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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再和她见面。[` 小说`]而她这个电话的意图我已经非常明白了,因为现在是周末。
我说:“木娇,你的事情没那么快。明白吗?”
她在电话里面娇媚地笑,“我知道的啊。我是说,如果你还在北京的话,我就请假出来陪你去玩。”
我说:“我已经回去了。以后再说吧。”[
她娇声地道:“你骗人。你明明还在北京。如果你真的回去了的话,肯定不会说你已经回去了,而应该说你已经回来了。”
我想不到她竟然还遗传了她母亲这方面的天赋,心里忽然就想起了一件事情来:童谣找到乔丹没有?她们之间谈得怎么样了?我说:“我忙得焦头烂额的,哪里有时间去玩啊?而且和我一起的有那么多人,你就别来了。过几天我回去后帮再帮你问问那件事情,好吧?”
她不说话了。我顿时有些心软,“木娇,听话啊。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只有你今后出息了,你父母才会真正高兴的。你说是吗?”
“嗯。”她声若蚊音地回应了我一句。我这才挂断了电话。
想了想,随即给童谣拨打电话,但是我即刻就放弃了这个念头,因为我觉得那件事情我还是少去管的好。免得到时候又惹些事情上身。
老主任和梁处长回来了,他们告诉我说事情办完了,中午请了陈主任出来吃了顿饭,顺便就把钱给送了。
我急忙地问道:“他什么反应?”
老主任淡淡地笑道:“还什么反应?我们喝了不少的酒,开始的时候根本就不谈那件事情,我心想只要他接受了就好办,所以也就只是在酒桌上和他闲聊。结果我们在回来的路上就接到他的电话了,他说让我们回去尽快准备名校分管招生校长的会议。”
我大喜,“太好了。老主任,梁处长,你们今天辛苦了啊。”不过随即我就开始担忧起来,“这次的会议得花多少钱啊?”
老主任说:“这个你不用担心啊。我们尽快提供给陈主任我们需要学校的名单,我想也就二十来个吧?到时候每个人预算一万块钱的开支,加上每人一万块的礼品,也就五、六十万的事情。”
我说:“问题是北大清华这边开了那样的头,其它学校也要那样做的话就麻烦了。我们的经费怎么够?”
老主任笑道:“全国有几所北大、清华?其它学校也是要给钱的,不过不用那么高。反正省政府给我们一年的经费是一千万,我们节约着花肯定够了。”
其实我心里真正的顾虑并不在于此,不过我想到老主任的性格,于是也就没有说出口来。
一切都等事情办完后再说吧。我在心里想道。
是的,我心里到了此刻反而觉得不安稳起来,因为我忽然发现省政府给我们的那一千万并不是什么大数目,这么多学校那样一撒下去的话根本就不够开支。所以我很是担心今后可能会因为经费的不足,或者是上边领导提出用那些计划外名额卖钱的主张。
这倒也罢了,而我更担心的是会因此而出现有人在其中发私财的情况。要知道,那样一些计划外的指标完全就掌握在我们省招办的手上,到时候有人贿赂了我们省招办的某个人,要求给一个指标给他的孩子,这样的情况极有可能会发生。
在我们国家现行的状况下,这样的情况如果不发生的话反倒还奇怪了。而这里面问题的关键是,我个人根本就法能够控制这样的情况不发生,因为我根本就不可能去核查每一个计划外招生指标究竟落到了哪位考生的头上,更不可能去了解清楚他是如何得到这个指标的。招生工作本来就有其灵活性,这里面的背后交易谁能够了解得那么明白?
现在,我发现自己似乎就已经掌控不住局面了。那么多的学校,忽然在今年增加那么多的指标,我们的经费充分的不足,这些事情就已经让我开始感到头痛了。
我想了想,觉得如今最好的方式是采取稳妥的办法为好,我说:“老主任,先来十个名校吧。多了的话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情。”[
老主任说:“这次的事情好不容易才办下来,为什么不一步到位呢?要知道,这可是你的政绩啊。”
是的,如果单纯从政绩上讲,我确实应该一步到位,不然的话我花费那么多精力来做这事干嘛?所以,我顿时就再一次地犹豫了。
梁处长问我道:“冯主任,您是不是有什么顾虑?”
我苦笑着说:“钱啊,一切都是钱的问题。把那么多学校拉过来,到时候支付不了那么多的经费怎么办?这就好像修房子,把砖头垒上去容易,但是一旦垮塌的话就是一大片啊。那样的话今后我们很可能会前功尽弃的。”
老主任点头道:“是啊。这确实是一个问题。这样,我现在就去核算一下,看究竟多少个学校合适,但是必须把全国最有影响力的高校纳入进来。”
梁处长说:“我倒是觉得这件事情很好办,到时候收取占用扩招计划考生的成本费用就可以了。或者收取一半。就像我们现在的点招一样。”
老主任即刻地道:“不可以!这样的话我们干这件事情还有什么意义?”
我心里却在想:看来我的担忧是有道理的,这件事情如果没有人这样想的话反倒不正常了。
梁处长说:“老主任,这不是我这样在想,我觉得这是一种必然。省财政拿出一千万来,不可能不会想到不收回去的事情。我们省的财政那么困难,今后人大审核的时候也通不过的。”
我倒是没有想到过这样的问题,“不会吧?这件事情黄省长可是从来没说过。”
老主任叹息道:“很有可能啊。我们省的财政开支除了像扶贫、中小学危房改造这样的项目之外,其它的都是采用用项目收费的形式去收回投入。就像现在的高速路一样,国家先投入,然后再收费,这其中的道理是一样的。不过这样一来高速路多了,人们出行方便了,货物运输畅通了,经济也就发展了,而且人们还认为收费也是应该的。”
我说:“可是,那样的项目都是提前说好了要收费的啊?我们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曾这样讲过。汪省长当时也没有在省政府的常务会上这样讲啊?”
老主任摇头道:“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在政府常务会上说?当婊子的都还知道要立牌坊呢。何况当时还不知道这件事情究竟成还是不成。也罢,冯主任,我们还是一步到位吧,小梁说得对,这件事情最终可能还是要走到那一步的。”
我很是诧异,因为老主任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古板。反而地,他竟然如此快速地就接受了这样可能会出现的现实。
我说:“问题是,我们这样做的结果肯定会造成这样的情况必然发生啊,因为这样做就肯定会造成预算赤字,然后就只能促使领导让我们去走那一步。”
梁处长看着我,“冯主任,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我点头道:“说吧。今后你在我面前想说什么都行,不要这么客气。我们都是为了工作不是?”
他笑了笑后说:“行,那我今后什么都向您直说了。冯主任,我知道您心里是怎么想的,您内心里面本来是真正想为全省的考生做一件实事、好事,也正因为有了这样一个良好的愿望才让您想尽一切办法去把此事做成。可是老主任说得对,一千多万的资金啊,省财政不可能就这样白白地拿出来的,说句不好听的话吧,省里面不可能每年拿出一千万的资金来给您搞他们认为的是您的政绩工程,这样的话黄省长那里也不好说的。[` 小说`]您说是不是?现在是经济社会,谁能够创造出更多的gp才是真正的政绩呢。所以,这件事情今后收费是必然的,并不是因为我们做了才让领导不得不那样去做。冯主任,我觉得您的这种因果关系不成立。当然,您可以现在就问问黄省长或者何省长,向他们探听一下他们的意思。”
听了他这一番话后,我不住在心里叹息。因为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老主任在看着我,“冯主任,你先问问吧。明天我再向陈主任提供名单。”
我顿感头痛,“我想想吧。”
老主任和梁处长告辞出去了,我一个人在房间里面开始痛苦地在想:怎么会变成这样?不会的。可是,我想到梁处长的那些话确实很有道理,毕竟我们江南省作为贫困省份,全省中小学危房改造的事情在何省长亲口的请求下黄省长才答应再增加两千万的资金,像我们这样的事情省财政拿出一千万来确实是不可想象的。[
还有就是,梁处长的那句话虽然很难听,但是却说到了问题的要害处:省财政是不可能拿出那么大一笔钱来为我个人创造政绩的。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黄省长那里确实也不好说。
好吧,那就给黄省长打个电话问一下再说。我在心里这样想道。
其实我心里还是很犹豫的,因为我并不想他在北京的时候过多地去打搅他。他是我们省的常务副省长,并不是到北京来玩的。
那就发短信吧。我这样对自己说。随即很快就编辑了一条短信:黄省长,打搅您一下。我们这个项目今后省财政是不是要让我们收费啊?
想了想后顿时就觉得不妥:我这不是在提醒他吗?于是急忙修改:黄省长,请示您一下。我们的这个项目将涉及到二十余所高校,而那些高校要求收费,我担心我们的经费不足。您看怎么办呢?
过了很久后他才给我回了短信:事情最后确定下来再说。你们可以按照以前的点招政策执行。
果然是这样。我心里想道。一种奈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不过我还是给他回了短信:谢谢黄省长!我明白了。
忽然想喝酒,因为此刻我才发现自己所干的这件事情好像并没有曾经想象的那么有意义,同时也深深地为庄晴为了我所付出的感到不值。而且,此刻的我觉得自己好卑鄙,好可怜。现在,我再一次感受到了作为官场中人的一种奈。
我给老主任打电话,“老主任,就按照您说的那样办吧。”
他问我道:“你已经问过了?”
我苦笑着说:“看来我还是太单纯了。也罢,就这样办吧。”
老主任安慰我说:“小冯,你是从高校出来的领导,从事行政工作的时间并不长,这样的事情慢慢地你就会习惯的。呵呵!其实我吧,工作了一辈子都没有想明白,结果现在退下来了后反而什么都看得开了。如今大家都是这样在干,任何人都法独善其身。”
我忽然感到一阵落寞,“老主任,您说得对。”
他“呵呵”地笑,“小冯,你现在的心情不大好是不是?我们去喝酒吧。就在这酒店里面。奶奶的!大家一起花国家的钱算了!节约个狗屁啊?!”
我很是诧异:老主任怎么也说起脏话来了?不过我觉得他这样的话还真带劲。于是便大笑了起来,“好,我们喝酒去!今天晚上我们喝茅台,吃海鲜!奶奶的!”
叫上梁处长后我们三个人就朝餐厅而去。不过我还是觉得要注意影响,“我们还是要一个雅间吧。”
老主任看着我笑,“你呀。。。。。。好吧。”
我们点了很多的菜,是我点的。说实话,我有一种使气的成分在。我点了一只龙虾,还有鲍鱼。然后是其它的一些富有特色的菜品。
“不要茅台吧?五粮液好了。这里的茅台也不一定是真的。”老主任说。
我大笑,“好,那就五粮液。”
梁处长问我道:“冯主任,您的身体现在没有问题了吧?”
我摇头,“没事,最多这边再贴一块银幕。”
他们俩都笑了起来。
三个人的酒倒好后我对老主任说:“您说句话吧,我们开始。”
老主任说道:“你说吧,你是现在的领导。”
我说:“今天晚上是我们作为朋友在喝酒,您是长辈,当然应该您说话了。”
老主任顿时大笑,“这辈分,够乱的了。既然我是长辈,怎么又是朋友了啊?也罢,我说。我们也算是忘年交了吧?来,我们举杯,为了这次我们的北京之行,为了我们终于办成了此事,我们干杯。”
我们都笑着喝下了。我说:“这五粮液也就这味,其实我一直搞不明白有些人竟然喝酒会成瘾。这东西哪里有那么好喝嘛?”
老主任瞪了我一眼,“你没有上瘾,怎么知道其中的滋味?我不喝酒的话会感觉到手发抖,还会出汗,而且心情烦躁、坐立不安,喝了就舒服了。”
我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因为我眼前的这位就是一位酒鬼。我即刻歉意地道:“看来您已经喝酒上瘾了,不过还是要少喝的好。”
他叹息道:“我这一辈子,除了钓鱼就喜欢这玩意了。人活一世,一晃就是几十年,何苦为难自己?”
我笑道:“倒也是。来,我先敬您一杯。”
刚刚喝下这杯酒,我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我看了看,发现是北京地区的区号。心里有些诧异,于是急忙接听。
电话里面传来的竟然是木娇的声音,“冯叔叔,我在你住的酒店大堂里面,刚才我去你房间,你怎么不在啊?”
她怎么来了?我不禁苦笑。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觉得不好多说什么了,因为她没有用手机给我拨打,这本身就说明她是担心我不接她的电话,也就是说,她是非得要见我。而且如果我过于地反应激烈了的话,反而会引起老主任和梁处长的怀疑的。
“我们在吃饭,你来吧。你还没吃饭吧?”我说。
“好啊。我饿坏了。你们在哪个房间?”她很高兴的声音。
我即刻告诉了她。随即对老主任说道:“我以前一位同事的女儿,她在北京读军校。这孩子,让她别来,可是她一点不听话。”
老主任笑道:“看来你这个叔叔当得好啊。”
梁处长已经让服务员摆好了碗筷,却没有放酒杯。我也没说什么。
木娇很快就到了,她进来后即刻就甜甜地叫了我一声:“冯叔叔。”
我眼前的她依然是身着军装,眉目如画,笑容甜美。
我急忙请她坐下,随即把老主任和梁处长介绍给了她,“木娇,这是李伯伯,这是梁叔叔。呵呵!老主任,她不应该叫您爷爷吧?”
老主任大笑,“就叫伯伯好,我喜欢年轻。”
木娇这才大大方方地甜美地叫道:“李伯伯好,梁叔叔好。”
我微笑地看着她,“吃东西吧。你还喜欢吃什么?让服务员给你上就是。”
她看了看桌上,“这么多菜,不需要了。冯叔叔,你们真腐败。”
老主任顿时大笑了起来。
我和她开玩笑道:“既然你觉得我们腐败的话,那你就只吃素菜好了。千万不要与我们同流合污。”
她撅嘴道:“我才不干呢。那我就提前和你们一起腐败吧。五粮液?冯叔叔,我也要喝。”
我急忙地对她说道:“你还是学生呢,喝什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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