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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那青衣精致的面孔扭曲起来,莫名其妙地尖叫起来:“男人,我才不是男人那种恶心的东西!”
随后他死死地盯着西凉茉,露出一种带着诡异怨毒的笑来:“你会后悔,你一定会后悔的,西凉茉,所有敢对我不敬的人都会后悔,就像你身边的那个贱人一样……嘻嘻嘻嘻嘻嘻嘻……。”
西凉茉水眸中瞬间闪过凌厉的杀气,忽然不言不语地手上软剑一抖,直接向那青衣席卷过去。
携着十层功力的巨大罡气一下子令那青衣脸色陡然大变,他没有想到西凉茉说动手就动手,立刻手中长剑虚晃一个招式,却突然将身边的两个龙套猛地朝前一推,那两个龙套措手不及,只能惊恐地看着那携着锐利杀气的寒光在自己面前一闪而过。
随后便是凄厉惨叫与血光四溅。
被推出来做人肉挡箭牌的两个龙套阻碍了西凉茉的剑势,让青衣获得了反击的时间,他身形猛然一沉,用一种很刁钻的姿态,陡然从那两个正在做生命最后挣扎的龙套身后猛然弹出,手中也爆出一团狠厉的银光,直接袭向西凉茉的面孔。
眼看着就要直接劈中西凉茉的面容,青衣眼睛里闪过一丝得意,随后却忽然见西凉茉眼里闪过一丝幽冷的光芒,随后却忽然失去了西凉茉的踪迹。
他心中大寒,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忽然觉得身后有一丝异样的冷芒,青衣脸色大变,瞬间就朝前方扑去,试图躲开身后的利剑。
但是肩后传来的剧痛以及利剑入肉的声音瞬间还是让他忍不住尖叫起来:“来人,来人!”
那些龙套们大惊,立刻有人冲了过来阻挡西凉茉的剑势。
在龙套们奋力的扑救之下,青衣终于勉强躲开了身后那宛如灵蛇一般的凌厉软剑,被人狼狈地拖起来。
西凉茉一剑横扫,雁落平沙之势将那些龙套们逼开,自己后退几步,靠近了窗边,冷冷地看着那青衣。
“你还想逃么,外面全都是桐油!”青衣浑身是血,狼狈地被龙套们扶着,他看着西凉茉露出扭曲而狰狞的冷笑,从喉咙里发出尖利的命令。
“杀了她,给我杀了她!”
那些龙套们面无表情地立刻领命,手上刀枪一转,毫不客气地冲着西凉茉席来,魅晶、魅七立刻回身过来挡住那些蜂拥而来的杀手们。
西凉茉冷冷地勾了一下唇角,忽然运拳狠狠击中窗户,那实木窗户发出可怕的吱嘎声,随后陡然落地,跌落了满地火星,伴随着火焰猛然地烧了进来。
西凉茉伸手直接将手上的东西弹射了出窗外,只见黑暗的夜空里瞬间爆开一阵明亮的光芒。
在那亮光过来,很快城中不远处,便有无数灯笼火把亮起,然后那些火把灯笼如细细的溪流一般从四面八方汇聚在了一起,然后向戏楼处涌来。
即使楼中嘈杂,但有内力的人都能听到那些整齐的步伐声与甲胄摸查出来的细微的声音。
青衣瞬间脸色一变,他根本没有想到西凉茉不是打算逃,而是放出了信号,咬牙切齿地道:“是司礼监的召集令!”
“不,这是九字诀的召集令,只是司礼监的人也会看到信号过来而已。”西凉茉慢条斯理地随手扯了一块帘子抹掉软剑上的血,随后猛然一旋身就向那青衣攻去。
青衣眼中闪过凌厉狠色,手中长剑一动,也迎了上去,但是就在双方剑气相的瞬间,青衣猛然收势,就势一滚,瞬间冲向了窗外,而与此同时,所有的龙套全部都撤手,即使正在与魅晶、白珍等人交手的龙套竟然完全不顾她们手中的刀剑来袭,以身为盾承受刀剑之袭,血色飞溅,也要扑到西凉茉面前,挡住她追剿自己家主子的去路。
这种完全不要命的打法,确实缠住了西凉茉的脚步,令西凉茉等人都慢了一拍,竟让那一身伤痕的青衣破窗而出,瞬间落在楼下,翻身上马,逃向城外。
西凉茉冷冷地看着他的身影策马踏雪一路远去,眼中闪过冰冷的幽光:“拿下那些胆敢在京城作乱的贼子,关押入司礼监大狱,再做审问!”
“是!”白珍、魅七等人齐齐大喝,手上攻势愈见凌厉,因着后援将到而气势大振,很快就令看似还有不少人的敌人捉襟见肘,愈发狼狈起来。
西凉茉眯起眼看着那些面无表情,即使自己同伴不断倒下,却依旧仿佛毫无所觉继续攻击着白珍、魅七,她眯起眼,冷声道:“这些都是死士,留下几个活口!”
众人领命,但是他们很快就发现有些不对劲,那些龙套们在与他们博斗的过程之中,竟然忽然一个个地身子一僵,举刀剑或者转身的动作都僵住,避不开他们的刀剑而死,或者自己口吐鲜血而亡。
西凉茉眼中一冷,迅速上前抓住一个龙套往地上一甩,指尖就点向他的全身大穴,但是对方依旧浑身抽搐着,口吐黑血,双眼圆睁地死去。
“郡主,他们都服了毒!”白珍有点惊惶地也蹲在她的身边。
西凉茉单手又抓过一个还在抽搐的龙套,指尖搁在他的手腕上,面色冷沉:“没错,而且他们并非如寻常死士一般,刚才咬破牙中毒丸而死全部都是已经服下毒药有一段时间了。”
“那妖人当真是狠毒,竟然为了保全自己,也不管是否事成都要牺牲那么人!”白珍咬牙切齿地道。
魅七等人也都收回了手上刀剑,因为几乎所有龙套都已经浑身颤抖,脸色发青,毒性发作了。
西凉茉看着地面上横七竖八一地戏子服的杀手,眼中闪过冷意,沉吟着道:“只怕,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随后,她冷冷地道:“走,不必再留在这里,魅晶、魅七跟我回千岁府,白蕊和白珍留下照顾洛儿就是了!”
随后她足尖一点径自从那被击破的窗子里跃了出去,魅七和魅晶立刻也跟了上去,白珍和白蕊虽然担心,但她们的武功不若魅晶和魅七,而百里洛自从解毒了之后,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还会武功的事情,这一次更是像个小孩子被满地死人和大火吓到了,一直缩在墙角在发抖,让她们也走不开,只能担心地彼此看了一眼之后,还是去照顾百里洛了。
回到了千岁府,西凉茉直奔前缘的缘语堂,让那守门的小太监们吓了一跳,匆匆地躬身请安,却见平日一向温和的女主子如一阵风似的掠了过去,没有搭理他们,直奔堂内。
“哐当”一声,缘语堂的门被人一脚踹开,西凉茉看着里面果然空无一人,她眼底闪过了然的目光,轻嗤:“果然,就是你!”
魅晶和魅七似乎也有点明白了自己的主子为什么忽然急急忙忙地回府的原因。
但就在此时,一道尖利清脆的少年嗓音在他们身后响起:“果然什么?”
西凉茉立刻回头,一道狼狈的少年正一脸茫然弟站在他们身后,瓜子脸上那双一向骄傲的眸子里满是惊魂未定。
西凉茉瞥了下他身上的伤,微微眯起眼:“素儿,方才你去哪里了,让姐姐我一阵好找,如今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百里素儿一愣,随后咬着唇似又想起了方才那些恐怖的情景:“我……我看见大火起来了,便想上去找你们,却不想被人挤到了墙角,后来就看见那些戏子拿着刀一路砍杀了起来,他们见人就杀……我吓死了,就躲在那里不敢动弹,后来……后来看见那戏楼的厨子们在从厨房往外跑,然后我……。”
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似乎羞愧到难以启齿:“然后我就跟着他们从后厨跑了……我刚出来的时候有想过去寻你们的,但是后来后厨的火也起来了,我就再进不去了。”
他的头越来越低,声音越来越小,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又猛然抬头,急急忙忙地瞪着大眼解释:“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太害怕了,后来我就去找司礼监在这附近的人……还有其他人来救火……洛儿……洛儿他还好么?”
西凉茉看了他片刻,忽然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头,淡淡地道:“没关系,你还是个孩子,若是你没有跑出去,我还得分神照顾你,你一个西狄皇子若是死在这里,只怕两国之间又要战火重燃,只是看样子你也受伤了,让姐姐帮你上点药罢了。”
百里素儿咬着唇,微微缩了下肩头:“姐姐,你抓疼我了。”
西凉茉的手搁在他的肩头是用了颇大的气力,却见他不是非常疼痛的模样,便直接松了手向房内走去:“进来吧。”
在魅晶和魅七冰冷的目光下,百里素儿有些不明所以地进了房内,随着西凉茉也坐在他床边。
“先将衣衫脱了吧,你的烧伤若是不清理,只怕会感染,若是你有个不好,我可不好与你的贞元姐姐交代。”西凉茉说完,看了一眼魅晶:“去让人拿我的药箱和打水过来。”
魅晶点点头,立刻去了。
百里素儿微微红了脸,有点犹豫:“那个……让底下人来做就好了。”
西凉茉看着他似笑非笑地道:“怎么,在茉姐姐面前还害羞么?”
百里素儿咬了咬唇,颇有点倔强的味道:“谁说人家害羞了,我才不是呢,只是男女授受不亲,既然姐姐不在乎,我有什么好介意的。”
说着,他便伸手三下五除二地解开了自己被烧灼的破破烂烂的夹袄和里面的中衣露出了光洁的小胸膛,房间里没有升火炉,所以他不禁有点微微发抖。
但是出乎西凉茉意料的是,他的肩膀上很好,很完整,虽然有些烫伤却没有擦伤。
西凉茉眯起眼,目光落在他的腿间。
百里素儿有些茫然又窘迫地问:“怎么了?”
西凉茉看了他一眼,随后淡淡道:“没什么。”
魅晶领着宫女拿了药箱和热水进来,西凉茉便亲自动手,仔细地帮着百里素儿擦拭伤口并且上了药,再帮他穿上衣裳,温声吩咐:“好好休息吧!”
西凉茉说完,便起身领着魅七和魅晶向外走去。
大门关上的那一刻,百里素儿眼里浮现出一种极为复杂,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宫人上来想要伺候他休息,却见百里素儿忽然极为烦躁地怒道:“滚出去,都给本殿下他娘的滚!”
那些宫人们吓了一跳,随后立刻捡起东西冲满地退了出去。
门外不远处,魅晶静静地看着那些宫人们低声抱怨着离开,随后她转身也消失在院子里。
——老子是某悠很无奈,妞儿们很激动的分界线——
果然如西凉茉所料的一样,这事儿真没那么简单。
因为……
“所有在楼内的官宦家眷们基本全部都中了毒烟而死,活下来的那十几个人也都没眯眼伤了眼睛和神智。”百里青悦耳却阴郁的声音在西凉茉的身后响起。
西凉茉静静地坐在窗边,看着场外大雪漫天,面容冷淡:“西狄人这一次倒是真够狠的,只是他们就算动了这些官宦家眷又能如何,此事若要彻查只怕都会查到他们的头上!”
百里青在她面前坐下,淡淡地道:“我还没说完,这一次死的人里面,有西狄的使节和两个西狄使团的人。”
西凉茉彻底地怔然:“你是说胡支!?”
她顿了顿,颦眉道:“西狄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百里青慵懒地靠在软榻之上,葱白的指尖慢条斯理地略过西凉茉的眉眼,然后停留在她的下巴上,轻勾了起来:“西狄人想要的不是很明白么,以你的聪敏,难道看不出?”
西凉茉沉默了一会儿,轻笑了起来,笑容嘲讽而讥诮:“是啊,如此明显有何看不出,他们倒是肯下血本,连胡支都肯舍了,想来是觉得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百里青轻笑了起来,半支着身子靠近西凉茉,低头睨着她:“怎么,这赌局一大,丫头你就怕了?”
西凉茉抬起眼,清清冷冷地看着他,勾起唇角:“呵,怕字怎么写,我尚且不知,你呢,你打算如何,把我交给他们?”
西狄人这一回的狠辣与谋算,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百里青睨着她,魅眸幽诡,深不见底,唇角的笑邪妄非常:“说不定呢,若是你这丫头不听话,为师就卖了你。”
西凉茉冷嗤一声:“卖了就卖了,且怕你不成?”
说着便伸手推他,却被百里青攫住了柔荑按在榻上,他低低轻叹,仿若无奈:“啧,真是个倔丫头,为师太宠着你,如今连几句甜言蜜语都不舍得说了么,满心的都是你身边的那些丫头小子,也不知为师这个师傅和夫君被你放在哪里了?”
说罢,他低头有点粗暴而不平地咬上西凉茉软软的丰润的唇。
……
正如西凉茉与百里青说预料到的一般。
那戏楼里出事的全部都是贵胄人家的主母、小姐甚至一些小公子,满朝之中哀声一片,上京里不少高门大户人家全都一夜之间挂起了灵幡,哭声阵阵,漫天飞舞的分不清是飞扬的纸钱亦或是雪花,时有哀乐遍上京,好不凄凉。
堂堂上京,天子脚下,除了这样大事,几乎家家都有人殒命,朝廷大员们全都愤怒了,不断地请命彻查,雪片一般的奏折很快堆满了百里青的案头,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尹的压力空前的大。
而从一开始的强盗论到他国阴谋论,各种猜测与小道消息漫天飞扬,人心惶惶,而很快的仿佛有一条线将所有的流言最终都引导向了九千岁王妃——西凉茉的身上。
那一天大部分人都是受邀去参加西狄十八皇子的宴会,而戏班子是千岁王妃请来的,而很奇怪的是那日家家户户都有伤亡那个,唯独千岁王妃身边不但没有人死,连受伤的人都没有。
如此不同寻常的迹象,原本就引人遐想,何况还加上有人刻意的引导?自然私下全都议论纷纷,各种议论与怀疑的流言遍布朝野,但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说出自己的猜测,毕竟西凉茉的身份非常特别,如今几乎可以说是整个天朝权力核心的存在之一。
而司礼监与锦衣卫的人这一次似乎都沉默着,没有人辟谣,更没有镇压,以一种奇特的姿态让流言越传越沸腾。
直到那日朝堂之上,原本还在病中的贞元公主拖着病体,出现在了太极殿,面对着百官臣直言不讳地提出了她的质疑:“请九千岁给我们西狄使团一个交代,飞羽督卫大人邀请了我们的胡支大人出席宴会,但是他们却葬身火海,当然,还有那么多的你们的天朝官员家眷,那么多的锦衣卫与司礼监的人都去救人,但唯独飞羽督卫大人安然无恙,若只说是盗贼,真是让贞元不能理解,而且戏班子的人也是飞羽督卫大人邀请的,我,不,西狄需要贵国对这样的事情做出一个交代?”
她顿了顿,语气坚硬而冰凉:“否则我会以为您是打算破坏合约,对西狄宣战!”
贞元公主的话,宛如一颗巨大的石子砸在这原本就暗流涌动的朝堂之上,掀起了滔天的浪潮。
“千岁爷,如今您也看到了,朝中众臣纷纷议论您是要对西狄人不利,所以才特意设宴打算置西狄人于死地,以至于牵连众多重臣们的家眷,再加上目前贞元公主的表态,您若不彻查,只怕不光是对贞元公主无法交代,对朝臣们只怕也无法交代。”太平大长公主优雅地跪在软垫上,看着坐在上首的百里青道。
“荒谬!”百里青慵懒地靠在雕金宝座上,长腿交叠着搁在一个小太监的背上,对太平大长公主的话语表示出了轻蔑。
太平大长公主似已经将他的态度料到了,只摇摇头,淡淡地道:“千岁爷,您别忘了,您对西狄人一直并不算友善的态度是所有人都知道,当初不是已经有传言出来您并不打算与西狄人议和么,如今所有人都认为您其实打算对西狄用兵,这就是用兵的先兆,只是暂时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所以这一次才刻意牵连了这么多天朝贵人在里面,用自己人的命去构陷西狄人,以便动武西征!”
百里青冷笑:“没错,爷是不待见西狄人,那又如何!”
太平大长公主摇摇头轻叹而来一声:“千岁爷,您虽然地位崇高,却也不是孤家寡人,这一次没了家眷的有不少是当初一力支持您的人,您是打算寒了所有人的心么?”
百里青看着太平大长公主,幽冷魅惑的眸子盯了她许久,直盯得太平大长公主浑身发毛,他方才淡漠地道:“彻查,不知大长公主殿下觉得应该怎么个彻查法?”
太平大长公主微微松了口气,看向百里青,沉声道:“此事毕竟是茉儿亲自牵头方才引起的,所以本宫认为至少从目前开始她已经不再适合担任飞羽督卫,手掌兵权,其次,众人既然要您给出交代,所以至少要做个样子,将茉儿先隔离软禁在一处相对独立的地方,然后咱们再想办法将茉儿摘出去。”
百里青闻言,垂下眸子,勾了勾唇角道:“哦,那么飞羽鬼卫群龙无首,又待如何?”
“鬼卫此次事情之中,所处最为尴尬,所以您不妨暂时将他交给国公爷,再不然将他们拆散分派入各军之中,倒也安了百官的心,毕竟飞羽鬼卫就是当年陛下最为忌惮的鬼军,这一点很多老臣都知道,当初蓝家受了委屈,只怕回归之后,到底让群臣忌惮呢。”太平大长公主轻叹了一声。
百里青垂下眸子,掩盖去了眸子里一片阴冷森诡,仿佛在沉思一般,许久之后才淡淡地道:“嗯,且就公主殿下的话去做罢。”
百里青说完之后便起身,冷然离开。
太平大长公主看着他修长阴霾的背影带着那种几乎能凝结人心的阴寒离开之后,方才微微喘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背上的衣衫都已经湿透。
她有点愣愣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只茶盏,过了好一会,听到外头传来明月呼唤她的声音,她方才起身,迈着有些沉重的步子一步步地离开太极殿的暖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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