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论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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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楼道：“我知道世人普遍不纳魔族，传言魔族冷酷、嗜血、无情，可世人又哪里知道其中的隐情？”云楼略微停顿，随即解释：“你可听过六道？”

夜天一愣，一句话下意识地说了出来：“六道轮回？”

云楼摇头：“轮回之事太过虚无飘渺，只是传闻罢了，谁知道真假？不过这六道却是有的。我们魔族，修炼的是无情道。”

夜天愕然。

魔族，修的是无情道！

无情道，有情道，生死道，邪道，欲道，和道，乃为上古六道。

“如今人族多修有情道，其他几道日渐衰微，有的已经不复存在了。”云楼虽然有些感慨，对此却并不感到惋惜，只此一提，转而说道：“后人都说魔道，实际上魔道是从无情道中演化出来的不入流的分支，并不属于六道。简单来说，魔道无情，魔族无情道。”

本来夜天还有些明白，如今听完云楼一席话，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整理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算明白了云楼什么意思。

无情道与无情，本是两码事。无情道侧重的是道，而这无情道中的无情只是一种境界状态，并非割舍爱情、友情、亲情。

无情则只强调无情以静心继而死心，从此只有武学。可想而知，这样的人没有心灵上的痛觉，率性而为，要么生，要么死，是两个极端。

忽而，夜天醒悟过来，也知道了云楼为何那样提醒自己。他所说的堕入魔道，指的是无情，而非无情道。刚才他怕自己堕入魔道的无情中。

“那为何魔族名声那么坏？”夜天好奇地问道：“既然在六道中占了一席，必然能得到天地认可才对。”

云楼冷哼一声：“因为无情道已经残缺，魔族很少有人能够真正悟无情道，却堕入了魔道。魔道无情，嗜血好斗，将魔族的名声压坏了！所以世人才将魔族归为邪魔歪道之流！”

“你是说，无情的人才是魔道，而魔族的真正修士，是无情道的人？”夜天也觉得有些绕口，但还是理清了头绪。

云楼点头：“不管什么样的称谓，对我来说没有意义了。只是我想告诉你，但凡是无情道的人，都需要斩杀魔道清理门户，将无情道重新扶在六道之上，还无情道一个清白！”

“斩杀一干坠入魔道的无情之人？”夜天下意识地问道。

“不错。”云楼没有否认。

“既然魔族名声这么坏，想必魔道的人太多，杀得完？”夜天好奇地问道。

“杀不完。”让夜天出乎意料的是，云楼竟然直接否定。也的确，堕入魔道的无情之人何止千万？魔道在须弥传承已久，并渐趋昌盛，如何斩杀得尽？夜天知道这云楼定然是无情道的人了，但就连他这个要清理门户的人都说杀不完，夜天更不知道还有什么法子了。

可紧接着，夜天听到云楼寒声道：“杀不完……也要杀！”

夜天翻了个白眼，心道你这无情道的人别杀红了眼，最后成了无情之人。

可紧接着，夜天感到有些不太对劲，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这和我杀这魔修有什么关系？方才你为何阻止？”

云楼道：“你惹麻烦了。即便你想杀他，也应该假他人之手。这魔焰门有个秘法种在门人身上，但凡被人害死的门人都会通过秘法将出手者的信息传达回去。”

“什么秘法？”夜天一惊，心理作用下突然间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

“不知道。不过和灵魂有关。”云楼道：“不过这不要紧了。魔焰门就属于堕入魔道的无情者，早晚要被连根拔起。”

夜天点头：“我知道你是无情道的人，但单凭你一个人的力量是断然完不成这艰巨的任务的，还有没有其他人？”

夜天想套一套云楼的话，因为他想知道像云楼这样捍卫无情道的人到底有多少。毕竟，无情道与魔道之争，将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云楼却是饶有兴趣地看了看夜天，没有说话。

“看我作甚？”夜天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问道。

云楼却不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重新问夜天：“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解释这么多？”

“鬼才知道你怎么想的！”夜天自然猜不透云楼的心思，但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心头一跳。“难道和我身上精纯的魔气有关？”

夜天恍然大悟道：“我记得你说过你的宗门需要我！我擦！”夜天激动起来：“你不是让我也加入斩杀魔道人的行列吧？我可不是无情道的人！我还没娶媳妇呢！”

云楼直接给了夜天一个鄙视的眼神，看来并非像夜天所说的那样。而后张了张嘴，却又默默闭上，显然有些话现在是不能说的。

夜天翻白眼还击，“有求于人可不是这么个态度。”

云楼慎重而诚恳地点头，转过身来看着远处山峦的雾气飘渺，不由叹了口气，道：“我想你与我一起闯天魔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