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浆五壶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二百八十三章 伤逝,神志新传,三浆五壶,新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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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正冲赵大妈轻轻鞠了一躬说道:“大妈,您老辛苦了!”
“孩子,这是哪的话?”赵大妈边向李正招手边继续说道:“八瞎子无亲无故,咱们这些做邻居的,谁伸把手还不都理所应当?”
赵大妈说着话将李正拉到身边坐下。
“我们做晚辈的只是有些过意不去,还连累晓影这么晚了还不得休息。”李正略带愧疚地说道。
“她啊!”赵大妈打开了话匣子。
“这不,话儿说是昨天下午,俺听你说是要替八瞎子准备后事,俺想起来这寿衣还是两年前他让我帮他置办的,就放在他家的柜子里。我去了寿衣回来,八瞎子听出是我,就问我有录音机没有?我说这都什么年代了,谁还留那破东西干嘛?可八瞎子偏起这幺蛾子,非让我给他弄台录音机不可。我想起来俺这孙女晓影不久前学外语有个随身听,就打电话让晓影给送来了。八瞎子摆弄着随身听,问能不能录音?晓影就手把手教他按哪个键子,如何录音。八瞎子试了一回之后 撵咱们俩出去,说是要自己一个人录音,把没说完的故事录下来。”
赵大妈说到这从床头柜里取出了个小巧玲珑的收录机,交给了李正。
李正拿在手里看了一眼,忙打开皮包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
“这个八瞎子,咱也不知道他录音录到什么时候,又不敢进去打搅他,眼看着九点多了,晓影这孩子要带我出去吃口饭,俺这才想起来,忙活了一下午,到现在连口饭还没顾上吃,这会儿肚子还真有点饿呢!就这么着,俺跟着晓影来到了医院外面,谁知附近的几家小店关业的关业,打烊的打烊。依我的意思找个卖店随便弄点面包点心对付一口算了,可晓影这孩子偏要带俺去高湾吃一回老边饺子。她打了出租车,俺也拗不过她,就这么俺祖孙俩边吃饺子边唠嗑,等再回到病房,就发现八瞎子不见了,急得我四处打听这才知道,八瞎子被送进了二楼的急救室。”
赵大妈说到这哽咽起来,忙着从衣袋里掏出手绢擦眼泪。
见赵大妈渐渐平和下来,李正想起了什么问道:“大妈,怎么这么多年,人们都不知道八爷还有个大名叫巴曾飞?”
赵大妈揣起手绢,她拍了拍自己的腿说道:“这个老瞎子,心里头也不知道藏了多少秘密?有些事情,他是从来不对外人说的。巴曾飞这个名字,这也是在咱们这块动迁改造以后我帮他办房证的时候才知道的。对了!”赵大妈突然扬了一下头又继续说道:“他早年曾在平山的一家玻璃纤维厂工作过,因为这个厂子是民政局专为盲聋哑等残障人办的福利企业,后来政府改制,这家厂子大概也就黄了。不过,八瞎子这些年来一直是在民政局领养老金,看来你明天还得往民政局跑一趟,顺便查一查他的档案,看看他外地有没有亲属啥的。”
“八爷不是本地人么?”李正有些疑惑地问道。
“这事说起来话长,等以后有时间大妈慢慢跟你唠扯。”赵大妈说这话时用眼角瞥了灵床上的八瞎子一眼。
“大妈!”李正看了眼腕上的手表说道:“医院值班的医生给我们开了一间闲置的病房,就在出门右边不远的516病房。时候不早了,您和晓影一块过去休息一下,这我一个人能行。”
“不,让俺在这陪老瞎子呆回儿。”赵大妈虽然神情有些疲惫,可还是执拗地说道。
“奶!您有高血压,应该注意身体,要是您不小心再住了院,这不是给八爷的丧事添乱么?”
晓影说着话,几乎是强拉硬扯地把赵大妈搀了出去。
李正目送着赵大妈和晓影走进了516病房,他返身关上门来到八瞎子的遗体旁,轻轻掀开了蒙在八瞎子脸上的白布。逝去的八瞎子面容慈祥,双唇微张,好像是还有满腹没说完的话。李正的视线渐渐模糊起来,他跪在八瞎子的身边,泪雨难禁……
3月25日凌晨6时30分,汇华酒店,这正是李正为八瞎子出葬预定好的时间和地点。此前,李正曾去过民政局替八瞎子办理善后事宜,并从民政局找到了八瞎子生前的档案。民政局的负责人了解到八瞎子的实际情况后,主动提供了一台大客车义务为处理八瞎子的后事服务,几位主要领导还特地到设在汇华酒店的灵堂敬献了花篮,以示哀悼。
此刻的汇华酒店一反往日的富丽,银装素裹的大堂显得格外地庄严,堂中央悬挂着八瞎子的遗像,各色的花篮、花圈沿门庭两侧一直延伸到了路旁。
从昨天开始,前来吊唁八瞎子的人就出乎预料的多,甚至有许多人他们之间都互不相识。为了避免在处理八瞎子丧事的过程中产生误会,李正再三嘱咐韶琪和其它管理人员,一律拒收任何人的钱款,惟独花篮花圈之类的随葬用品可以留下。
7时整,承载八瞎子遗像和祭品的车队准时启程。尽管李正已为八瞎子的后事做了周密的安排,还通过关系张罗了轿车和面包车有三十余台,加上民政局出动的一台大客,可还是有人打车专程前往殡仪馆。
8时40分,简易的遗体告别仪式正式开始,在沉痛的哀乐声中,被鲜花簇拥的八瞎子遗容显得和蔼而令人肃然起敬,想不到无儿无女的八瞎子在遗体告别的最后一刻同样出现了混乱的局面。起初是几个泪流满面的人企图冲向八瞎子,拥抱他的遗体,遭到工作人员的阻拦,紧接着又有一部分已经走出去的人又突然返了回来,经验丰富的工作人员已经预感到将要发生的事情,迅速地抽走了八瞎子的灵车,悲痛欲绝的人们最终拥抱成数团,比肩而泣。
9时50分,领取骨灰的窗口仍拥着许多丧户的家属。李正和李锢辘,蛤蟆、辣椒面手持遮光布,在后面焦急地等待着。喊了一个又一个死者的名字,八瞎子的骨灰依然没有出炉。
李正按耐不住,他走到窗口前,无意间在窗口的右边发现了几行字——确切地说是某人涂鸦般在这里用绿色粉笔写下的一首诗。其实这首诗李正在去年十一节前就曾经见过,时过不久,殡仪馆做了一次整修,将墙面涂刷一新,可经历了一个严冬,墙面的涂料开始脱落,那几行诗又隐约地显现出来。
全文是:
来者喜,去者悲。
今天是我谁是我,
明朝是我我是谁?
不如不在世上走,
也不欢喜也不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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