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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雨泽叹口气,他慢慢的收回了刚才面对华悦莲时的那种缠绵悱恻的心态,他直视着华书记,说:“你想说我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在几年后相遇了,你我都是官场中人,每一个时期都有自己的很多不得已,为什么就不能忘记过去,相逢一笑泯恩仇呢?”
华书记看着任雨泽,突然爆发出了不像是他能发出的大笑声来:“哈哈哈,哈哈哈,任雨泽啊任雨泽,果然是个狠角色,到现在依然是满身的霸气,唉,让你坑这么一下子,也值了,说真的,这最近的几年里,我其实并没有对你嫉恨了,只是我一直想不通一个问题,当初那些想法到底是你的,还是云婷之的,那手段太过高明了。”
这变化让任雨泽一时很难适应,他疑惑的看着华书记,说:“华书记真不生我气了?”
华书记很不屑的一笑,说:“不要把我们这些老头子想的那么小气,在省政协的这几年,我自己也曾今仔细的反省了一下自己这些年走过的历程,有首诗叫: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过去我是局中人,很多事情都认为自己做的没有错,本来就应该那样做,谁悖逆了我的想法,我当然应该坚决的还击。但现在回过头再去看看,很多事情已经不是当初的感受了。”
任雨泽这才知道,华书记的确已经不会在忌恨自己了,任雨泽一下就收敛起刚才有点咄咄逼人的锋芒,歉意的说:“华书记,我绝不想奉承你,但你真的很值得我学习和尊重,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学会你此刻的胸怀宽广。”
华书记摇下头说:“我们的处境不同,你还在局中,我已在局外,这里里外外是不一样的,用局外的思维去办局中的事情,那是要吃亏的,哈哈,不过你小子还不错啊,这么短的时间又有了东山再起的迹象,很难得,很难得。”
任雨泽就谦虚了几句,这个时候,任雨泽就发现刚在在华书记身边的那个年轻人已经站到了华悦莲的身边,虽然华悦莲脸上表情淡淡的,没有和身边那个年轻人表示出亲昵的模样,但任雨泽还是相信,这个男子应该就是华悦莲的爱人了。
任雨泽就望着这个男子,笑了笑,伸出了手,说:“你好,我是任雨泽,过去在华书记手下工作。”
这男子依然在笑着,不过却没有对任雨泽伸出的手有一点反应,他挽住了华悦莲的胳膊,笑着说:“听说过,听说过,不过不是从悦莲的口中听说的,呵呵,是从别人的嘴里听说过任市长的鼎鼎大名啊。”
华悦莲身形抖动了一下,想要摆脱挽住自己的这个手,但并没有成功,华悦莲勉强的对任雨泽笑笑说:“这是我丈夫刘宏涛。”
任雨泽有点尴尬的缩回了伸出来的手,笑着点点头,就把视线移开了,看着华书记。
华书记也看到了任雨泽有点尴尬的样子,却不动声色的说:“嗯,那是小婿,以后要有机会了你们可以认识认识,多亲近一点。”
任雨泽又看了一眼华悦莲丈夫脸上那样傲慢的表情,任雨泽就在想,他为什么表现的这样骄傲。
但仅仅是骄傲吗?也或者不完全是,在任雨泽隐隐约约的感觉中,这个叫刘宏涛的男子眼中似乎还有一种对自己的蔑视和仇视,当然,他用惯有的微笑隐藏的很巧妙,不过明睿而眼毒的任雨泽,还是能体会到那么一丝丝的痕迹来。
任雨泽对华书记笑笑说:“刘兄一定是才华横溢,前途无量的人,以后还望多加提携,指点一二。”
华书记不置可否的笑笑,就问:“对了,任雨泽啊,你今天怎么也上山了。”
任雨泽就把自己陪父母前来还愿的事情说了一遍,他却没有发现,在他说道父母是为江可蕊怀上孩子来还愿的时候,华悦莲脸上出现了一种很奇异的悲哀,这种悲哀说不上来是哪一种,不是嫉妒,也不是憎恶,却是一种揪心的惆怅。
日头也慢慢的变化了,时间也不早了,任雨泽和华书记一家分手了,任雨泽提议过,下山之后自己宴请一下华记拒绝了,说下山之后他们直接就回省城,任雨泽有点惋惜着,他甚至因为华悦莲的丈夫在旁边,他连华悦莲的电话都没有问。
看着华悦莲一家慢慢的走出了自己的视野,任雨泽觉得自己其实也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自己不是说要和华悦莲做永远的朋友吗?为什么连电话都不敢要?是不是心中还残留着作贼心虚的情绪呢?
挥一挥手,终于看不到华悦莲的身影了,那是爱、是恨、是喜,是忧,都让他淡化在这个变化不断的天气里吧,任雨泽想,或许在下一个剧情中我们一起当主角,剧本让我们一起来写,我们一起来导演,音乐我配,场景你来设计,故事情节要像牛郎织女,要像梁山伯与祝英台;我们的结局要的像一则童话,也不是现在这样的悲剧。
虽说历史上没有完美的爱情故事,但是我们不能放弃,我们来创造我们要成为前所未有,成为爱情史上之最。
任雨泽相信,所有的美丽都会和自己结伴同行,所有的缤纷都会为自己俏丽嫣然,所有的一切定会在轻轻一握中,由手心穿越,随肌肤传递,将心湖溢满……。
这次任雨泽和华悦莲的邂逅相逢,让任雨泽在回去的路上久久不能忘去,现在细细想来,似乎华悦莲的丈夫也很不错,但任雨泽总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似乎华悦莲过的并不幸福,而这个不幸福,又好像和自己也有很大的关系,为什么会这样?
任雨泽摇摇头,想要甩开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但效果并不明显,在其后的好几天里,任雨泽都在想着这个问题。
在任雨泽离开临泉市的时候,老爹老妈却没有和他一起去新屏市,他们说江可蕊离临盆还早,现在去会影响到任雨泽他们小两口的生活,再过一段时间,等真正需要他们过去的时候,他们再去。
任雨泽想想也成,至少要给父母一点心理上的准备,要他们一下子离开生活了几十年的这个家,确实也不是三言两句就能做到的事情。
反正江可蕊这才怀上一两个月的时间,不急,等等再说吧。
任雨泽就在收假的前一天,独自离开了临泉市,回到了新屏市自己的家里.........。
任雨泽是晚上到的新屏市,他轻轻打开了自己家的门,先嗅到一阵香风,似兰似麝,他连忙深呼吸,室内似有一团艳光,他定睛一看,只见灯下坐着一个美人,眼波像潮汐,叫人晕眩,任雨泽像是见到一尊高贵的佛像,沉默,宁静,端庄,秀丽,挺直鼻子,明亮眼睛,唯一现代的是她略翘的嘴唇,使她有种骄傲的感觉。
江可蕊回眸,正看见任雨泽一脸中魔神情,此刻他眼里除了她外再没有别人,任雨泽说:“天啊,可蕊,几天不见,你怎么又漂亮了一大截呢?”
他痴痴迎上去。江可蕊就嘻嘻的笑了,说:“少来啊,少给我上温柔,来,张嘴。”
江可蕊纤指优雅地剥开镂空花纸,取出一小颗尖顶糖果放进任雨泽嘴里。糖入口即化,钻入味蕾,如丝绒般滑溜甜美,“哗!”任雨泽失声,“这如婴儿之吻般甜蜜芬芳的糖果是什么?”
江可蕊笑了,很温柔地说:“巧克力吻。”
任雨泽不太明白:“什么?”
“吻。”
“真浪漫,”任雨泽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挨着江可蕊坐下,微微笑,“你知不知道巧克力最神秘之处是什么?巧克力含有一种化学分子,当人堕入情网,脑中会分泌同样分子。”
“你脑中也有这种分子吗?”江可蕊轻轻握住他的手,目光深邃似宝石蓝深海。
任雨泽笑笑,温柔地捧起江可蕊的脸,她的手很凉,像一块玉,接触到她的手有安抚作用,他抬眼看她,相信她也感受到:“可蕊,我发现越来越喜欢你了,以后更会永远的爱你。”任雨泽忽然说得很认真很认真。
“永不说永远,我只要你现在。”江可蕊神色愈转温柔,紧紧把他搂在怀中,江可蕊一下就感觉到,任雨泽看似30多了,在外面也是叱咤风云,但有时候自己看他依然是可爱的,尚未长大的一个大男孩,他的性格还未成型,他是一本小说的草稿,一张油画的素描,还未有对白的剧本,无法料到结局,可那有什么关系呢?值与不值,纯是当事人的感觉,只要当下享受就好。
江可蕊替他整一整领带:“傻子。”
“不,我不傻。”任雨泽拉起她的手。
江可蕊任由尊贵的柔荑落入这任雨泽的掌握里,微微一笑,她深深凝视这个可爱的男人,她爱他,很久以前,她第一眼看见他,就爱上了他,现在她发现,自己更爱他了。
虽然有句话叫小别胜新婚,但这个晚上,任雨泽却不敢造次,他事实上只是整个晚上搂紧江可蕊,让江可蕊一直在自己的怀里睡着。
第二天,江可蕊起得较迟,太阳很好,好得不似真的,她娇慵地伸个懒腰,走进厨房。任雨泽正在吃他自己弄的早餐,他背着她坐,光着上身,下身穿一条褪色的牛仔裤,跟她的这条一样。
他找到了面包,烤得很香,也弄了咖啡,吃得很慢,注视着窗外,不知看些什么。
江可蕊微笑地看着他的背影,感到很快乐,她看着他一下一下地咀嚼着面包,轻轻拿起咖啡杯,轻轻放下,他有很纤细美丽的手指。
任雨泽忽然笑了:“可蕊,我知道你在后面。”
江可蕊吓一跳:“怎么会?”她也笑。
“你的影子投在地上,”任雨泽转头,笑得很漂亮:“来吃点东西。”他递给她一杯牛奶。
江可蕊没接稳,杯子倾斜了,一些牛奶溜在地下,任雨泽忽然说:“牛奶有点像爱情。”
江可蕊看着他:“你说什么?”
任雨泽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她仰起头,带点迷惑地看着他,他的笑像春天的风一般,非常的金光万道,她有一刹那的失神。
任雨泽俯下身子,吻了她的脸。江可蕊一震,她听见他在她耳畔呢喃低语:“牛奶,有点像爱情。”
江可蕊牵起嘴角,似笑非笑,有种动人心弦的美,任雨泽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收假后的第一个早上,任雨泽去的很早,整个办公楼里空荡荡的,任雨泽走在过道中,不断有自己的脚步声在回荡,任雨泽推开了办公室,却见自己的秘书小赵正在帮着自己收拾卫生,任雨泽就笑着招呼了一声:“今天你怎么也怎么早啊。”
小赵腼腆的笑笑说:“这办公室好几天都没进人了,最近风大,灰多,我要仔细的打扫一下才行。”
“呵呵,也不用太辛苦,桌子干净就成了。”任雨泽说着就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小赵就搽了一把手,给任雨泽送来了这几天的报子,又赶快帮他泡上了一杯茶,饮水机早就打开的,所以也没浪费时间,任雨泽面前就多了一杯浓郁的香茶。
任雨泽一面看着报子,一面喝茶,小赵又继续打扫卫生了。
等任雨泽喝了两杯茶之后,办公楼的过道里也就脚步声多了起来,上班的时间也到了,这时候小赵办公室里的电话不断的响起,小赵就跑过去接了电话,一会过来对任雨泽说:“任市长,市委通知,说请你们过去开会。”
任雨泽眼光没有离开报子:“奥,什么会啊?”
“常委会,议题是研究年底工作的会议。”
任雨泽点下头,就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也没带小赵,单独到市委去了,这样的会议,小赵是不能参加的。
任雨泽过去的时候也没有叫庄峰,因为任雨泽也知道,就算是叫,人家也一定会找个借口让自己先去的,这开会的先来后到也是有规矩的,自己作为排名在后的常委,当然是要早点过去了,不然难不成还让人家排名靠前的常委等自己?
所以在任雨泽走进了会议室的时候,也只有一两个市委的常委在,大家就闲聊几句,发根烟,乱扯一通,慢慢的等着其他常委陆陆续续的进来。
常委们一个个的走了进去,大家的脸上表情都显得凝重,虽然是一个下一步工作的研究会,其实大多数事情是定过的,所以这个会到底会不会研究其他的一些事情,也很难猜测的,好多时候的会议都是和通知不相符的。
最后进来的当然是冀良青了,他脸上带着笑容,与大家问好。冀良青坐下之后,咳嗽了一声,接过了秘书小魏送来的茶杯,对小魏说:“你留下吧,做个记录。”
小魏面有喜色,赶忙在后排坐下,能在常委会列席,哪怕是做记录,也是不容易的,小魏理解,这其实是冀良青对自己的一种提携,自己跟冀良青也有几年时间了,上次冀良青自己也露出过一个意思来,说下一步可能会放自己下去任个实职,现在多让自己在常委们面前露露脸,也是为下一步调整做个铺垫。
喝了一口茶水,冀良青先讲了一些开场白,说了一些下一步工作的计划,又一一的问在座的每一个人,让他们谈谈自己分管的工作,谈谈下一步工作中可能出现的问题和亟待解决的问题。
这样,每个常委就各自简单的讲了讲。
任雨泽也讲了一下自己下一步的工作,他说:“我在年底这两个月,主要是继续协调和督促广场工程的进度,力争早日建成完工,在一个事情,那就是力争早点完成高速路的资料准备以及高速路项目的审批工作.....。”
就在大家都认真的听着任雨泽的讲话的时候,庄峰突然说道:“任市长,我想说几句。”
听到庄峰的这不符合规矩的话,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庄峰,任雨泽也看向了庄峰,不知道他到底要说点什么。
“说吧。”任雨泽虽然心中不快,却也表现出了大度的样子。
冀良青对庄峰是看不惯的,这人怎么就不懂得尊重同志,今天这样的会议,他到底想干什么。
庄峰并不在乎笑了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我这个人不喜欢背后说人,有什么话我就在会上说说吧。”
大家的心神一动,从庄峰这简单的开场白中,人们已经听出了庄峰今天可能有针对性了,从他插嘴任雨泽的讲话来说,可能就要对着任雨泽开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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