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交代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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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煜儿，你爹呢？”乔怀瑾抱着莫离小姑娘问乔煜。莫离小姑娘跟他记忆中的小妹乔清简直是一模一样，乔怀瑾十分喜欢。不过乔怀瑾比较奇怪的是，一直对乔清如影随形的莫华笙为什么没有一起回来？

“我爹爹在练功。”乔煜小包子很认真地说，“等出关了就会变得更厉害了！”

闭关练功？乔怀瑾不过是随口一问，既然莫华笙闭关练功了，乔怀瑾也就不客气了，看着乔清说：“那七妹就在家里多住些日子吧！”难得莫华笙不在。

“好。”乔清微微一笑。难得回来一趟，多住几天也是可以的，反正莫华笙正在睡觉，一时半会儿都醒不过来……

乔清带着孩子们回到乔国公府的清澜院住了下来，这里跟她出嫁之前没有什么两样，虽然离开许久了，依旧十分干净整洁。

龙千夜的身份虽然乔家人都不知道，但是听乔煜叫他师公，再看他身上令人生畏的气势，也能大致猜到。杀手头子住到自己家里来是一种什么体验？乔振轩表示，他的女婿莫华笙如今也是个杀手头子了，这种感觉，其实还不错……

第二天乔清带着孩子们去端王府做客，因为莫北玥昨天跟他们分开的时候再三说了让他们一定要去，而且傍晚的时候端王妃又派了人专门送帖子过来。

龙千夜表示他就不去了，准备在乔国公府待着，因为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成为一个高官贵族之家的座上宾，这种感觉其实很不错。乔家人都猜到了他的身份，但是看他的眼光没有任何异样，对待他的态度就像是一个前来做客的长辈一样。

“三姐。”时隔数月再次见到乔欣妍，乔清有些愕然地看到她的肚子已经又微微鼓了起来，看样子至少有四五个月了。

“七妹。”孩子们都在端王和端王妃那里，乔欣妍扶着肚子招呼乔清坐了下来，神色一如从前，安然平和，还有见到乔清的喜悦。

两人聊了一些家常，乔欣妍没有问起乔清今后的打算，乔清也没有提起关于莫御尘卫湘君之类的人。她们只是聊聊孩子，聊聊现在的生活。

“七妹不打算再生了吗？”乔欣妍微笑着问乔清。虽然乔清如今是三个孩子的娘，但事实上只生过一胎而已。对于乔欣妍自己来说，现在就一个儿子，端王府又没有纳妾的规矩，端王夫妇自然是想让她多生几个才好，她自己也觉得只有一个孩子太孤单了。而且她跟莫东阳感情很好，再次怀孕也是迟早的事情。

“我？”乔清看了一眼乔欣妍的肚子，第一次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说，“我还是不要了。”三个已经不少了，而且儿女双全了都，生那么多孩子做什么？

乔欣妍微微一笑说：“五妹和六妹前两天一起过来还说起你呢，如今我们都在盛阳城，只有七妹离开了。”

已经死了的乔家四小姐乔欣然早已被大家选择性地遗忘了，而乔家的兄弟姐妹，除了乔清之外，都在盛阳城中，相互之间的来往也不少。虽然如今天下人都知道乔清不是乔家的女儿，但是这并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

“我改天去看五姐和六姐。”乔清微笑着说。想想她穿越到这个世界也不过是三年前的事情，那个时候乔家的公子小姐都还没有成亲，可是仿佛一转眼，都已经为人父母了，时间真的过得很快。乔煜小包子还一直念叨着要去找五姨家的文小弟和六姨家的朗朗弟弟玩儿呢。

“元元弟弟，这个送给你！”乔煜拿着专门给莫元灏小包子精心准备的礼物递到了他的手中。寒月山庄出品，自然不是凡品。

莫元灏小包子拿着那个礼物爱不释手，抱住乔煜亲昵地说了一句：“谢谢煜哥哥！”

乔煜觉得元元弟弟真是太乖巧太可爱了啊！虽然他很爱他家小石头弟弟，但是真心觉得小石头有点不乖……

端王抱着莫乔安小包子，端王妃抱着莫离小姑娘，看着亲亲热热凑到一起玩儿的乔煜和莫元灏，都是高兴地合不拢嘴。而莫北玥和莫秋翎兴致勃勃地凑到了乔煜和莫元灏跟前，要跟着他们一起玩幼稚的小游戏，让端王和端王妃哭笑不得。

“父王。”本来不在府中的莫东阳突然脸色凝重地走了进来。

端王微笑着把莫乔安小包子放到了乔煜身边，让他们一起玩儿，然后对莫东阳打了个眼色，父子俩一同走了出去。

“父王，太子殁了。”到了外面，莫东阳声音低沉地对端王说。

端王瞬间神色大变，回头看了一眼房间里依偎在一起的乔煜和莫元灏小兄弟俩，正了正神色对莫东阳说：“随为父进宫。”

跟尧国前太子莫流云一样，现任太子莫流景也在睡梦中被人抹了脖子……在莫流云离奇死亡之后，莫流景一直都觉得心中很是不安，太子府的护卫都加强了不少，可是并没能逃开跟莫流云同样的厄运……

在端王得知莫流景遇难的噩耗之后，第一个想到的人依旧是如今不知所踪的莫御尘……莫御尘武功高强，现在很可能就躲在盛阳城中哪个阴暗的角落里，先后杀了莫流云和莫流景之后，下一个目标会是谁，几乎是毋庸置疑的……

莫流景是昨晚遇害的，现在消息都还没有在盛阳城传开，但是尧国皇宫中已经是人人自危了。

端王带着莫东阳进了宫，到了御书房门口求见尧皇莫御风，但是莫御风只宣了端王一个人进去，莫东阳神色凝重地站在御书房门外。

端王进门就看到乔振轩和秦老爷子都已经坐在里面了，而坐在上位的莫御风，依旧跟这些日子以来的神情没有什么两样，无悲无喜地看了他一眼说：“皇弟来了，坐吧。”

端王行过礼之后，在乔振轩身旁坐了下来。御书房中只有这四个人，坐在下面的三人神色都很凝重，莫御风看着他们开口了：“太子殁了，你们应该都知道了。”

继莫流云之后，莫流景也遇害，这对尧国来说的打击不可谓不大。莫御风年纪已经不小了，儿子并不多，总共只有三个。除了莫流云和莫流景之外，六皇子莫流明从出生开始就是个药罐子，一直都是太医院的太医在给他吊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成年。而两个成年皇子莫流云和莫流景却在数天之内相继遇害，储位无人可继了啊！

“是。”秦老爷子面色沉重地开口了，“皇上，弈儿和飞扬今日就能到盛阳了，老夫请求皇上允许他们兄弟随护左右。”秦弈和秦飞扬兄弟俩的武功或许比不上莫华笙和乔清那样的高手，但是在盛阳城也是数一数二的了。如今南尧覆灭，但是尧国却陷入了这样的境地，他们都知道，莫御尘迟早会来找莫御风的，到时候……

“不用。”莫御风神色平静地开口拒绝了。该来的总会来的，他很清楚，而且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他等着莫御尘过来见他，而在这之前，他要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

“皇上……”秦老爷子还想再劝，可是莫御风心意已决，他们也无法再开口。

“今天召你们过来，是让你们给朕做一个见证。”莫御风看着三人说。

三人看到莫御风手中突然出现的那个明黄色的卷轴，心中都是一惊。而莫御风神色平静地把那个卷轴递给了离他最近的端王：“皇弟，你们都看看吧！”

端王起身接了过来，打开看了一眼，双手齐齐一抖，神色瞬间变了。他快速看完递给了乔振轩，乔振轩的神色比端王也没好到哪里去。而当秦老爷子看完之后，莫御风没等他们说什么，就开口说道：“这是朕的传位遗诏，朕心意已决，你们无需多言。”

传位遗诏……秦老爷子握着手中那个诏书，心中五味杂陈。莫御风正值壮年，英明睿智，可是能够继位的皇子都死了。储位不能空悬，但莫氏皇族如今活着的男人寥寥无几，除了莫御风和他那个病怏怏的小儿子之外，就只有端王和莫东阳莫北玥三人，还有莫御尘和据说现在在寒月山庄的莫华笙……

按照道理来说，莫御尘和莫御风兄弟是莫氏皇族的嫡系，如果莫御风没有儿子可以继承皇位，那么储位的第一人选就是他的亲侄子莫华笙，毕竟莫华笙是尧国先皇的嫡长孙。端王是庶出的皇子，莫东阳和莫北玥比起莫华笙的身份都要差一点。

可是……莫华笙偏偏是莫御尘的儿子，而莫御尘先是起兵谋反，如今又接连杀了两位皇子，于情于理，莫御风在考虑储位的时候都不应该再考虑莫华笙。

但是莫御风现在拿出的传位诏书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如果他死了，由莫华笙继承皇位……

这不是立储，而是传位。意思就是莫御风不打算昭告天下将他属意的莫华笙立为太子，而是要等他死了让莫华笙直接当尧国皇帝。

在坐的三人对莫华笙都没有什么不满的，莫御风能在莫御尘杀了他两个儿子的情况下，对莫华笙的态度依旧没有任何改变，已经是极其难得了。包括端王，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跟皇位有什么关系，不仅仅是他自己，还有他的两个儿子。就算今天得知莫流景死了，端王也没想过端王府会更上一层的可能性。所以莫御风选了莫华笙，这个表面看来没有问题。

但现在的问题就在于，莫御风明摆着就是一副要交代后事的样子……先是拒绝了秦老爷子提出的让秦弈和秦飞扬兄弟俩随护左右的请求，之后又直接拿出了早就写好的传位遗诏，说是要让他们三人做一个见证……虽然有些大不敬，但是三人还是都想到了，莫御风明显是已经意识到了莫御尘迟早会来找他，而他……根本就不打算抵抗……

“皇兄年富力强，这遗诏……是不是太早了？”端王看着莫御风欲言又止地说。没有哪个皇帝会在正当壮年的时候直接把遗诏都写好了……

“无妨，早晚的事情。”莫御风神色平静地说，“遗诏由端王弟保管，今日就带出宫去吧。玉玺就暂时交给秦老保管，今日也带出宫去。待朕死后，你们扶持华笙登基，保尧国安定。”

“皇上！”三人神色大变，一齐起身在莫御风面前跪了下来，“皇上请三思啊！”

情况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严重，莫御风这明显就是已经抱了赴死的心了啊！

“皇上，莫御尘如今不过是个亡命之徒，皇上大可不必如此悲观！”秦老爷子看着莫御风沉声说。平心而论，莫御风真的是个好皇帝。而尧国皇宫中重兵戒备，再安排好高手保护，莫御尘就算武功再高，也绝对不会轻易得手的。

“是啊皇兄！”端王也极力在劝莫御风。现在的问题根本就不是能不能抵挡得住莫御尘，而是莫御风明显就是不想活了……

“皇上，清儿昨日带着孩子们回盛阳了，微臣可以请她安排高手保护皇上，定能斩杀莫御尘！”乔振轩开口说道。他不想莫御风死，也不愿让乔清插手，甚至都不愿意让莫华笙当什么皇帝……可是这不是他能决定的，而一旦莫御风死了，传位诏书颁布了，这个皇帝之位，莫华笙就不得不坐了！

“乔清回来了吗？”莫御风神色微动，“朕想见见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