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回 狠毒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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邙山下了第一场雪，刘秀已然习惯内府里面没有炭炉的日子，守折门有人烧炭，但那些碳，皆是给上清学府的先生、学子用的。上行下效，师父苏伯阿带头忍受寒冷，诸弟子也就随遇而安，每天用温和的井水洗澡，尚能用雪团擦拭身子。

与刘秀相比，刘玄进步神速，他每天山上已将刘秀甩出一半的路程。两人相差两岁，犹是让刘秀感到吃力，原本齐头并进的武功底子，已经分出高低。刘玄已能与几名师姐对战、练功，而刘秀只能一个人，不停的矫正动作。晚上修习吐纳功，刘秀总是第一个离去，他的心，安静不了多长时间。但他也有所得，几名师姐不再敲诈勒索他了，“有好处”尚且想到他这名师出同门的十三师弟。

卫飒、强华、寒子、邳彤总是跟随着刘秀，甩也甩不掉。而刘玄则与二师兄公孙述关系甚好，与隗嚣、谢躬、申屠建呆在一起，做起一名小君子，当然刘玄与赵凤娇在一起的时间还要长。刘秀与刘玄虽然同处一室，却不在一起玩耍，两人均未觉得有一丝异样，每天的行程排满，倒头便睡。两人已显出性格差异，一个喜欢静，一个往人堆里扎。

寒风凛冽，刘秀冒着风雪奔跑进入北面的房间，李章正在里面习字，油灯之下，认真的一笔一划，连十三师兄推开房门进入，他都未抬头看一眼。

刘秀看着李章身上发生的变化，他自己没有听进多少墨子的理念。反而是这名仆人，被墨子描述的世界吸引住了，梦想着平等的世界来临，而李章则在其中发挥一名守折门弟子，应有的巨大作用。

李章早就不将自己当一名奴仆，忘记尚有卖身契在刘秀家里，他将自己摆在照顾一名小弟弟的位子上，听见刘秀推开房门，便道：“十三师兄，不许睡觉，把今天先生叫你们背的三段文章，背给我听。你不许蒙我，明天我会到你的学堂里去的，你胡乱背书，我会告诉严师兄的。”

刘秀使的招数，有一没有二，他无奈的打开书本，先是阿宝读书，将一天所学，读上十遍，争取早点背出，好早点钻进冰冷的被窝。

刘秀终于背出三段《墨子》章节，想要睡觉去了，他如今比刘玄优秀的一点，便是读书尚能跟上同门学友的步伐。而刘玄因为“一心三用”，读书这一块慢慢落后些许。

此时的大汉尚未有棉花产出，冬天，富贵人家睡觉便用动物的毛皮做被子，而穷人则只能盖上家里所有的衣物，用身躯抗寒。人的体质也与后世大不同，皆能抵抗严寒酷暑。因为人口少，地域广阔，物产丰富，汉人的身高在此时是最高的一代，不比游牧民族差。（说得是北方汉人民族，南方并入大汉版图的地方，人是以矮小为主。）

刘秀一晃眼，便钻入羊毛皮子制成的被窝，心想：这该没事了吧。让李章自己写字去，点灯睡觉他早就习惯了。

李章却嘻嘻笑着，来到刘秀床边，说道：“十三师兄，有些事情，想请你帮忙。可否？”

刘秀将被子遮住脸，捂着被子，说道：“李师弟，你有甚么好事情啊？又在打我的钱袋主意，才来邙山一个月，你说说看，你花了多少钱？后年你不要回老家了。”

李章坐在床边，“哎”一声道：“十三师兄，话不能这么讲，孔先生说得好，我们墨家守折弟子，定要团结，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你看师弟我，再苦再累的活皆干。你藏这么多钱干嘛，没钱好！你可以到洛阳寻找施主，洛阳这么近，你与十师兄光知道给上清观坐禅，对得起学府里面五百多名师生吗？过了冬天我们学府里面的人，还要多。贫苦的孩子来到邙山，一无所有啊！你的当票就捐献出来吧。”

刘秀翻身而起，循循善诱道：“李章，你可想好了，想在邙山呆几年，是否过两年便要回去。还是做个真正的读书人，以后出人头地，戴上官帽，均在你自己心里面。”

此言一出，烙在李章心坎里，他立刻改了主意，说道：“还是十三师兄深明大义，我会与孔先生说去的。不过嘛······捐还是要捐。就这个数。”他伸出两根手指，意思明了，刘秀的老底，两成是保不住了。

刘秀心里恨死李章的贪心，嘴上回道：“李师弟，不能一次捐这么多，人是有贪欲的，这次给这个数，下一次你的一名师弟家里遭灾了，你给多少？明年另一位方先生发话，你给不给面子？像你这样做人，以后寒子便是你的榜样。”

李章又听进心里去了，十三师兄的话，就是有道理，怪不得师父、大师兄都听老十三的话。思索道：“十三师兄，言之有理，那就半成吧。日子长着呢。十三师兄有了进项，还可以捐嘛。”

刘秀口是心非，道：“还是李师弟目光长远，想得到明年之事，以后李师弟大有前途啊。”心理面在想，明天一通表扬是难免的，接下来可以轻松写意一段时间，就看天意在哪里？五百多名守折门师生家里，千万不要死人啊。

刘秀问道：“李师弟，你们每天早课，打拳，打的是甚么拳操呢？”

李章道：“我们打的是劈挂拳，拳拳到肉，生死搏杀，有进无退······”

刘秀早就领教过赵尤婷劈挂拳的厉害，急道：“停！李师弟，我知道劈挂拳是怎么回事，我身上的淤青，皆是给二师姐劈挂拳打出来的。等我长大一点，再教你几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