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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贵妃顿时脸上大惊失色,紧紧地抓着芳官。

芳官看向她,想要说什么,但是对上西凉茉冰冷如刀的眸子,顿时立刻心中一震,随后垂下眸子,不再出声。

只是默默地握住了韩贵妃。

这默默一握,却让韩贵妃一下子就下了决心:“好,我可以选择帮六皇子,但是……。”

“但是您的这位俊美情人就要暂时跟侄女儿走一趟了。”西凉茉淡淡地打断她。

芳官一怔,狐疑地看向她。

而芳官身体的僵硬顿时让韩贵妃以为他在担忧,朝着西凉茉怒吼:“你休想,别欺人太甚了,你这贱丫头逼死我妹妹的事还没跟你算账呢!”

不管是出于任何原因,她都不会让芳官这么个大把柄交到西凉茉的手上。

何况从小韩二夫人与韩贵妃就相互扶持,姐妹情深,西凉仙曾经在她面前一五一十地告了西凉茉的状,她自然知道西凉茉做了什么。

只是奈何西凉茉身份不同往日,所以才一而再再二三地忍耐着,试图从别的地方对西凉茉动手。

西凉茉看着她忽然冷笑一声:“没错,贵妃娘娘若是识相点就乖乖合作,否则我那二娘和二妹妹一定很乐意在地下等你去团聚,溺毙粪桶的滋味一定不错!”

有些人跟她废话根本没有用。

韩贵妃被西凉茉嚣张的话气得几乎要吐血,这些年来何曾有人敢这个当面顶撞她,听到自己妹妹死去的惨状,再加上今日一件件的事逼得她精神几乎到了极限,立刻跳下床,拿了一个桌子上的粉彩双耳花瓶就狠狠地朝西凉茉砸去。

芳官心中暗骂她蠢女人,竟然在这个时候惹怒西凉茉那个狠毒的丫头,她是真不想要命了么。

但是他却来不及拉住韩贵妃。

那花瓶就这么直直朝西凉茉飞了过去,西凉茉冷眼一眯正想直接击破花瓶,却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忽然身子一偏,就让那花瓶砸到了自己头上,当然她伸手挡了挡,花瓶自然没有什么威力的,但是西凉茉应声一下子倒在了软塌之上。

韩贵妃没想到自己竟然能砸到西凉茉,顿时傻了眼,立刻想要走过去看看她是否真的死了。

却不想忽然殿门外传来一声喑哑的怒吼:“韩婉语,你这贱人到底在做什么?!”

韩贵妃对这个带给她无数荣华富贵的声音再熟悉不过,一转脸看见了宣文帝那张阴郁苍白的脸,顿时如觉得五雷轰顶,一下子就软倒在了地上。

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陛下知道了一切了。

她浑身瑟瑟发抖起来。

而宣文帝走过她旁边根本没有看她一眼,只是匆匆地去将西凉茉扶起,看着她额头上那一抹瘀青,顿时满眼心疼地道:“茉丫头,你怎么不躲开呢,你明明就是有武艺的!”

西凉茉看着宣文帝,苍白地一笑:“贵妃是茉儿的姨母,所谓长者赐不可辞,茉儿怎么能违逆姨母?”

宣文帝揽住西凉茉,长叹:“你这个傻丫头啊!”

随后他恶狠狠地瞪着韩贵妃:“你这个毒妇,茉儿是何等的至纯至孝的丫头,你怎么能对她下得去手!”

韩贵妃抖抖索索地,根本说不出话,她只是怨毒地看西凉茉,这个贱丫头,竟然拿出了那种借口,把会武受伤其实有问题的破绽都堵住了,让她根本无法反驳。

而且如今她脑子一乱,根本不知道要如何是好,芳官还站在她的后面,皇帝陛下可曾发现了呢?

芳官早已经远远地站到了床脚边,冒充他的执事太监,只是瞧着西凉茉做戏,忍不住垂下眸子暗自冷嘲,

至纯至孝?

至为卑鄙无耻才是真的!

“陛下不必怪罪姨母,她只是无心的。”西凉茉看着韩贵妃,仿佛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无心什么,她和韩氏那个贱人都是毒妇,当初韩氏对你就不好,如今这贱人自然与她是一丘之貉!”宣文帝心中不是不对西凉茉有所愧疚的,再加上蓝翎夫人已逝,他对西凉茉就更为怜惜了,就是这份怜惜与愧疚,让他对韩贵妃的行为愈发的不能容忍,只觉得以前这位美貌宠妃如今看着是哪里都不顺眼。

“陛下……我伺候您那么多年,您就是这个么看我的么?”韩贵妃颤抖着想要说什么,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只能泪如雨下。

西凉茉那个小贱人怎么就成了皇帝陛下的命根子?

韩贵妃只知道西凉茉或许是皇帝的私生女,但是区区一个女儿而已,又能看重到哪里去?

韩二夫人一向心高气傲,不肯将自己夫君和蓝翎夫人之间的生死纠葛告诉过她的这个姐姐,让韩贵妃一直都以为蓝翎夫人不过是个水性杨花,又在宅门斗争之中输给了自己妹妹的失败女人而已。

宣文帝冷笑:“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这毒妇也不必多费口舌了,念在你韩家向来对朕还算忠心的份上,朕就只削你一等贵妃之位,将为韩妃,以儆效尤!”

“陛下,难道臣妾伺候你那么多年,您就一点都不念着情分么,怎么能为了西凉茉那个小贱人……。”韩贵妃对皇帝不是没有一点子心的,毕竟相处那么多年,就算是条猫狗也都养出了感情,所以越发地不能接受宣文帝为了西凉茉竟然要削去她的贵妃之位!

让她从即将一步登天的地方瞬间落在了淑妃和贤妃之下了!

“怎么,还不知收敛么?”宣文帝冷笑,除了蓝翎夫人之外,所有的女人对他而言不过都是玩物而已,端看谁更对他的胃口/

见着韩贵妃这般模样,他阴森森地睨着她:“既然你不愿意被削掉贵妃之位,那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从今日起,只要茉儿进宫,你就要为她……。”

他原本想说让她在西凉茉面前执臣礼的,但是目光忽然落在一个描金的夜壶之上,他冷笑一声:“你就为茉儿伺候夜壶恭桶一个月吧!”

这会子不光是韩贵妃彻底傻住了,连西凉茉都愣了,差点忍不住低笑出声,好容易才忍耐住了,便轻声道:“这样不好……。”

虽然她很想看着韩贵妃伺候她恭桶夜壶的样子,但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

宣文帝没好气地摆摆手:“行了,朕的主意已经定了!”

说罢他扶起西凉茉向外走去,一边念叨:“这砸着头的事可大可小,一会子一定要多叫几个太医过来看看。”

西凉茉感觉到背后传来一道怨毒又绝望的视线,她转头对着韩贵妃忽然一笑,那种冷酷的笑容几乎宛如一把刀子一样插进韩贵妃的心中,令她忽然想起了被百里青盯住的样子,一下子脚就软了下去,哪里还敢跟西凉茉对视。

她知道西凉茉那一眼的目光是什么意思,她无力反抗,如今就是别人砧板上的肉。

芳官冷眼看着方才的一切,随后若有所思地看垂下了眸子。

——老子是韩贵妃要倒尿壶的分界线——

清幽的小院子里,身形矍铄的中年男子正挥毫泼墨在宣纸上作画,那是一幅雄鹰飞跃悬崖图,笔力之浑厚让一边的冷峻年青人不由眼底闪过一丝赞色。

仿佛察觉到他眼底的波动,陆相一边画一边忽然道:“太子殿下觉得这副图如何?”

“大鹏展翅,日翔千里,俯瞰天下,舅舅的笔力自然是不同凡响,原本您就是书画三子不是么?”太子司承乾沉吟着道,陆相的墨宝在如今的黑市上已经炒到数百金一幅,是赫赫有名的大画家。

陆相淡淡地道:“太子也莫要忘了,大鹏展翅也是必须从万丈悬崖上飞落。”

司承乾沉默不语,眼底闪过一丝烦忧之色,如今母后之事根本到现在都没有着落,他实在没有心思欣赏画作。

陆相爷瞥了他一眼,依旧淡漠地忽然换了个话题:“你觉得最近宫中传言韩贵妃上个月无意伤了贞敏郡主,却被陛下逼着给贞敏郡主倒夜壶的事么?”

司承乾听到这个名字,心中一动,随后微微点头:“贞敏之势,在宫中无人敢掠起锋头。”

“那你觉得九千岁对贞敏郡主又抱持什么心态?”陆相又问。

听到九千岁这三个字,司承乾眼底闪过森冷杀意,随后冷冷地道:“那阉人根本就是为了亵玩女子,方才逼着贞敏嫁给他,能对贞敏好到哪里去。”

“是么,呵呵。”陆相淡淡地道:“你不知道的是当年九千岁曾与蓝翎夫人有过一段纠缠吧。”

陆相爷并不晓得其中的具体牵扯,但是当年的传闻,他也是多有耳闻的。

司承乾一愣,随后疑惑地道:“您是说九千岁强取贞敏,只是移情作用?”

陆相爷眸子里闪过一丝冷光:“没错,不管于情于理,蓝翎夫人临死前都很有可能托付了百里青照顾贞敏。”

那夜蓝翎死的时候,百里青可也是去了的。

司承乾听着西凉茉与百里青之间的纠葛就只觉得烦闷,他颦眉:“舅舅,您说这些做什么,在怎么样百里青都是一个阉人,还能给贞敏后半生幸福么?”

他没什么兴趣听百里青会对西凉茉好之类的这些话。

陆相爷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你这个孩子怎么就不会转个弯想事情呢,想要救你的母亲,咱们这些人说话并没有什么用处,倒是九千岁说话比较有可能。”

虽然他最近对这个妹妹很失望,但是身为皇后的分量绝对不是

司承乾顿时不以为然地冷笑起来:“先别说本宫绝对不会去求那个阉人,就是那个阉人对本宫也不是真有什么师徒情分,总有一日,本宫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陆相爷看着太子爷,摇摇头,冷笑:“舅舅怎么会让你去求他,舅舅是说让他不得不去救你母亲!”

司承乾一愣:“这……。”

“陛下对西凉茉的疼爱不过是基于她是蓝翎夫人与陛下之女的份上,但若是西凉茉根本就是靖国公与蓝翎夫人的女儿,与陛下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猜陛下会对自己被欺骗那么久有什么反应?”陆相抚摸着自己唇上的短髯,眸光里闪过一丝阴冷。

“但是咱们怎么证明贞敏不是蓝翎夫人与陛下的关系,滴血验亲么,何况这与九千岁会不会对母亲出手相救有什么关系?”司承乾听到要对西凉茉动手,不知为何下意识地生出一种怪异的情绪,他有些不明所以地道。

陆相慢悠悠地在画卷上描绘着大鹏之羽:“怎么证明舅舅自然有方法,到时候陛下对贞敏郡主心存疑虑的时候,就是咱们逼着九千岁救你母亲的时机,若是他愿意对你母亲出手相救,那么也许咱们手上证明贞敏郡主不是陛下亲女的证据就有可能无效,若是他不肯,那么咱们手里的证据就会证明西凉茉根本不是陛下之女,被欺骗了那么久,皇帝陛下怎么可能轻饶了西凉茉,希望越发失望越大,而九千岁看在蓝翎夫人的份上,也不可能不对你母亲施以援手。”

司承乾看着陆相,心中不知为何总是有一些难以说出口的话,让他虽然知道这个主意剑走偏锋,却有极大的希望,但是……

他沉默了下去。

陆相看着他,淡淡地道:“承乾,你记住,你是太子,不要像你的父亲一样,为了一个女人误国误民误了自己,何况,你若是想要贞敏郡主,首先就要打败九千岁,打败一切阻止你登上九五至尊之位的人。”

司承乾冷峻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狼狈的神色,但随后他垂下眸子,拱手沉声道:“是!”

夜色阑干,这一夜,夏雨磅礴。

三清殿内也失去了往日的幽静。

连公公站在门外有些担忧地看着紧闭的大门,陆相爷领着不知道什么人进了门内,皇帝陛下将他也遣了出来,到如今都一个时辰了!

这让他心中有点不安,却说不上是为什么会有这种诡谲的不安感。

一扇茶盏破碎的声音忽然惊了公公一跳,不一会子,他就见朱红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陆相爷领着一个戴着兜帽的女子走了出来。

“您这是。”连公公看着陆相爷,讨好地攀谈,试图想要看出点什么。

陆相却只是眸光莫测地看了他一会子,冷笑了一声:“连公公辛苦了,万岁在里头等你伺候呢。”

说罢,他转身离开。

而连公公看着那兜帽女子,大风忽然刮起她的兜帽,露出一张堪称绝丽的脸。

他不由一怔,那女子好生面熟,他苦苦思索,忽然间想了起来,那个女子与韩贵妃长得极为肖似,仿佛……仿佛是靖国公府邸上韩二夫人所出的四小姐——西凉丹?!

前些日子听说她已经与德小王爷有意联姻,一个败坏了名声,一个白衣公子却沦为弃夫,还有前缘,也算是匹配了。

但是后来司流风领人闯入了宫里,闹出了火烧宫禁,意图谋反的事,虽然后来在千岁爷手上走脱了,但也是被全境通缉。

如今这位丹姐儿进宫来是作甚?

连公公有些猜疑,却想不出个所以然,只是望着三清殿狂肆飞舞的柳,他心中忽然有一种风雨欲来的不安感。

就在连公公想要进去伺候皇帝陛下,顺便探查一点事的时候,忽然听见殿内宣文帝阴沉冷郁的声音传来:“去,去把九千岁给请来,朕有要事与他相商。”

连公公一愣,只得惴惴不安地称是,随后退了出去。

接到宣召的时候,西凉茉还在百里青的身边沉睡,迷迷糊糊地感觉身边有悉挲之声,她下意识地拉住他的袖子,迷迷糊糊地嘟哝:“阿九,你去哪?”

那模样看得百里青心中生出一股子难得的怜惜之意来,他低头在她额前吻了吻:“没事,乖丫头,好好睡,为夫一会子就回来。”

西凉茉又不满意地嘟哝几句,转过背去又睡了。

百里青失笑,转身起身,换了衣衫进宫。

一路上他听了连公公的描述,不由冷笑:“那老匹夫又打什么主意,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哼。”

他真当他百里青是吃素的么!

只是这一次,连百里青和陆相爷都没有想到事情最后的发展走向完全脱离了他们的预料。

百里青款步走进了三清殿,皇帝正坐在位子上,怔怔地一如既往地看着那一副墙壁上真人高的画卷,里面的蓝翎夫人依旧是美貌少女的模样。

“你来了?”听见百里青的脚步声,皇帝忽然喑哑地道。

“是,不知陛下宣微臣连夜入宫可是有什么大事?”百里青慵懒地道,对于皇帝陛下,他一向没有什么尊敬之心。

皇帝忽然转过脸,看向百里青,忽然怔怔地道:“茉儿还好么?”

百里青心中有些怪异,但还是淡淡地道:“托陛下鸿福,茉儿很好。”

皇帝看了他半天,忽然冒出一句话:“朕,要让茉儿进宫。”

百里青挑眉:“贞敏郡主不是时常进宫么?”

皇帝忽然笑了,笑得极为古怪:“不,朕要茉儿成为朕的妃子,赐号为宸,位比中宫。”

此话一出,空气里忽然凝滞起来。百里青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宣文帝说的话。

但随后,百里青一愣,眸光里闪过一丝阴郁,冷笑道:“陛下莫非是失心疯了么,茉儿是你的女儿!”

皇帝脸上怪异的笑容更甚,他忽然伸手一把揪住那一副绘着蓝翎夫人容貌的画像,阴森森地道:“她真是朕的女儿么,还是蓝翎与西凉靖的女儿呢?”

百里青看着宣文帝,一字一顿地道:“她自然是陛下与蓝翎夫人的女儿,微臣不知道陛下如今是受了何人的蛊惑,竟然说出这种骇人听闻的话语来。”

皇帝眯起眼,忽然站了起来,歇斯底里地哈哈大笑起来:“你们都是骗子,你们所有人都想骗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么,茉儿根本不是我的女儿,我都知道了,我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他歇斯底里地揪住了那副画像,仿佛揪住了蓝翎夫人一般,目光血红地嘶吼:“蓝翎,你骗我,你骗得我好苦,你让我以为我们之间还有可以追忆的过往,原来你所做的一切,哪怕到死都是为了西凉靖那个混蛋,他有哪里好,他哪里比我强,我是天下至尊,我为你做的还不够多么!”

百里青看着宣文帝在那里几乎陷入癫狂的状态,连朕都不用做自称了,不由颦眉,厉声道:“陛下,您还没告诉微臣,您凭借什么认为茉儿不是你的孩子,就算是隋炀帝也曾道其所生者和生其者是不可的,陛下这是要做出违逆天伦的事么!”

皇帝忽然扭过头,死死地盯着百里青,好一会忽然露出个了然的怪笑来:“怎么,爱卿,你也忘不了蓝翎么,我知道你也忘不了他,不光是,我们所有人都忘不了她是不是?”

百里青冷冷地道:“陛下多虑了,微臣早已经不记得过去了,只是陛下还在过去里不肯出来。”

皇帝忽然‘嘿嘿’地怪笑起来,仿佛没有听见百里青的话,只自顾自地道:“就算得不到蓝翎,得到她的女儿也是一样的!”

百里青不知道皇帝怎么会忽然如此这般疯狂,他冷漠地道:“陛下忘了么,茉儿是微臣的妻子,您若要动她是不想用白灵粉了么?”

听到白灵粉,皇帝忽然止住了笑,脸色泛白。

但随后他一步步地从龙椅上走下来,一直走到百里青的面前,眸光里闪过冷芒:“是么,爱卿别忘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帅土之滨莫非王臣!”

随后,他的手指忽然轻佻地拉起百里青的垂落在胸前的长发,轻嗅了一下上面的冷香,诡谲一笑:“就连你,我的青儿,你也是我的,你忘了么,我可爱的弟弟,我可是记得你在床上伺候得为兄有多*,不输女子呢。”

------题外话------

~~唔~~完毕,不要打我,顶着锅盖走。这是……这是……恶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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