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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易的话让我顿时为难了,同时在心里也觉得很不舒服:你这样把庄晴当成什么人了?
我说:“这样不大好吧?我怎么好去开口对她说这样的事情?”
“有什么不好说的?到时候我组织一次私下的活动,你给她说说,让她到时候别冷场就是了。
所以,电话接通后我首先问她道:“庄晴,这次你是怎么安排的?准备在这里呆多久?”
她回答说:“大约三五天吧,得看林董事长的具体安排。我已经和江南集团签约了,至少在这件事情上就有些身不由己了。”
我顿时笑了起来,“听你说的!感觉你好像成了奴隶一样。有你这样的奴隶吗?人家可是给了钱的呢。”
她也笑了起来,“我开玩笑的。”
我在想:怎么才能够把话题绕到那件事情上去呢?嘴里却在说道:“那学校那边的事情你准备什么时候去?”
“安排的是今天晚上。在医科大学的礼堂里面。我就是去和学生见见面。”她回答。
“哦。这样啊。”我说,随即又道:“那我可能就没时间来了,晚上去约了朋友吃饭的。”
其实我心里很不高兴,因为章校长竟然没有告诉我这件事情。这顿时让我有了一种被过河拆桥的不舒服感觉。
“没事,你别管我。不过说实话,冯笑,我现在觉得自己很兴奋呢。我万万想不到有一天我会以这样的方式回到自己的原先的单位。”她说,很激动的语气。
我笑道:“那是当然,衣锦还乡的事情是很让人高兴的。”
她止住了笑,声音变得柔柔的,“冯笑,我很感谢你当初说服了我。”
我的心也温暖了起来,“其实很多事情只要我们多一份宽容后就会变得不一样起来的。你说是吗庄晴?”
她说:“嗯。”
“有件事情。”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觉得直接说出来好像才是最好的方式了,“我岳父准备安排一次私下聚会,参加的人主要有黄省长,还有省政府的林秘长你认识的,就是林育。黄省长好像很喜欢听你唱歌,庄晴,你可以准备一下要唱的歌吗?”
她忽然不说话了,“。。。。。。”听筒里面传来的仅仅是她的呼吸声。
我心里暗暗着急,于是急忙地又道:“庄晴,你听我说。我觉得这件事情对你也是很有好处的,黄省长是我们江南的常务副省长,而且很可能会成为今后省政府的第一把手。其实你们演艺圈和商场是一样的,都需要官员的扶持和帮助。你说是吗?”
她终于说话了,“我没有说我不同意啊?只不过我是在想,到时候我唱什么歌好呢?”
我怔了一下后猛然地大笑了起来,随后才说道:“那还不简单?黄省长是大学教授出生,到时候你唱几首他们年轻时候喜欢唱的歌就是了,比如什么《三套车》、《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还有《康定情歌》什么的。”
她说:“那些歌太老了吧?”
我笑道:“反正就是那意思。对了,你唱孟庭苇的歌应该效果不错,她的歌很适合你的这种气质和声音。”[
“嗯。我知道了。”她说,随即却叫了我一声,“冯笑。。。。。。”
我沉浸在刚才的兴奋里面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事情?”
“冯笑,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变得很傲气了?以至于给黄省长唱歌的事情还需要你来说服我?”她问我道。
我没有想到她竟然朝我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来,而且她的这个问题确实是我心里想过的。自从她开始走红起来,我就慢慢地感觉到自己和她之间的距离感了。虽然我每次去见她的时候发现她对我的态度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改变,而且依然还和我做我们曾经做过的所有的事情,但是,我还是感觉到自己和她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隔阂。后来,她在对待林易、章校长的态度上更加明确和强硬,这就让我明显地感觉到成名后的她所发生的改变。
她的改变说到底就是那样:成名后的傲气。我心里是感觉到这一点的,但是却不可能去对她本人讲出来。不过,我觉得她变得傲气起来是可厚非的,因为她确实不再是以前的庄晴了,而且她有傲气的资本。何况她对我并没有什么改变。
可是,我没有想到她会主动问及我这件事情,看来我在她面前的有些反应被她一直看在眼里了。
我苦笑着回答:“庄晴,你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不可能还会和以前一样的。某些明星身边还有保镖呢,你这算什么?”
她说:“冯笑,你在回避我的问题。我说的是黄省长邀请我的事情。”
我急忙地道:“不是黄省长邀请你,是我岳父的一次安排,黄省长要去参加,特地也请你去。”
“根本上是一样的。冯笑,你觉得我就那么不懂事吗?我庄晴算什么啊?以前不就是一个小护士吗?现在虽然有了点小名气但我仅仅只是一个演员罢了。能够与黄省长认识接触,我求之不得呢。冯笑,或许你小看我了吧?”她说。
我心想:得,这下好了,横竖都是我的不是了。“庄晴,我从来没有小看过你。这一点你应该是知道的,相反地,我一直认为你很有能力,所以当初才劝你离开医院走上了现在的道路。如果我怀疑你的能力的话我会那样去做吗?而且现在的事实也证明了你的能力了。”
“我和你说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情。”她说,“算了,我们不说了。我好累,得休息一会儿。下午要准备晚上的见面会,还有,下午江南电视台要来采访我。”
去也不想和她在这样一件小事情上面纠缠下去,何况我的目的已经达到,“好吧。你好好休息。”
放下电话后顿时就有了一种要马上给林易汇报的冲动,但是我克制住了自己。现在我已经过了冲动的年龄,知道应该把所有的事情落实后再说。
拿起电话准备给康德茂拨打,忽然却想起有件事情必须要去做的,因为我想到了一点:和领导生气是毫意义的,那更是一种不成熟的表现。
很久他才接电话,而且声音也很疲惫,我顿时意识到自己还是干错了一件事情:这可是午休的时候。我心里后悔但是却来不及了,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对着电话里面说了一句:“章校长,您在休息是吧?那我一会儿给您打过来。”
“你都已经把我吵醒了。说吧。”他说,很不满的语气。
我有些尴尬,“章校长,今天庄晴到学校的事情我可以不参加吗?”
去这样问他,一是我想听听他的态度,二是我在向他表示内心的不满。
“那怎么行?”他却忽然大声地说道,“庄晴是你请来的,你参加是必须的事情。哦,你是在心里责怪我没有通知你是吧?这样的事情还需要我通知你吗?我是校长,本应该你提前给我汇报才是的。”
我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转念一想顿时就觉得他说的很对。他是校长,哪里可能反过来通知我呢?他早就给我讲过,这件事情是我的工作之一,本应该我做好的所有的工作后主动去向他汇报才对。于是我就着急起来,“那,学校那边安排好了吗?”
“团委在具体安排。小冯啊,我知道你很忙,但是再忙也不能像你这样不闻不问是吧?工作不是这样做的,我的同志哥!”他说,似乎瞌睡已经完全清醒了。
我更加汗颜,“我马上问问团委那边。不过章校长,晚上我真的来不了,因为我约了黄省长的秘书吃饭,他是我同学。不仅仅是吃饭的事情,还有其它的事情要谈。”
我只能这样对他讲了,因为前面我已经问过他了,问他我是不是可以不去参加晚上庄晴的那个活动,我这样说的目的还有一个,就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对他的不满。他前面的话已经表达出了他对我内心的分析了,所以我更加需要掩饰。还有,我想到必须尽快安排好林易交办给我的事情,所以今天晚上必须去和康德茂见面。
“这样啊。好吧,那你去吧。”他说,随即挂断了电话。我没有想到他答应得这么干脆,顿时呆住了。
随后我才想明白了:他是官场中人,知道有时候私人的事情比公事要重要,何况我晚上要见的是黄省长的秘书。还有,我这样的关系说不一定他今后也可以利用的,所以他才会如此处理。不过我依然很感谢他,因为他的这种处理至少显示出了他对我的一种理解。
这才给康德茂打电话,“今天上午我怎么没看见你陪同黄省长去参加大剧院项目的奠基仪式?”
“有林秘书长陪同,我这个小秘书就不需要去了。黄省长不喜欢在公众场合的时候有秘书跟着。他说那样影响不大好,而且他特别反感某些领导的做派,比如在下雨的时候秘书给领导打伞,领导视察的时候秘书给他们提包,等等,这些都是黄省长特别厌恶的事情。”他回答。
我发现他今天说话有些不厌其烦,解释得竟然是如此的详细,于是便笑着对他说道:“你家伙,肯定闲着吧?”
他笑道:“是啊。不敢午睡,黄省长在和一位领导谈事情。我在办公室不敢离开,又没有什么事情干。”
我大笑,“难怪。怎么样?晚上我们俩找个地方去喝一杯?我们俩可是很久没见面了啊。”
“你等等,我看看今天晚上黄省长有什么安排没有。”他说,随即我就听见电话里面传来了他翻东西的声音,一会儿后就听到他在说道:“行。今天晚上黄省长的事情不需要我跟着他。你说吧,什么地方?”
“随便找家安静的酒楼就行。反正就是我们两个人。”我说。
“行。我来安排吧,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他说道。
“谁安排都一样。”我说,“对了,丁香还好吧?我得感谢她呢,她可是帮了我大忙啊,我的那些论文的数据都是她帮忙统计计算的,现在已经发表了,而且在学界的反响还不错。”
“应该的。她前些天还在问我你的情况呢。我说很久没见到你了,她还批评我说我一点不关心你。冯笑,晚上我们真得好好聊聊才是。朋友之间要经常来往、交流才行的,你说是吗?”他说。
我哭笑不得,“你家伙,明明是我几次叫你你有事情没有来,现在怎么把责任都归到我身上了?”
“我们都有责任。”他也笑,“好了,晚上我们见面在聊吧。”
放下电话后我呆了一会儿,因为我们刚才的谈话,还因为我感觉到他好像与以前不大一样了,他说话比以前似乎多了一些官味儿。
随后才给林育拨打电话。这个打电话的顺序我是考虑过的,如果林育那里没问题的话晚上我才给康德茂讲那件事情。
这件事情看似简单,其实很麻烦,其麻烦在于不一定黄省长会答应。即使他答应,对于我来讲也必须注意程序,林育今天的话其实已经提醒了我这一点了。这件事情必须告诉林育的,她是省政府的秘书长,还与黄省长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对于这样私人性的安排必须通过她才行,还有,我告诉她这件事情也是必须的,否则的话她今后会责怪我的,因为我和她的关系也很不一般。
这里面的问题是,不能告诉林育说是黄省长喜欢听庄晴唱歌所以才有了这样的安排。但是在康德茂面前必须这样讲,只有在他心里有数后他才知道该如何去对黄省长讲。有些事情是只可以意会但是却不能够说出口的。
林易在很久以前都给我讲过,他非常想和黄省长搭上关系。当然,他所说的搭上关系并不仅仅是为了认识他,我相信他们早就互相认识了。林易需要的是能够与黄省长建立起一种私密的、亲密的关系。
或许他一直在寻找机会,因为他非常清楚黄省长的为人,了解他一般不喜欢和企业界人士有过深接触的原则。这次庄晴来了,难道他认为机会来了?什么样的机会?通过庄晴?不会吧?庄晴在这样的事情上可能不会听他的吧?即使听了也不会为他所用吧?
这样一思索下去,我发现自己的心里顿时就乱了起来。不知道是为什么,我开始感觉到心里憋闷得厉害。
庄晴或许并不止我一个男人,但是其他的那些男人我根本就没有见过,所以也就没有了多少不舒服的感觉,但是现在我忽然想到庄晴有可能去和黄省长发生那样的事情,心里就即刻难受起来。不,不会的,黄省长应该不是那样的人,虽然他与林育有着那样的关系,但他们之间毕竟有着一种特殊的渊源。不,不会的。。。。。。我随即这样想道,心里顿时就舒服了许多,憋闷的感觉也即刻减缓了不少。
现在,我更加感觉到自己对庄晴有着一种真正的情感了,因为我知道,自己刚才内心的那种憋闷其实就是情感的表现。
就在这一刻,我内心忽然有了一种冲动:我很想马上去和庄晴结婚!
忽然想到陈圆,心里顿时颓然。我想:要是陈圆,要是她现在已经不在了。。。。。。冯笑,你想什么呢?你怎么能够这么残酷啊?
我即刻止住了自己脑子里面那个可怕的想法,但是我自己的内心里面非常清楚:或许我早已经厌倦了自己现在的这种生活,早已经在意识的深处希望陈圆能够早些离开这个世界。也许我会认为这样对她、对我来讲会少很多的痛苦。
不,不是这样的。随即,我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我的心绪开始纷繁起来,同时有感到自己的心脏出现了一阵阵的刺痛。我不能原谅自己刚才出现了那一瞬间的那种想法,我发现自己的内心已经有了邪恶,还有残酷。
很久后才开始给林育打电话,不过我的心已经乱了。
“有事吗?”她的声音很好听。
“嗯。”我说,“我岳父想请黄省长吃顿饭,在他的私人别墅里面。也请你参加。”
“他请到了吗?”她问。
我没有想到她这样理解我刚才的那句话,于是急忙地道:“是他准备请,所以才让我给你说这件事情呢。”
“他一般不会参加企业界的私人宴会的。除非是政府组织的或者群众团体组织并且他必须参加的。这件事情我不好去给他讲。”她说。
“我知道,你以前告诉过我这件事情。”我说道,“姐,如果我通过其它渠道或者方式请到了他的话,麻烦你到时候也参加,好吗?”
“你会有什么其它的渠道和方式?”她顿时笑了起来,“别费劲了,我还不了解他?”
“我试试吧。”我笑着说。
“冯笑,你搞什么名堂?怎么不给我讲实话?”她忽然地这样问我道。
我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姐,我。。。。。。”
“我还不知道你?你没把握的话会这样告诉我?说吧,你准备采取什么样的渠道和方式?”她问我道,从她的声音里面我仿佛看到了电话那头她责怪的眼神,还有那种怪怪的笑意。
我顿时犹豫了:该不该告诉她呢?
我想了想后才说道:“姐,是这样的,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能不能请动黄省长呢。真的,我只是想通过康德茂悄悄问问他。”
“很难。”她说,“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
“庄晴也要参加那个晚宴。”我说道。
“哦?庄晴?你那个美女明星朋友?”她说道,“呵呵,我明白了。这件事情让康德茂去问他吧。有可能。不过,我就不一定参加了,除非他通知了我。”
“是吗?姐,你觉得他会答应吗?”我顿时有了一种惊喜,因为她都这样说了,所以我估计就很有希望了。
“但愿吧。”她回答说。
“我觉得你该参加的,反正是朋友聚会,而且你和我岳父也早就认识了。你去了后气氛融洽一些。”我说道。
“冯笑,你说这样的事情,如果他不叫我的话我去了不少自找没趣吗?”她说,声音有些苦涩的意味。
我说:“姐,你想多了吧?不就是一次晚宴吗?黄省长也就是表达出了喜欢听庄晴唱歌的意思,他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知道?没那么复杂吧?你最应该了解和相信他的,你说是不是?”
“冯笑,你很会说话了。得,到时候再说吧。能不能请到他还难说呢。”她顿时笑了起来。
我想也是,“行,到时候我再与你联系。”
电话通完后我不禁想道:林育刚才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也怀疑黄省长喜欢的其实不仅仅是庄晴的歌?
唯有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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