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难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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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若兰摇头叹道：“中了黑水门的昏寐术还未清醒，昨夜梁菁菁将她送回房中之时，我正巧遇上。我见月棠当时模样古怪，几番询问梁菁菁，她都缄口不言。待她离去后，我便在月棠身边守候，隐约听见她在呼唤秦师弟的名字……我猜想月棠出事，定和公孙夏脱不了干系，但今晨也不见了周幼薇。可怜了那位周长华，心爱之人出了事，而幼妹也没了踪迹，如今心力交瘁地守护在月棠的身侧。”

“如此……果然不出所料，黑水门这样大动干戈扰乱蜀山。联想此前雪峰山山鬼魂晶之事，下一步，便是聚魂湖了。”岳岚眉头紧蹙，将赵若兰揽入怀中，“我虽是蜀山弃徒，但此时蜀山有难，必须守于此处，你带乔儿去安全之处避难。”

“师兄，我不会走。”赵若兰坚定地望着岳岚含情的双目，“我们要一同作战，为了蜀山，也为了乔儿。”

“乔儿如今还年幼……”

“师兄，若是让奸佞得逞，天下遭乱，哪里还会有太平之地？乔儿会明白我们的苦心。我留下来助你一臂之力，阴阳双剑重铸之后，还未真正出鞘嗜血，便让那些恶徒的鲜血祭宝剑。”赵若兰语气坚定有力，正如以往那般，从未变过。

“若兰……”岳岚将怀中的赵若兰搂得更紧。

……

紫霄殿内，梁菁菁与几位蜀山高阶弟子皆侯于此处。

秦云羡将掌门冠服解下，换上素衣鹤氅，神色肃然。

“掌门！请三思！”诸人叩首哀求道。

“我心意已决。”秦云羡神色冷峻，将手中紫电剑交出，递与梁菁菁身前，“紫电剑暂时归你保管，徐湘为可造之材，但年岁尚幼。你们皆为蜀山精英，好好栽培徐湘，望他一日能早日执此紫电，光大蜀山。”

梁菁菁双目泪如泉涌，泣声道：“掌门，你明知此为那些恶徒的计谋，为何还要如此？他们奸计便是将你逼走！”

“从此之后，你便为蜀山掌门。”秦云羡神色凝重，“月棠与蜀山，皆重过我的性命，我会暂且居于酆都城内，蜀山之事，我定然不辞身死。”

……

周长华心中亦是明白，梁菁菁与赵若兰似乎有些事情瞒着自己，却也不好多问。赵若兰也只告诉周长华，何月棠是因为在蜀山境内玩耍的时候误食了让人酣睡的眠果，并无其他。但周长华隐约感觉到此事的不寻常，一清早，他便听见明月堂外喧闹嘈杂的声音，却也听得不真切。

周长华形容憔悴地看着酣睡未醒的何月棠，此时仍然未有幼薇的消息，不由更加担心起来。

“云羡……”何月棠在梦中憨甜一笑，轻声唤道。

“云羡……”周长华骇然地望着何月棠，不敢相信自己方才所听到的声音。

正于此时，秦云羡缓缓推开房门，轻步走入房中。

周长华愕然望着此时一身常服的秦云羡，“秦掌门……”

秦云羡摇头道：“我已不是掌门，我来这里，是带月棠离去。”

“什么！”周长华颓然踉跄后退几步，惊愕地看了看身后还在熟睡之中的何月棠。

秦云羡轻轻施术，解除了何月棠身上所中的黑水昏睡之术，看着何月棠微眨的双眼，秦云羡温柔地说道：“我将已告知你父亲，我们暂时离开这里，在酆都城中等候。”

何月棠稍稍从方才的梦境中清醒过来，看见眼前秦云羡温柔的眼睛，喜极而泣，“我以为还如以前一样，醒过来，你就不见了……”

“怎么会……”秦云羡眼神温柔沉静静静地凝望着何月棠。

何月棠一把揽过秦云羡的脖颈，将他紧紧抱在怀中，秦云羡迟疑片刻，淡然笑道：“还如孩子一样，总是不让人省心。”

周长华黯然看着眼前一幕，片刻后才意识到自己此刻存在的多余，连忙转身跑出屋子。

赵若兰见到全然不顾一切往山下冲去的周长华，想要拦住，却被岳岚制止。

岳岚摇头道：“情字难断，让他一个人静静。”

……

今晨，周长华传出的符鸢寻找此时仍在巫山峡谷一带搜寻九死还魂草的风律与钱六六。风律看罢符鸢上所书之事，不由蹙眉，“如今才不过几日，便生出诸多怪事。”

钱六六不解问道：“信上所言何事？”

“长华也并不知晓，信中说，月棠无故昏睡不醒，幼薇也不知所踪，公孙夏也没了踪迹……”风律忧愁地凝望着手中信札，转头对钱六六说道：“我需赶回蜀山一趟。”

“我与你一同，寻找九死还魂草也不在这一时半刻，若是蜀山出了事，窦豆便更无康复希望了。”二人相视点头，立刻向蜀山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