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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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物的包装很漂亮，但是我忍不住去打开了看。

随即我转身，即刻就听到她在我身后轻声地说道：“谢谢。。。。。。”

我转身朝她笑了笑，然后去到客厅。

我从车库里面开车出来的时候却发现李倩正在别墅外边站着，她在朝我的方向看。我停住了车，问她道：“有事吗？”

她怔了一下，随即摇头，“没事。”

我不禁摇头，觉得她有些奇怪。随即朝小区外边开去。

来替我开门的是乌冬梅，她没有什么变化，看上去还是那样的漂亮和朴实。她看着我眼神里面有一种诧异，估计她想不到今天我会来。也就是说，黄省长并没有告诉她我今天晚上要来。

我还是觉得有些尴尬，随即就问了她一句：“黄省长在吗？”

她这才似乎反应了过来的样子，“在。快请进来吧。”随即从我手上接过了东西。

进去后发现黄省长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手上还拿着一张报纸。他戴着老花镜，这时候的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位老教授，而不是什么常务副市长。平日里他在公众场所的时候身上总是白衬衣，黑色长裤，也不会戴眼镜的，或者谈笑风生，或者神态严肃，总是给人以官员的形象。冬天的时候他喜欢穿夹克，但是里面依然是白衬衣。走起路来平稳洒脱，一举一动之中都展现出一种自信。

而现在，我眼前的他的身上却是一套睡衣，头发也不是那么的规整，官气一下子就没有了多少。

“小冯，来，快来坐。你又给我拿了什么东西来啊？”他热情地招呼我道，随即将报纸放下，然后也摘下了眼镜。

我恭敬地回答道：“是我们上江市的特产。不过这特产不是吃的，是砚台、毛笔和手工制作的宣纸。我记得您好像喜欢书法，所以就给您带了一套来。”

他顿时高兴地道：“冬梅，快拿过来，打开看看。”

乌冬梅即刻将东西放在了茶几上，黄省长几下就撕开了礼品盒上的包装纸，然后一一去打开里面的两个盒子。我不禁苦笑：早知道就不用那么细心去粘合回去了。

他拿起了毛笔，用手指去沾了沾毛笔的尖部，顿时赞叹道：“好东西。这是真正的狼毫。”

我问道：“是用狼的毛制作的吗？我们上江市没有这种动物吧？”

他顿时大笑，“狼毫，是用黄鼠狼的尾毛做成的毛笔。你们上江市的山上总有黄鼠狼吧？这东西很珍贵的，很难得。”

我顿时很感兴趣，同时也是投其所好。于是我即刻就问道：“那，什么动物的毛制成的毛笔最好呢？”

他笑着回答道：“一听就知道你是外行。毛笔的材料选用是依据用途而定，高级的笔是在同种材料的选用上更精细。根据用途，笔毫一般分为紫毫、兼毫、水笔、狼毫、羊毫、大笔和画笔等数种。所谓羊毫，就是用山羊毛制作，属大众化用品。其中宿羊毫存放多年，脂肪已干化，容易着墨；陈羊毫有些刚性；颖羊毫精细，尖端透明；净羊毫杂质，羊毫性均柔软。紫毫是用山兔背部的黑尖毫制成，毛性较为刚硬，写行为宜。还有就是狼毫了，刚才我说过，这是用黄鼠狼尾毛制成，其刚性略差于兔毛。此外还有鼠须笔、鸡豪笔、猪鬃笔、及兼豪。鼠须笔是用家鼠鬓须制成，笔行纯净顺扰、尖锋，写出的字体以柔带刚。鸡毫笔是用鸡的胸毛制成，相当柔软，初学书法者难于掌握，因而不宜使用。猪鬃笔：用猪鬃加工蒸制而成，用于书写大匾。兼毫是将不同兽毛以不同比例掺合而成。书写可刚柔相济。如紫毫与羊毫配合而成，其中紫毫越多越硬，反之较柔。所以选购时可依书法者要求不同而定。以中国皇家御用毛笔贺莲青为例，它的软性羊毫‘神游天地’与硬性紫毫‘铁画银沟’算是笔中极品了。制作笔头的湖颖紫毫完全采自江南特产湖羊和江南石上老兔，万毫择一，优中择极，贵胜赤金，毫毫珍稀。。。。。。”

我顿时咂舌，“这么复杂啊。”[

他笑着继续地道：“因每个喜欢法风格的不同，每个人对什么样的毫更适合发挥自己的技法也是不同的。一般来讲，有硬毫软的规矩。也就是说，你要写的字越是要求变化多，如行，一般以硬毫为好，而如写的字讲究的气势与渲染。比如魏碑等则以软毫为佳。另外，中古以前，书家主要以硬毫作书，唐宋以后，软毫才兼兼进入主流。各种笔毫中，以鼠须为最硬，其次为狼毫，还有兔毫，这都属于硬毫笔，而鸡毫，羊毫则属于软毫。硬毫，性好，但锋芒毕露，写含蓄的字体则不适宜，软毫，性差，但有含润，好不好，要看想写什么风格的字，还要看书家的习惯比如同是张猛龙碑，后世临者有主张以长锋羊毫，也有主张用硬毫的。写出的风格就大为不同。另外还有兼毫，是以硬毫为芯，外辅软毫，是意在取二者之长。”

我苦笑着说道：“我不大懂。黄省长，那您是属于哪种风格的呢？如果这毛笔您觉得不合适的话，我重新给您去找一支就是。”

他摇头道：“我这书法，还没入门呢。这狼毫就正好，正好适合我这样的人使用。”

我有些尴尬地道：“您太谦虚了。”

他即刻正色地道：“书法就如同武功一样，没有最好，只有更好。书法是反映生命的艺术， 人的喜怒哀乐这些内心情感也能在书法里表现出来，像在诗歌音乐里那样。这里面的学问深了去了。。。。。嗯，我看看这砚台。”

随即他从盒子里面将那只砚台拿了出来，随即戴上眼镜仔细去看，“嗯。这东西不错。比刚才那支毛笔珍贵多了。这是煤矸石制成的砚台，从刀工上来看，这东西应该有近百年的历史了。煤矸石制作的砚台不算极品，毕竟材料上差了些。但是这东西已经算是很难得的了。砚台的欣赏更为复杂。如今使用毛笔法家之外就几乎没有了，所以这东西主要是用于收藏。不过喜欢书法的人例外。上江市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东西，难得啊。”

我笑着说道：“我还在担心呢。心想这玩意不就是煤矸石作成了吗？黑黢黢，算什么特产啊？呵呵！您这样一说，我倒是不再惶恐了。”

他大笑，随即去摸了一下下面的宣纸，“这东西倒是一般了。宣纸原产于安徽泾县，这地方原属宁国府，产纸以府治宣城为名，故称‘宣纸’。是中国古代用于书写和绘画的纸。宣纸起于唐代，历代相沿。根据民间传说，东汉安帝建光元年，东汉造纸家蔡伦死后，他的弟子孔丹在皖南以造纸为业，很想造出一种世上最好的纸，为师傅画像修谱，以表怀念之情。但年复一年难以如愿。一天，孔丹偶见一棵古老的青檀树倒在溪边。由于终年日晒水洗，树皮已腐烂变白，露出一 缕缕修长洁净的纤维，孔丹取之造纸，经过反复试验，终于造出一种质地绝妙的纸来，这便是后来有名的宣纸。宣纸中有一种名叫‘四尺丹’的，就是为了纪念孔丹，一直流传至今。南唐后主李煜，曾亲自监制的澄心堂纸，这可是宣纸中的珍品，据说它‘肤如卵膜，坚洁如玉，细薄光润，冠于一时。’宣纸具有韧而能润、光而不滑、洁白稠密、纹理纯净、搓折损、润墨性强等特点，并有独特的渗透、润滑性能。写字则骨神兼备，作画则神采飞扬，成为最能体现中国艺术风格的书画纸。再加上耐老化、不变色。少虫蛀，寿命长，故有‘纸中之王、千年寿纸’的美称。你们上江市的这种人工制作的宣纸，很明显地显得有些粗糙了，所谓人工制作，这只不过是一个噱头罢了。今后你们上江市可以在这个东西上面做一些文章，提高工艺，说不定今后这也是你们上江市的一项不错的特色经济项目呢。”

我点头道：“回去后我给他们讲讲。让他们好好研究一下这件事情。”

我们在谈话的过程中乌冬梅已经给我泡来了一杯茶。这肯定是好茶，因为我早已经闻到了它沁人心脾的清香。

后来她就坐在我们不远处听着我们的交谈。

黄省长今天很健谈，我感觉到他讲的这些东西好像不仅仅是让我听的。看来他确实很喜欢乌冬梅，所以才会借今天这样的机会展示自己渊博的学问。当然，也许是我在胡思乱想。

随即黄省长对我说道：“小冯，谢谢你了。你的这些东西我收下了。你也知道，我一般是不会接受下属和商人的东西的，不过你是例外。。。。。。冬梅，把东西收起来吧，然后你自己去，我和冯市长谈点事情。”

乌冬梅答应着去了，我双眼的余光看着她去到了别墅的楼上然后身影消失，很快就听到了上边传来的细小关门声。

“黄省长，我今天是受我们市委陈书记的委托来请您的。陈书记想请您在周末的时候一起共进晚餐，不知道您有没有空？”我即刻对他说道。

他摇头道：“你们这位陈书记。。。。。。呵呵！他倒是会找门路，居然找到我这里来了。算啦，他的这顿饭可不好吃。毕竟我只是汪省长的副手，他有什么事情还是应该去向自己的老板解释清楚才是。”

我急忙地道：“黄省长，您的顾虑我很清楚。不过陈书记是要向您汇报工作呢。上江市的国企改革现在正面临一些亟需要提前解决的问题，省建行的常行长刚刚到我们上江市来调研了一次，其中就谈到了我们那些企业烂帐和坏账剥离的问题。您是常务副市长，主管金融，这样的事情我们得向您汇报才是。周末和您一起吃晚餐的不只是他一个人，还有我。我想，如果您想要避免去谈那样的事情，那就叫上几家银行的行长，或者省政府办公厅联系金融的副秘书长。这样的话到时候就说得清楚了。”

他点头，“这个主意不错。小冯，你现在进步不小啊。说说，你到了上江市后的情况怎么样？你这个常务副市长目前主要干了哪些工作？”

我笑道：“我这个常务副市长在您眼里就是小菜一碟，所以我的那些工作也就是不值一提的了。不过黄省长，您还记得我曾经对您讲过的关于整治下面各个部门小金库的事情吗？我现在下一步的工作就是想在我们上江市做一个试验，准备才去收支两条线的方式进行财政管理。其实这样的管理模式我以前在当医院院长的时候就已经尝试过了，效果很不错。不但可以节约行政机构的运行成本，还可以尽量杜绝浪费。”

他顿时感兴趣地道：“哦？你详细讲来我听听。”

随即我就把自己的想法对她讲了一遍，最好我说道：“这件事情我已经让市财政局打了报告，柳市长和陈书记都比较支持。毕竟我们上江市的财政很困难，这样的方式不仅可以让我们的财政管理科学化，而且也能够减少行政上的运行成本。说实话，按照目前的体制，我们是没办法控制三公消费的支出问题，就只能从管理上去多想办法了。”

他沉思着说道：“你的这个办法很不错。不过只能在县市一级实施。其实上次你对我讲了那件事情后我也思考过这件事情，不过省里面的情况不一样，因为各个部门掌握的资金太多，而且资金来源也比较复杂，省财政法完全地全部统管起来。我们能够做到的也就只是对下面各个部门的小金库进行整治。虽然这是一种治标不治本的方式，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想想，假如你们市卫生局要向省卫生厅申请一笔经费的话，最终还要拿到我这里来签字。那不是要把我累死？不过小冯，你的这个办法倒是非常适合在县市一级实施。这样，你先试验一下，等你们健全了其中的各项管理制度之后，到时候你们的经验倒是可以广到全省。小冯啊，你最大的优点就是喜欢动脑筋，我很欣赏你这一点。”

他的表扬让我觉得有些不大好意思，随即就说道：“我们尽快实施起来，到时候我再来向您汇报。黄省长，周末的事情，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