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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贞道:“你功力全失?”

陆穹峡道:“这是什么地方?北方?”

月贞道:“押镖的任务就是将你送到,然后什么都不用管。”

陆穹峡道:“这样的天气你没有预料到?”

月贞道:“谁能预料到?你我都只穿了一件衣服而已。”

陆穹峡已经忍不住放声大笑,虽然腹中实在是给不了多少力气,但还是难以支撑.

月贞也噗呲一笑说道:“我们两人真是怪,你还是吃点吧,外面很冷,动物比人要厉害,不至于这么惨。”

陆穹峡道:“你要打猎?”

月贞道:“还要找一些柴火,不然我们都要冻死。”

陆穹峡道:“这间房子是你的。”

月贞道:“不是,但现在是。”

陆穹峡道:“你怎么知道有个空房子?”

月贞道:“因为这里有个伤心人住着,很久以前的事了。”

陆穹峡道:“很久以前?不知姑娘芳龄。”

月贞道:“你要是问别人这个问题,八成得不到答案,得到的也几乎没有真的。”

陆穹峡道:“很久以前,你就能记得路?”

月贞道:“对路如果不熟,是不可能押镖的。”

陆穹峡道:“这一点确实是女人天生就没有的天赋。”

月贞道:“他现在不在,也许是出去了,也许是...”说到这里,她不由得打了个寒噤,陆穹峡当然还是**着上身,只不过这样的温度已经很暖和了,他常年在天山,自幼赤膊练剑,但灵力无法流动,这一切都成了枉然,强壮的身体能给他最好的屏障,所以这一场雪不简单,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从下天山到最后西域一战,他见得已经太多,至于月贞的感慨在陆穹峡面前,就显得太微不足道:“看来有一个很长的故事。”月贞道:“我现在没心情讲故事。”

陆穹峡道:“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最好不要悄无声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在啃着干粮,到有七八分滑稽。

月贞微微抿嘴“你是个好人,天下居然有货物自行出现差错,这天气也算是帮了我。”

陆穹峡道:“镖局生意应该还不错。”

月贞道:“不错又能怎么样,天地有变,我们又能怎么样。”

陆穹峡叹道:“的确,天地有变,实在是可怕。”

月贞道:“现在结界环视,也许天崩地裂才是我们的归宿。”

陆穹峡道:“我在梦中知道了四方城,是天柱倾塌,之后结界出现,其中之人的记忆,居然全部来自梦中。”

月贞道:“谁都不会去想这种东西,想多了也没用,天天祈祷神仙的人,也太过无趣。”

陆穹峡笑道:“那你拜什么?”

月贞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拜什么?”

陆穹峡道:“一个没有信念的人,是不会超过常人。”

月贞道:“我最佩服的人,就是这间木屋的主人。”

陆穹峡道:“洗耳恭听。”

月贞道:“他叫做严演绎。至于是哪三个字,我并不知道。”

陆穹峡道:“我叫陆穹峡,不知道姑娘方便透露芳名不。”

月贞道:“我叫月贞,是他取的名字。”

陆穹峡奇道:“你父亲呢?”

月贞道:“他讨厌女孩,没有给我取名字,就叫我丫头。”

陆穹峡笑道:“好有趣的父亲,我出生就是孤儿,说不定就是父亲讨厌我是男孩。”

月贞有点生气“我说认真的,你少嬉皮笑脸,不然打烂你嘴巴。”

陆穹峡笑道:“你笑起来很好看,最好还是多笑一下,我并没有骗你,我就是被父母抛弃在和这一样的雪地,还有我另一个朋友,但我们两脸型不一,也并非兄弟,都被师傅收养。”

月贞道:“难怪你还没冻死。”

陆穹峡笑道:“我的衣服可否舒适温暖?”

月贞故意冷笑一声道:“可别奢望我还给你,有本事就来扒我衣服。”

陆穹峡笑道:“原来是这样,姑娘原来已经对我早已...。不说了,天冷你还是穿着吧,继续洗耳恭听。”

月贞道:“那个时候我跑到外面来玩,遇到狼。”

陆穹峡道:“然后他打跑了狼救了你?”

月贞摇了摇头道:“他打不过,和狼最后一块掉进瀑布,他不怕水,最后居然还找到了我,将我带到这里。”

陆穹峡道:“听起来是个勇敢的人,你说这是很久以前?”

月贞道:“的确,那时候我十岁,他比我大一点点而已,说不定还比我小。”

陆穹峡道:“我第一次打狼是在师傅收养我第八年,但是我却不是靠着蛮力取胜,我手中握有利器,山头上有师弟已经传来喊声。”

月贞道:“他不识字,只说叫做严演绎。”

陆穹峡道:“他现在还在不在这里?”

月贞道:“不知道,我已经很多年没来看他,虽然距离并不远,刚才不来这里,或者说犹豫,是因为我对不起他,她也对不起我。”

陆穹峡道:“难道是你们互相爱上然后另结新欢?”

月贞这回却不生气“我们才十岁左右,你还能编的更夸张吗?”

陆穹峡道:“比如她和你因为一场误会,想要弥补的时候却将事情弄得更糟。”

月贞奇道:“你怎么知道?”

陆穹峡笑道:“十多岁的男女孩容易将事情越弄越糟才是正常的,你们要是能独当一面,那才叫怪事。”

月贞道:“猜得很准,看来你比我想的要聪明很多。”

陆穹峡道:“过奖了,你父亲看来已经不在人世。”

月贞这一回吓得什么都不敢说了,只是呆呆的看着陆穹峡,过了半天才说道:“他的死,和严演绎也有点关系。”

陆穹峡道:“你今天和一个没穿衣服的男人出现在他家,就算他出现了,你准备怎么说?”

月贞道:“我就是准备告诉他,我已经有个男人,过得很好。”

陆穹峡笑道:“我可以用这个威胁你吗?”

月贞道:“不可以。”陆穹峡道:“为什么?”

月贞道:“因为你打不过我。”

陆穹峡道:“我虽然知道姑娘身怀高强内功,但要能赢我,还是有点难度。”

月贞道:“如果不是出其不备,你以为你能制住我?”

陆穹峡道:“也许是我气息微弱,...不过你能短时间冲开,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你看起来温文尔雅,但动起手来居然一点都不含糊,实在厉害,尤其是力气,你不运内功居然也能将我提起。”

月贞道:“也很感谢你,让我不得不又回到这里。”

陆穹峡道:“感谢的应该是这场雪,他如果还在,外面这种温度他是万万受不了。”

月贞道:“你是说他已经死了?”

陆穹峡道:“你没有见过他,岂不是最好的见证?”

月贞道:“我几乎已将忘了他,也是在梦中消散。”

陆穹峡道:“你没有发现这个房间已经有些灰尘,至少一个月以上没有人来过。”

月贞道:“就在这一个月发生变故,这是老天在惩罚我?”

陆穹峡道:“你既然不拜天,何必怨天?”

月贞忽然说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陆穹峡忽然跳起,转身看向这张木床,他吃饱不需要多久,行动至少有点自然,木房有点破,还不至于密闭,细微声音月贞居然先听到,陆穹峡不由得佩服几分,但声音越来越大,从床板发出,这种事情谁会料到?“有人要来了。”月贞道:“也许就是他。”陆穹峡道:“不止一个人。”月贞道:“他不会交朋友。”陆穹峡道:“也许他变了。”月贞道:“他不会相信任何人。”陆穹峡道:“也许他的改变,远比你想的要大。”

床板开了,出现的第一个人,陆穹峡居然认识,当年在锁妖塔之下帮他们四人解围的为头之人,在西域为齐风守住雷灵柱的东方正宇,他当然也记得陆穹峡“居然得见故人,不过我好像打扰了。”陆穹峡笑道:“阁下之功,岂是我等小辈可以比之?不过见到你,到实在让我惊讶。”

出来的第二个人,月贞认识,居然真的是严演绎,无论过了多久,她都能认出来,但严演绎显然不认识她,也跟着东方正宇说道:“打扰两位雅兴实在抱歉,不过我等并非有意,还请见谅。”月贞道:“你可是姓严?”严演绎心中一起“不姓严,但是可以叫我严演绎,难道姑娘曾经被在下戏弄?”陆穹峡道:“何出此言?你不认识她了?她既然能认出你,你为什么就不能认识她?”东方正宇笑道:“并不是淫贼就要关在一块,你不是这种人。”

朱晓敏抱着水相也上来了,只不过源宣不见了,东方正宇看朱晓敏回头准备去看,急忙说道:“不用去理他,他神通广大,自然会出现。”朱晓敏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只能遵从这句话,当然也没有异议,水相透过窗户拍手大笑“下雪了下雪了!”她几步走到门口,开门就跑了出去,这一开门,一阵冷风吹进来,冷得彻骨,朱晓敏啊了一声,东方正宇连忙将外衣脱下来递给了她,这件衣服就像是一盆炭火,朱晓敏居然有点眼眶湿润“她难道不冷?”东方正宇笑道:“她当然不怕,等他捏一个雪人出来好了,你别凉着。”

月贞看不到其他人,在她眼中现在只有严演绎“你真的不认识我?”

严演绎赔笑道:“我已经死了,现在你看到的我也许并不是以前的我,姑娘若是缅怀旧人,就将我当做朋友可好?”

陆穹峡和月贞实在不愿意严演绎这么说,陆穹峡正要说话,东方正宇何其聪慧?怎么会不知道?连忙拉开他,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就是要让月贞听到“他真的不是以前的这个人,借尸还魂你有听说过吧。”

陆穹峡道:“如果是借尸还魂,那对这位姑娘岂不是太残酷?”

东方正宇笑道:“不信你去问他。他现在绝对不冷。”

严演绎笑道:“我已经冷到骨头里了。”

月贞奇道:“你怕冷?”

严演绎道:“我的确体质特异,但并非姑娘所认识的人。”

陆穹峡道:“这位姑娘就是旧情不放,才来你家,你就不能依从?”

严演绎道:“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难道要我不仁不义?”

东方正宇笑道:“你就说这两位方才正在亲热,百口莫辩,把错都推给她不就行了。”

这本来是一句玩笑话,朱晓敏哪里听得下去“别这么欺负她,你们三个男子真可恶。”

月贞当然早就呆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想着什么,朱晓敏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到一边,严演绎和东方正宇相视一笑,门外除了水相玩雪的笑声,一时间房中变得安静。

严演绎道:“我出去砍一些干柴,你就帮我解释一下。”说着走出门外,地上的雪至少已经有一寸多。

水相捏了个雪球扔了过来,打在严演绎身上自然化掉,水相却嘟嘟嘴说道:“我可不记得祝融有后人。”

严演绎笑道:“祝融若无后人,八卦何以聚灵升起?”

水相道:“你还知道的挺多。”

严演绎道:“我还知道你是谁。”

水相道:“我差不多可以猜到是谁告诉你的。”

严演绎道:“同道者,为什么还这么敌对?”

水相道:“同道者才是最可怕的,你难道还信得过?”

严演绎道:“我不是被朋友害死的。”

水相道:“但杀了你的人,你就是活上一百次也报不了仇。”

严演绎道:“我可没有要报仇。”

水相道:“那你就不会站在这里。”

严演绎笑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可是你亲眼看见的。”

水相哈哈一笑“那就当我什么都不知道,雪还不够大,难堆雪人。”

严演绎道:“要雪人还不简单,有耐心就可以了,担忧的事情一旦有耐心就会万劫不复。”

水相道:“能成大事的人没有一个是有耐心的,这句话你如果是第二次听到,那我就能相信你了。”

严演绎道:“你有没有被人骗过?”

水相道:“有。”

严演绎道:“据说你也会有危险。”

水相道:“一个骗过你的人给你带来的危险,简直就是享受,一种用天命来执行的享受。”

严演绎道:“这结界难道你都不能破?”

水相道:“当然可以,你可以随便杀人,东方正宇也可以,但是我不能。”

严演绎道:“西域一战虽然我没有亲身经历,但状况可想而知,如果因此再来一次,我希望不要出现得好。”

水相道:“你的灵力能不能涌出身来?”

严演绎道:“当然不能。”

水相道:“接下来我有可能变成众矢之的,但你什么时候有任务,千万不要顾及我,我和东方正宇不能两人同死,你记住这个就行了。”

月贞头中乱成一麻,她从来都没有这样烦乱,就算遇见十多个强盗都能泰然自若的人,还会被什么乱心“不对,他怎么会这样??”

月贞三步并作两步,推开房门,东方正宇拉着陆穹峡挡在朱晓敏前面,两人只觉得背后寒冷异常,难以忍受,却只能用大笑来掩饰,朱晓敏看着虽然也泛起笑容,但还是不由得担心月贞“这位姑娘定是心有所伤,你们为什么要这样拆散别人?”

东方正宇笑道:“你要知道他是谁,肯定会更纠结,就还不如不告诉你。”

朱晓敏也不知道为什么,水相一出去玩雪,心情居然就好了几分,一个人总有邪念,哪怕是圣人,更何况这可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无论是谁经历荡气回肠的一战,都会更加珍惜眼前的一切,月贞跑出门外,水相一个雪球扔了过去,却是擦过月贞的耳边“小妹妹,他去哪里了?”

水相笑道:“他反正会回来,姐姐急什么?哦,姐姐想和他单独谈话,这却是惘然了,他说的话是不会变的。”

月贞奇道:“这是为什么?”

水相道:“他刚才说的都是真话,姐姐如果想与他同行,就不要涉入过多感情才好。”

月贞道:“我难道还会拖累他?”

水相道:“说不定是他拖累你,快进去吧,你如果看到他并不关心你,说不定会更伤心。”

月贞忽然无言以对,也许有人会对老者不屑,但对一个天真的女孩,谁又能辜负?她只好回头,抬头只见皑皑白雪落下,那个时候也是这样的,两个本来都不是很怕冷的人,严演绎找了一些干柴,忽然听到有人悉悉索索的声音,贴近却也听不清,但最终看到,却有点让人意外,丁阳,严演绎认识他,再也不过,可以说严演绎自幼学剑多年以来第一个见到的人,随后共同应敌,何其潇洒快乐,一想到这里,心中又有几分暗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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