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吊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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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云南昆明军政府，依旧是前些天的那几人。不过，时过境迁，坐在首位上的蔡锷此时看着张显谟和蔡岳二人，却是有了不同的心里感触。

之前不知道贵州军政府的具体实力，可日前通过戴戡那，蔡锷总算是勉强了解到了一些贵州军政府暴露出来的实力，这下自然再也不能保持那颗平常心看待贵州的代表。与身边的戴戡对视一眼，见戴戡微不可查的点头后，蔡锷深吸一口气，转头开口道：‘张部长，蔡副部长，或许我们可以谈一谈此次我去你们贵州的事情了。‘‘都督想通了？‘没有预想的惊喜，张显谟像是知道蔡锷会答应请求一眼，平淡的与蔡锷对视道。如此这般的张显谟让得蔡锷又不免有些被动，暗暗的压下心头不舒服，蔡锷道：‘也不算是想通了什么，只是我们这边的唐继尧去你们贵州已经有好些日子了，竟然没有传回任何消息，想必是唐营长钟情于你们贵州的山水美色，一时沉迷其中，竟然不想回来了，如此，蔡某也不由得想去拜访一下范督抚，看看兄弟省份的景色，要知道，蔡某回国那么久了，可不曾去过贵阳啊，是该去看看了。‘说这话的时候，蔡锷和戴戡两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张显谟和蔡岳，特别是蔡锷说起唐继尧的时候，那一刻是最注意张显谟和蔡岳的神色，想要从二人的神色中看出什么。只不过，两人力气白费了。张显谟的脸上根本没有显出什么，倒是蔡岳听到蔡锷似乎另有所指的时候，脸色微微变化。‘呵呵，是啊，都督早就应该去我们贵阳看看，毕竟云贵一家，我们范督抚可是仰慕蔡都督已久，都督到了我们贵州，我们贵州人民和各界人士一定会夹道欢迎都督的。‘张显谟笑了笑，神色依旧没有透露出什么东西。中规中矩的回答。让蔡锷和戴戡两人竟然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这倒是让大家抬爱了。”蔡锷忍不住眉头微皱，拱了拱手后，与戴戡对视一眼，戴戡犹豫了一下。开口道：‘红藻兄。我听都督说你们在贵阳工作。戴某是贵定人，离家多久不曾回去，如今倒是想在红藻兄这里问问。我们贵定如何了？‘‘哦，这位戴先生也是贵州人？‘戴戡一开口，张显谟立即显露出一丝惊讶，不知道蔡锷让这人出来突然套近乎是什么意思，张显谟不由得看蔡锷。‘是的，戴戡和我可是相识已久的同学，回国后就一直跟着蔡某干一些事情，倒是忙得没有时间回家。‘蔡锷立即在一旁解释：‘如今知道红藻你们正好来了昆明，戴戡就正好想要从红藻你们这里了解一下家乡的消息，顺便等我去贵州的时候，也好去循若家看看。‘‘戴戡？‘张显谟没有在意蔡锷的解释，听到眼前这人竟然是戴戡后，不由得略微停顿一下，眼睛一转，回头不由得看蔡岳。同时，旁边的蔡岳见张显谟的眼神，也忍不住惊讶的叫了一声：‘你就是戴戡——‘他的这声惊讶，立即就吸引了蔡锷和戴戡的注意力。‘哦，原来你就是戴戡戴先生，我正好是贵定人，倒是听过戴先生在贵定的名气。‘蔡岳立即意识到自己可能暴露了什么，说了一半，接着连忙掩饰。只是蔡岳的掩饰实在是失败，蔡锷和戴戡两人立即看出了一些别的东西。‘哦，蔡先生也是贵定人？‘戴戡立即露出老乡见老乡的一种惊讶，看向蔡岳。‘是，是的，我也是贵定的，只不过我家在贵定乡下的一个小村子而已。‘蔡岳生怕多说话露出更多东西，连忙转移话题道：‘想不到在这里竟然见到戴先生，真是缘分啊。‘‘是缘分，是挺有缘的。‘戴戡点头微笑，可却与蔡锷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蔡锷不由得道：‘想不到蔡某这里还上演了一副老乡见老乡的场面，如此，红藻兄你就要好好和我说一说循若家如今的变化了。‘‘还有，既然大家是一家人的话，红藻兄，蔡先生，现在也晚了，把你们叫来你们肯定没有吃饭，如此我们几人一边吃，一边聊如何？这样倒是有些氛围一点。‘蔡锷又继续提议，他正愁没有机会和张显谟多多说话，想不到蔡岳这就送上门来了，他自然要抓住。‘来人，叫厨房准备一下——‘说着，他立即叫人去准备。‘都督，还是算了，不用。‘只不过，就在一切都要在蔡锷预想的时候做下去的时候，张显谟却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张显谟与蔡岳对视，接着连忙说道：‘都督这就不必了，其实我们贵州的变化，不必我多说，到时候都督和戴先生回去看就知道了。‘‘而现在的话，时间紧迫，既然都督已经答应了我们，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贵州现还有一大堆事情需要处理，能够早点回去也算是早点做一些事情。如果都督不介意的话，红藻就先行告退了。‘见到戴戡后，张显谟和蔡岳两人基本上一下子就明白了蔡锷为什么那么快就下定决心要去贵州访问，也突然明白蔡锷一下子如此热情。戴戡可是此次贵州政变的关键人物，他做的一些事情虽然看起来很有隐蔽性，可在贵州情报局那无孔不入的调查之下，戴戡的名字和他的家庭背景早就被调查清楚。此时的戴戡本来应该是在兴义继续和唐继尧战斗的，然而他现在却突然出现在昆明，张显谟一下子就知道，是他们的暗线起了作用，贵州的一些情报已经透过戴戡告诉了蔡锷。蔡锷想要把他们留下来吃什么饭，无非是想要得到更多机会从两人的口中得知到贵州更多的情报。这些张显谟自然不会告诉蔡锷，如今已经勾起了蔡锷对贵州的好奇心，他此行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只要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蔡锷最终去了贵州，那就算是万事大吉。所以，任务已经完成，为了保持蔡锷的好奇心，张显谟自然要激流勇退，留给蔡锷一些空白想像。‘回去？‘张显谟的突然决定，实在是出乎蔡锷的预料之外。‘是的，都督，此次我们的任务便是传递我们督抚的意思请都督到我们贵州一观，都督既然同意了。我们自然没有必要再待在昆明浪费我们军政府给我们的经费。所以我们要告辞了。‘张显谟和蔡岳站了起来，突兀的拒绝，让蔡锷和戴戡两人都愣住了。可蔡锷不是一般人，才从戴戡哪儿得到一点点关于贵州的情报。怎么可能放掉张显谟和蔡岳走。迅速回神后。连忙站起来拦住了张显谟和蔡岳。‘慢，张部长，蔡部长。你们就这么走了？‘‘蔡都督，我们任务完成了，必须要回去了。‘张显谟认真盯着蔡锷道，蔡岳再一旁略有些紧张的捏了捏拳头，发现拳头上都是汗水。‘这。‘蔡锷再次被张显谟这种认真的态度给惊住，愣了一下，他连忙指着外面：‘张部长你们就不能明天走吗，现在都天黑路险的，明天你们再走吧，明天我蔡锷亲自送你们。‘蔡锷暗想，身为一省的都督，此时竟然要为了挽留一个人亲自出马，那人怎么也不可能拒绝吧。‘是啊，张部长，你们明天再走吧。‘戴戡也上来连忙规劝。两人的规劝并没有改变张显谟要走的态度，只不过，张显谟知道他们如果现在弄得强硬了，恐怕会得不偿失。所以他在蔡锷和戴戡的注视之下假装思考了一会儿，随后点头：‘好吧，我们明天再走。‘蔡锷和戴戡这才松了一口气。可两人刚刚松一口气，张显谟又道：‘不过都督就不必和我们吃饭了，我和蔡岳要客栈收拾一下东西，就先行告退了。‘张显谟还是要先离开军政府，居然还拒绝了都督请吃饭的邀请，简直是不识抬举，蔡锷闻言心头倒是有些怒火。可看着张显谟那认真的眼神，知道若是强行让张显谟留下来吃饭的话，那待会想要趁着吃饭那良好的氛围从两人嘴巴里面打探到一些东西就不太可能了。所以心头虽然微微生气，但看在张显谟的份上，他还是点头有些不甘心道：‘好吧，那，那张部长你们就去吧，明天早上，我一定送你们。‘说是这样说，蔡锷已经决定在今晚这个漫漫长夜一定要想出办法来留住张显谟和蔡岳，就算是不留住，也要在两人走之前，尽可能的从二人口中知道更多贵州的消息。‘谢都督的抬爱，告辞。‘张显谟一看就知道蔡锷心底打什么主义，只是他不在意蔡锷打什么主义，依然告辞。蔡锷一看留不住，自然也不在阻拦。于是他和蔡岳在蔡锷和戴戡的注视之下离开了军政府。当然，以两人现在这么重要的身份，蔡锷自然不会就这么轻易放他们走，张显谟和蔡岳刚刚出军政府的时候，蔡锷就派人跟上了。自然，在昆明的这两天中张显谟和蔡岳两人的踪迹是掌握在蔡锷的手中。只是，蔡锷并不知道，想要这么简单的困住张显谟，并没有那么容易。‘松坡，这个张显谟，好像有些不识抬举？‘军政府会客厅，瞧着张显谟和蔡岳二人离去，戴戡道：‘松坡，你真的就这么轻易的放他们走？他们二人身上肯定有关于贵州军队更加重要的消息。‘‘自然是不能那么放他们离去。‘蔡锷目光闪烁，已经在开动脑筋想办法如何才能让张显谟留下并且说出贵州的一些情报。只是，想起这两次见张显谟，张显谟那直接，认真的态度，蔡锷却不知道从何做起。昆明城，张显谟和蔡岳的住处。‘老蔡，我们可能要提前离开昆明了，戴戡已经赶到昆明，想必已经把我们的一些情报告诉了蔡锷。蔡锷现在对我们贵州已经来了兴趣，并且想要从我们口中得到我们贵州的消息，但我们绝对不能说，就要保持蔡锷这种好奇心，只有让蔡锷保持对我们贵州的好奇心了，他才会对和我们贵州合作感兴趣。‘房间中，张显谟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蔡岳说道：‘所以现在我们不能让蔡锷从我们嘴里得到东西，只能够尽快走了。‘蔡岳也是快速收拾东西。只是听着张显谟的话，他有些担忧道：‘说是这样说，可是张部长我们现在肯定被蔡锷派人包围，我们如何在他们的重重监视之下从昆明城逃出去？‘‘这就不用老蔡你担心了，接下来收拾好东西，你只需要牢牢跟紧我就可以了。‘张显谟微微一笑，外面蔡锷派来监视他们的人他自然知道，可这些人要想监视他这一个武林高手，无疑是痴人说梦。‘不用担心，可他们的监视——‘蔡岳不知道张显谟的自信来自哪儿。打开客栈的窗户。他甚至都可以看到在寒冷的街道的角落处有蔡锷派来的士兵大张旗鼓的看着他们二人的房间。蔡锷对他们的监视，可以说是四面八方，他们想要在这种严密的监视下逃走，简直要多难有多难。‘他们监视就监视。等到一会儿十一点。你就知道我们怎么走了。‘张显谟也朝窗户外看一眼。回头，神秘的对蔡岳道：‘现在老蔡你只需要好好休息就行了。‘蔡岳看了看时间，才晚上七点。他又没有办法，只能够慢慢等十一点的到来。客栈外面，晚上的昆明，甚至开始下起了绵绵冷雨。那些负责监视张显谟和蔡岳的云南军人虽然刚刚开始的时候很敬业，可在这种天气之下，也难免有所疏忽。‘该死，这天真冷啊，张部长，难不成我们要从这里跳下去？‘很快就到达了张显谟说的十一点钟，蔡岳打开窗户，一股冷风就吹进来了，他顿时朝房间里面缩了缩。房间里面的灯已经被张显谟灭掉，黑漆漆的一片，给外面监视的人错觉以为二人睡觉了，让别人放松警惕。而实际情况也是这样，张显谟他们的房间早早在八点钟的时候就熄灭了，外面监视二人的探子早就放松了警惕。

张显谟出现在蔡岳身边，黑暗中眼睛好像能够发亮，看向窗外：‘跳下去当然不可能，不过，从这边跳出去倒是有可能实现。‘张显谟他们这房间对面正好对着一个房顶的屋檐，屋檐连绵向远方，张显谟正是想要从这里逃出去。

“逃出去，这那么高？”蔡岳一惊。

“呵呵。”张显谟没有解释，只是目光在街道街角处巡视，晚上十一点，天冷的缘故，街道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那街角暗处的探子之类的也被冷得找地方去取暖，即便有一两个人继续站岗，可因为寒冷的缘故，那些探子也没怎么注意。

张显谟和蔡岳二人形象太像是书生了，任谁都不会想到二人中的张显谟是一个武林高手。

“老蔡，上背。”打量巡视一番，见是如此情况，张显谟立即对蔡岳道。

“上，上背？”蔡岳瞪大眼睛：“不是吧，张部长，我们真要从这里逃出去？”蔡岳年过四十，还没有做过如此疯狂的举动，闻言犹豫的看着张显谟的背。

“当然，不然我们又该如何不惊动他人逃出去？”张显谟理所当然道。

“快上来吧，老蔡，相信我，不会让你摔了或者残了的。”

蔡岳犹豫，可张显谟此时的眼神实在是让人没有拒绝的可能，但蔡岳又不由得看窗外，三楼，他们在三楼，跳下去的话，还能活下来么？

“快点啊，老蔡，你若是再犹豫的话，万一我们被蔡锷抓住的话，你能想象蔡锷为了从我们身上得到我们贵州的情报，会对你干什么？老虎凳，辣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