闹的各地不安,于是朝廷在陕西巡抚之外又派延绥巡抚一个大员,领了当地民政兵事,现在这个延绥巡抚岳和声倒是个妙人,唯恐当地饥民起事的事情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耽心朝廷追查责任,会受到严厉制裁。同时又幻想来年夏收之后,为饥寒所迫的起义农民将会自动解散回乡。于是就采取鸵鸟政策,禁止各府县报告“变乱”的消息。
崇祯初年任陕西巡抚的胡廷宴,每逢州县以“盗贼”事上报,就不问情由地把来人打一顿板子,说道:“此饥氓也,掠至明春后自定耳。”便是一味推脱。
然而,纸是包不住火的,农民起义的声势一天比一天大起,地方官再也无法掩盖了,只好硬着头皮向朝廷报告,兵部奉旨查核时,地方官又互相推诿。
陕西巡抚胡廷宴说是延绥巡抚岳和声管辖的边兵作乱,岳和声又说是陕西内地的饥民为“盗”。打起了嘴巴官司。
陕西巡按御史吴焕在上报皇帝的疏中则各打五十大板,说:“盗发于白水之七月,则边贼少而土贼多。今年报盗皆骑锐,动至七八千人。则两抚之推诿隐讳,实酿之也。”不久,岳和声病死,胡廷宴罢斥;改以刘广生巡抚陕西,张梦鲸巡抚延绥,这时陕北的农民起义已经初具规模了,不可控制了,当然这都是后话。
所以现在大家还真的都是杆子流民,谁也不愿意真的对抗朝廷。
攻打些堡寨,不过是强盗行为,但要攻打县城,那便是杀官造反,这个结果是谁都不能担待的。
吕世也知道这样的后果,但张家兄弟在县城,那是坐实了造反的罪过,是要在不久的将来杀头的,自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张家兄弟白白死去。
本来穿越到了现在,本是想着走到南方,安安稳稳的度过这变乱动荡的时代,根本就没有心思造反。
造反是何其艰难?现在还是大明崇祯元年,离着大明垮台还有遥遥十七年,就是那小强李自成都是几起几落,几次走到了绝境,何况是自己这个小白?
但事情就是这样,一步步的便推着你前行,最终走向你根本不能预期的道路。
只要自己还有点良心,就是要报答张老实在自己最是需要帮助时候,收留自己的恩义,那就必须走下去,哪怕攻打县城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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