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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军虽然答应了要给荆州百姓流民但是会老老实实的将好的给斐潜然后自家留下差的么?
答案是很显然的。
廖化等人在丹水之畔一路排开的大阵势即便是经常来往的曹真看了之后都有些心惊肉跳。这种害怕不是面对着军阵厮杀的那种而是面对着完全不在自己认知范围之内的知识然后感觉自己格格不入的那种本能的畏缩和恐惧。
地面上似乎是用石灰洒落画出来的线条然后流民在指定的区域之内缓缓行动病症较明显的都被留下了丹水下游然后那些没有什么病症表现的就在石灰线内被驱赶着进入了一些用布幔围起来的区域……
『那是……』曹真忍不住自己的好奇。
廖化围着脸巾遮着鼻口虽然说比不上后世的口罩什么的效果但是在当下却多少是有些功用的见曹真询问直接说道:『子丹想去看便去就是……』
廖化早就得到了骠骑将军斐潜的指令对于一些基础的防御瘟疫措施如果曹军要看要学就大大方方的让其观看但是绝对不主动传授。
廖化虽然不是非常清楚斐潜这样做其目标到底是什么但是并不妨碍廖化执行反正就摆在襄阳城下丹水之侧即便是再怎样遮掩也难以逃避曹军的眼目还不如就这般倒也彰显大气。
其实斐潜如此举措并没有很复杂的用意。
很简单人们只会对于努力得到的东西才会珍惜如果说斐潜直接将瘟疫的防治方法和治疗手段告诉曹军上下曹操夏侯惇等人甚至还会觉得是不是斐潜在其中隐藏着什么阴谋反而会耽误了对于瘟疫的救治。
荆州这里的流民得瘟疫数量若是增多也就意味着斐潜这里接受生病的人肯定更多别指望曹操夏侯惇等人会发扬什么大公无私的精神所以如果说荆北这里能控制瘟疫的蔓延也就等同于斐潜这边会少一些患病的流民。
另外如果说整个荆州都被瘟疫肆虐那么不可避免的就将导致经济人口等等方面的严重衰退而这种衰退将持续一个相当长的时间甚至有可能是十年二十年这样一来原本可以提供大量的经济往来的荆州地区就将变成一个贫瘠得毫无产出的地域原本荆州和关中的经贸往来会受到严重的打击……
因此曹军努力照搬的防御手段和偷偷抄写的治瘟方子其实也是在某种程度上对于斐潜的补益只不过是非常的隐晦罢了同时即便是曹军上层人物发现了这个问题也不得不按照斐潜的路子走下去……
曹真去了然后怏怏的被幕布之前一些彪悍的妇女给骂了回来。
幕布之后当然就是洗澡消毒的区域一边是男的一边是女的曹真听到有女性的声音自然而然就歪到女性那一边去了然后被一群大妈给骂得狗血淋头……
虽说幕布之中是一些女子在进行洗浴但是和后世一些所谓电视剧展现得完全不同劳苦百姓的女子多数要在田间劳作皮肤黝黑不说更是因为营养不良等等原因根本就无法和士林仕女相提并论完全没有所谓旖旎风光。
再加上若说女性的战斗力么婚前婚后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生物。大妈级别的人物也不认得曹真以为就是个急色鬼来偷窥了顿时一阵好骂而曹真好歹算是比较高层一些的士族子弟也不好发作毕竟若是被人知晓其不光去偷窥普通民妇沐浴然后被人发现了还打杀对方企图灭口那传出去之后曹真的这个品德啊声名啊啧啧……
『嘿嘿这个这个……骠骑果真回旋了?』曹真只能是尴尬得硬找话题。
廖化摇头说道『此事吾何尝能知?只不过骠骑确实不在筑阳……』
那么骠骑将军斐潜跑到了什么地方呢?
曹军上下根本没想到斐潜当下已经到了宛城。
因为曹操已经撤兵回了许都宛城当下周边的军事紧急局面已经是解除了再加上原本在宛城当中被滞留的商队几乎同时间离开所以斐潜在没有打出旗号之下借着商队的掩护到了宛城之中。
宛城原本是南阳治所之前的防御体系也不算是很差但是在曹操大举进攻之下依旧难免有些损毁现在正在徐晃和黄忠的指挥之下修葺恢复。
许多普通的民众是不认识斐潜的天天听闻有个骠骑将军但是骠骑将军究竟长得什么样子是不是三头六臂亦或是青面獠牙大多数人根本没没有任何的印象。
对于一般人来说可能难以理解为什么斐潜会特意留下了宛城这一块飞地甚至有些觉得斐潜将宛城提出来作为交换是一种损失但是斐潜并不这么想。
宛城从南阳郡脱离出来成为了某种意义上的商业中心的时候就已经是脱离了一般城池的意义就像是斐潜这一次回宛城也不仅仅是为了探亲访友。
到了宛城之后第一件事情自然就是去找黄承彦。
黄承彦先是挺胸叠肚的受了斐潜的翁婿间的礼节然后转过头来又向斐潜行礼方算是结束了对于礼节上面的琐碎环节进入到了厅堂之内接风洗尘相互叙话。
黄承彦看着斐潜这心中也是多有感触。
多年未见如今再看斐潜已经几乎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之前在荆襄的斐潜就像是一个未经雕琢的璞玉基本上来说没什么太大的光彩而现在的斐潜则是一把磨砺而出的利剑似乎看久了都会觉得眼睛发疼不由自主的会挪开目光。
跟着斐潜前来的黄氏子弟比如像是黄旭也是回家团聚若是没有家的便是黄承彦的安排款待反正绝对不会让这些人觉得有什么委屈的……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斐潜今日有如此的地位自然也就带来了许多人地位的提升。
包括黄承彦。
『骠骑将军……』黄承彦示意仆从都退下之后看着斐潜开了口。
『岳父不必如此直称小婿名字就是!』斐潜摆摆手说道『此间某未打出旗号来也是为了不碍亲情伦理若是一味求全凡俗之礼反而不美。』
黄承彦点了点头『如此倒也有理……如此老夫便托大了……且不知子渊对于当下大汉之局如何论断?』
这一个问题是黄承彦想问的也是黄氏上下想要知道的甚至是很多人都想要搞清楚的。表面上虽然问的是对于局势的看法实际上是问斐潜对于未来的安排毕竟现在黄氏可以说都挂在了斐潜这一条线上尤其是在这一次的宛城之战当中就体现得非常的明显一损俱损一荣具荣。斐潜的抉择将决定了黄氏的未来所以对于这个问题黄承彦自然不可能什么都不管不问。
在当前大汉局面下斐潜究竟想要做一些什么或者说将来的目标究竟在何处就成为非常重要甚至会影响整个大汉的政治走向的问题。
许多人总是会经历这样一个阶段小的时候被人问说未来要做什么的时候总是好不思索的说自己要做什么比如实现一个小目标买幢大别野给奶奶住亦或是要成为科学家这个家那个家诸如此类回答得干净利落毫不犹豫。
然后伴随着年龄的增大这个回答就开始渐渐迟疑了起来有时候甚至问多了还会恼羞成怒……
或者说是无能狂怒。
其实很多人在这种情况下恼怒是因为意识到对于自己的未来是处于失控的边缘亦或是已经失控了……当旁人没有提及的时候还可以自欺欺人的当做不知道可当不得不面临这样的问题的时候不能掌握自身的命运尤其是当自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的时候充盈的无力感和对于未来的恐惧自然会引起极度的不舒服然后便有人会选择以发泄怒火来掩盖自身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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